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你大爷的!连老子你也怀疑!”吕布咆哮道。
“等你们那边结束了,赶快给我滚过来,在雕刻时光!”我急忙说道。
“Yes Sir!”那边赤兔大声道。
吕布还想再骂两句,不过我急忙挂了电话。
结果吕布就此开始数落起赤兔来,一直到他家楼下,换了车,开到雕刻时光的一路上,一直不停的唠叨。什么赤兔早上赖床、不喜欢叠被子、小便总是忘记冲马桶、大便不关门、洗脸不仔细、吃饭掉饭粒、宁可买新的也不洗袜子、晚上睡觉喜欢说梦话等等等,林林总总的各种小毛病简直没有好的地方了。
“我说吕布,既然他这么多毛病,干脆甩了他,再找一个算了!”我笑着故意说道。
“刘哥,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这样劝我们分开,太不地道了吧。”吕布斜眼睛看我。
“我呸!你倒是会倒打一耙。是你一直在说人家这也不对、那也不好的。”我反驳道。
“嘿嘿,我这不就是跟你诉诉苦嘛!要不然我还能跟谁说呢?”吕布笑嘻嘻的说。
“你怎么不跟孙节说?”我问。
“我可是检察院的人,再怎么说你也算娘家人了。哪有心里话不跟娘家人说,反而跑去跟婆家人说的?”吕布反问道。
“你还真把自己当小媳妇了?”我笑道。
“嗨!我不是这个意思。赤兔还不是一样?孙哥是他的娘家,你是他的婆家嘛。不过说实话,我们能在一起,还是多谢你和孙哥哟!要不是你们总是粘在一起,我们两个哪有机会接触啊。嘿嘿!”吕布笑说。
“少给老子转移话题。你不甩他,如果赤兔要是喜欢上别人,把你甩了怎么办?”我问。
“他敢!老子剥了他的皮!”吕布撇了撇嘴道。
“既然们互相离不开。那你作为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生猛,也是扛过枪的人,啰里啰嗦的就关注人家的生活细节,你累不累啊?简直比我妈还烦!”我突然说道。
“孙哥难道就不是这样?”吕布问。
“这个……”我突然有点无语,是啊,在这些生活细节上,孙节有过之而无不及!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比如我回家之后,必须把鞋子规规矩矩的放好,两只鞋尖都要对整齐了,错开一点,孙节都要喊我去重新摆正。甚至我们刚开始同居时,两个人的牙刷在牙杯中歪的方向都要一致!还好经过这么多年,他现在这么变态的要求少了很多,或者我已经被他的强迫症强制改变了很多生活习惯了。
“嘿嘿,看你这表情就一定是了。这就是在部队养成的强迫症。看到什么不整齐、不干净或者生活拖泥带水的习惯,就不爽。我是从小被当过兵的老爸教育,后来在部队继续强化,现在这强迫症已经在骨子里了。”吕布笑说。
“我是没办法,上了他的贼船,不习惯也得习惯。”我耸耸肩。
“哼哼,最多一年,我一定把赤兔生活习惯也同化过来,等着瞧吧。”吕布自信的说。
我额头上莫名的黑线。这兵哥哥还真强势啊!这就是所谓的弱攻强受么?不管是不是,我总算彻底明白了一个真理,在床上是什么角色与在生活中是什么角色,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有人说过,受方比攻方更男人。是啊,因为他放弃了男人生来便具有的进攻和掠夺的天性,抬起腿,呈现出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看到的羞耻姿势,咬住牙,屏住呼吸,忍耐一切疼痛和不适,用身体容纳另一个男人,任他纵横驰骋,从他的兴奋中获得快感。这个过程中体现的奉献、关怀、坚韧,难道不正是一个男人品质的最佳诠释么?
