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费夫人这含血喷人的一招确实毒辣啊,让我陷入了进退两难不说,周边群众的目光也已经像刀子一样的割在我身上了,甚至有气愤的群众,想走上来揪住我来质问了。吕布眼睛一瞪,护在我身边,一脸凶气,那几个人暂时按兵不动了。但是我相信,只要费夫人再哭上十分钟,我们两人就会被愤怒的群众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以前那些都不算什么啊!就因为我一直上访…呜呜…我儿子无缘无故,就让警察给抓了,关在看守所。可刚关了一个星期啊,活蹦乱跳的人就死在里边啦…呜呜呜……我今天下午去看守所讨个说法,他们什么都不让看,这人还让人把我打出来啊…呜呜……我的儿啊…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费夫人撕心裂肺的哭道。
我一阵晕眩。顾得白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儿子?我怎么又成了为看守所掩盖罪行的帮凶?这下彻底热闹了。在她的口中,被警察打死了丈夫,儿子又莫名其妙被抓死在看守所。一个女人死了丈夫又没了儿子,那我成了什么?欺压良善群众的土匪恶霸?情况已经越来越失控了。我能有什么辩解的?我表现的越愤怒,在别人眼里就显得越是掩饰心虚。我的形象已经如此不堪,再表现得声色俱厉,岂非更吃亏。所以我只能不予回应,但缄默某种程度上又何尝不是心虚的表现呢?走不得、留不得、说不得、辩不得,这种情况简直让我抓狂!费夫人这是想让有着雪亮眼睛的人民群众修理我啊!想报仇吗?这真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啊!
正在群众酝酿怒火,我又束手无策、一脸冷汗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一疼,好像被一直挂在胸口的吊坠猛咬了一口一般,我疼得哼了一声,急忙用手去揉。
“哥,你怎么了?没事吧?”吕布轻声问道。
“没事,被吊坠硌了一下,有点疼。”我也轻声回答。
这时有人从外面挤进来,大喊:“哥,找到咱妈啦,快过来!”声音仿佛很熟悉。
“唉!来啦,别让她伤着人啊!”另一个声音回答,这个声音更熟!
果不其然,我看见司马猇从人群中钻出来,看也没看过,直接对着坐在地上的费夫人跑去,道:“妈!这么热的天,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呢?你没事吧?可急死我和哥了。”
司马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纸巾擦去费夫人头上的汗水和脸上的泪水。费夫人也不明就里,愣愣的看着他。这时,曹时也走了进来。
“妈!你可别乱跑了!全家人都在找你呢。”曹时也说道。
而后转身对着围观的人说道:“打扰大家,对不起了。这个人是我妈,本来有点精神病,不太严重,我爸前两天癌症去世,她又受了点刺激,这几天又犯病了。她总是幻想有人拆她的房子,还说有人要杀我和弟弟。到处跟别人说,我们那附近的邻居都有点受不了,让我们平时多照顾下他。今天我上班,弟弟上学,她就从家里跑出来了。她要是说了什么让大家误会,请别往心里去啊。这是我妈的身份证和残疾人证。”曹时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身份证和深蓝色外皮的小本本,给周边的人看了一下。我距离远没看清,只能看到上边的一个大大的“残”字。
“胡说,我不认识你们!我儿子在看守所里死了!”费夫人大叫道。
“妈!你仔细看看,是我啊!我是小虎啊!我和哥不是都好好的在这吗?我们没死。你别害怕啊!”司马猇轻声细语的安慰道,但是却牢牢的控制住费夫人的手臂。
“你们是谁啊!滚开!”费夫人又叫道。
“小伙子,你妈妈的病这么严重,带她到医院去看看吧。”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大妈说道。
“是啊,没想到这么严重,都很长时间没犯病了,我现在就带她去医院。不好意思啊。”曹时说道。
“小虎,你先带妈妈到我车上去。我给这两个帅哥道个歉,马上回来。”曹时吩咐司马猇说。
“嗯,哥,那你小心啊!”司马猇说着紧紧攥住费夫人的手腕,拉起她就要走。
“你放手!放手啊!再不放手我就喊警察啦!喂,杀人啦!有人要杀我!你们快报警!”费夫人惊天动地的大叫。
“妈!妈!你别激动,咱们回家啊,现在就回,回家就没事了,别害怕,哥的车子就在旁边。走吧。”司马猇把费夫人牢牢的控制住,然后俯首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费夫人就忽然一声不吭的跟着走了。当然,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这位先生,实在对不起,我妈一犯病,什么都说,有时候还打人。吓到你们了吧?有没有受伤?实在是不好意思。”曹时对着我和吕布一直鞠躬致歉。
“哦,没什么的。既然是有病,就抓紧治疗,不要耽误了。”我说。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得送妈妈去医院了。哦,对了,这是我的名片,再见了。”曹时对我说道,而后转向围观的群众,深深的鞠了一躬,很诚恳的道:“多谢各位关心我妈,谢谢啦。”
“小伙子,没事多陪陪妈妈,这样对她的康复有很好的作用。”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说道。
“一定一定,那我就先走了,再见。”曹时说着,也钻出了人群。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我和吕布对视了几秒,长舒了一口气。这两个救星来的太是时候啦!我低头看着曹时的名片,上面寥寥几个字,潇洒而灵动:“你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我把名片递给吕布,他看后笑了一下,道:“走吧。”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