“行了，油嘴滑舌的！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外婆打断他，叮嘱说。

“知道啦。落落，小飞，我走了，拜拜！”小舅舅在门口笑着挥手离开。

… … … …

“外婆，小舅他……”我的话问了一半，后边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飞，你去房间里看书吧，我跟你哥哥有点事情说。”外婆吩咐道。

“OK！”小飞痛快的答应，回房间去了。

“你想说，小舅他这个情况，为什么你不知道，是吧？”外婆坐在沙发上微笑着问。

“嗯，我妈她真的那么反感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落落，你觉得我开明吗？”外婆反问。

“当然。”我点头。

“其实，第一次知道你小舅是喜欢男人的时候，我心里一样不好受，也有过反对的想法。不过当年你大舅去世，我和你外公曾经发誓，宁可我们两个人受天大的苦，绝不让孩子们再受一点点委屈。不受委屈，不只体现在生活条件上，也包括在精神层面上。孩子们认为对的事，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我们两个人概不干涉。在性取向这个问题上，我和你外公也是这个观点，虽然当时我们两个人都不是很理解，但最终的态度，还是既不鼓励又不干涉。只要他认为对，认为能过的幸福，我们做父母的有什么有权利去打破他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和设想呢？同时，你妈妈那种坚决反对的态度，她认为自己做得对，我们也没有干涉。你妈妈对我们这种两边和稀泥的态度很不满意，瞒着我们去找了乔颀的父母，然后才有了他们两个双双出国的事。20年过去，眼看着两个毛头小子到了不惑之年，可是感情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深。过日子，哪有舌头碰不到牙齿的？你爸妈也好，我和你外公也罢，有时候还吵架呢。你小舅和乔颀俩人连脸都没红过一次，确实很难得。乔颀的父母早些年也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可以说，是我和你外公的决定，成全了他们。但反过来，未必不是他们两个的状态，在潜移默化的改变我和你外公的认识。你和小节两个人在一起，其实我老早就看出来了。当初你爸妈去世，如果不是他，你也不可能那么快就从悲伤里恢复过来。他到咱们家里来，看你的眼神，久久不动。跟你当年年小舅看乔颀的表情一模一样。同样是关系最铁的朋友，曹时看你的眼神就完全不同。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小节的意思？我们两家渊源那么深，割都割不断，这都是缘，也是命。你们两个在一起，只要是出于本心，我能接受。至于孙卫东，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他震惊、他生气、他拒绝，都是正常的。我之所以愿意到他那里去帮你和小节一把，因为你小舅和乔颀20多年幸福平静的生活，让我理解了他们的感情，也给了我支持你和小节的勇气和底气。”

“所以，其实是小舅成全了我和孙节？”我问。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样的。”外婆点头。

“我妈如果还活着，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我又一次慨叹。

“人已经没了，假设这些没意义，别多想了。想想中元节扫墓的事吧。”外婆说。

“不是大家一起去吗？我、孙节、曹时、猇猇、小飞、苗静都去，当然还有你，我亲爱的外婆~”我笑着拉过外婆的手，贴在脸上。

“老爸，你跟节哥哥肉麻还嫌不够，跑到家里来继续得瑟？”小飞打开房间门，一句噎死人的话就甩了过来。

“小子，拜托看清楚，这是我外婆，我愿意肉麻，关你屁事！”我白了小飞一眼，说道。

“这是我外婆，你干嘛跟我抢？”小飞也过来拉着外婆的手。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你天天住这，我一礼拜也不来一回，少跟我唧唧歪歪的。信不信我修理你！”我威胁道。

“我给节哥打电话，说你要修理我。”小崽子一脸无所畏惧的说道。

“你打吧，你要打通了，这iPhone4就送你。”我把电话递给他。

“这是节哥送你的手机，你会这么大方送我？百分之百打不通，我才不上你当呢！”小飞跟我吐了吐舌头说。

“外婆，你看我还能教育他吗？”我对着外婆苦笑说。

“长兄如父，这是你自己说的。养不教，父之过，所以你自己多担待吧。我老了，可管不了那么多。”外婆平淡的耸耸肩。

“听到没？小子！教育你是我的法定职责，以后你不听我的，就等着挨扁吧。”我威胁道。

“反正有人替我报仇。”小飞翻了翻白眼儿说。

“哼哼，骑驴看唱本儿，咱们走着瞧呗。”我冷笑一声。其实心里并没有底气，我无论哪次打算教训弟弟，都是被孙节坚决挡了驾的。就算曹时在场的时候，我也没得逞过。

“好啦，你们两兄弟别斗嘴皮子啦。关于去扫墓的事，我有个想法。”外婆说道。

“什么想法？”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