呃……好吧,我承认我YY了,嘿嘿!要是被孙节知道了我的理论,他一定会笑掉大牙。什么品质?什么奉献关怀坚韧?我从来就没想过,也压根儿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高大。爱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心里会满满的都装着那个人,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放大了,印在脑海。和他在一起就开心自在,不在一起就牵挂想念,就这么简单。
就像孙节和我。虽然从我认识他那天开始,角色似乎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也从未发生过变化。但说实话,我其实满享受这个角色的。家里的事自有他拿主意,我也乐得清闲,很有一种在羽翼下受庇护的幸福感。但若是较起真来,我反对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做,这是他对我的尊重,只不过绝大多数时候都我都顺着他罢了。他对付我总有个屡试不爽的杀手锏,就是我身上的确流着他的血。虽然他只是偶尔提起,不过从来都能让我无话可说,任我有再多的道理,也瞬间跑到他的一边。这让我很恼火,不过这是至死都不能改变的事实。所以我们吵也吵过,闹也闹过,可吵闹的再凶,我的心里一直都满满的装着他,或爱或恨,须臾未能放下。雨过天晴,便又没羞没臊的和他同居在一起了。
正在胡思乱想中,电话铃声响了,依旧是黑猫警长的音乐,是孙节的打来的。
正在胡思乱想中,电话铃声响了,依旧是黑猫警长的音乐,是孙节的打来的。
“喂,宝贝,在哪儿呢?”疲惫而明快的声音。
“雕刻时光附近,准备找曹时和猇猇一起吃个饭。你那边这么快就结束了?”我问道。
“嗯,双方当事人开恩呐,下午的法庭调查相当顺利。估计明天法庭辩论是一场硬仗。”孙节长舒了一口气道。
“嘿嘿,反正我算是因祸得福了,要不然又得跟你一样累得跟死狗似的!”我笑道。
“少废话,老地方等我,我先去收拾下东西,还有些事情要给明天准备。”那边斩钉截铁的说。
“曹时和猇猇呢?”我弱弱的问。
“一起拉过来,我请客,你先张罗着吧。”那边说着把电话挂了。
今天真是撞邪了,是个人都敢挂老子电话,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愤愤的想着。
“孙哥什么意思?”吕布问了一句,把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老地方。”我应了一句。
“今儿看来孙哥真是累了。”吕布叹道。
“嗯。先去找曹时他们两个吧,一起过去。”我说。
所谓老地方,就是在近郊的一个胡同里,有一家挂着老式幌子的抄手店,一对早年迁居到本市的重庆老夫妻开的,自家的平房和小小院落,黑漆的桌子、条凳,无不透漏着年代的气息。店面虽小,却被东家收拾的极干净利落。环境倒是其次,关键是那地道的重庆老麻抄手,在大大的、极有乡土气息的土碗里热气腾腾的端上来,久熬的鸡汤,鲜红的辣油,碧绿的空心菜,端上来赏心悦目,椒香扑鼻。尝一口,鲜香麻辣的滋味仿佛从每个毛孔中渗透出来,令人精神一震,飘飘欲仙。虽然夏天到最后一定吃得大汗淋漓、涕泪横流,但老板会亲自备下一盆温温的洗脸水,放下碗以后,以水净面,去除了一脸油腻的汗水,微风一吹,绝对精神抖擞,遍体通畅,仿佛洗筋伐髓、脱胎换骨一般。这小店是孙节爸爸最喜欢来的地方,多少年了,雷打不动。
孙节也一样,累了、倦了、烦了,必到这里吃一碗抄手,在被抄手一番虐待之后,基本上就精神百倍的返程了。在他的带领下,包括我、曹时、赤兔和吕布无不知道这里,从最初的无法接受到最终的无比喜欢,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一番体验,以致成了这里的常客。所以吕布一听说孙节要来,才十分肯定的说他一定是累了。
…… …… …… …… ……
到了步行街,吕布停好车,和我一起漫步在街头。闲逛了一会,在约定的地点——一家大商场的门口——等曹二哥和司马猇。电话里,告知了曹二哥去吃抄手的事,被大侠说马上就到,让我们先等等。天气似乎没有前段时间那般炎热了,不过步行街的蒸烤却丝毫未减。从停车场出来是,吕布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两听冰可乐,我们两个一边吹着商场免费的空调,一边享受着惬意的饮料。惬意中,不自觉的又想到了孙节,想到他穿着黑色法袍,英俊笔挺的端坐在法庭上,语调铿锵,手持法槌一锤定音的样子,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多年前,青春飞扬的时候,便有幸结识了这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即便田泓宸把我捧在手心里的甜蜜时刻,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时光荏苒,青涩年华已经不再,可血脉通融之后,彼此的心却贴得更紧。虽然共同走过的道路艰辛坎坷,经过的苦无人知晓,但阴差阳错般,竟然一切都步入了正轨。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无名指上孙节亲手给我戴上的戒指,也许真是炽天使路西法的眷顾吧,又或者外婆讲的那个传说是真的……
正胡思乱想着,吕布忽然用手指捅了捅我:“刘哥!刘哥!”
“嗯?”我从神游中缓过来,思维集中到现在。
“你看!”吕布伸手一指。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登时就皱了皱眉。正对面不过十步远的地方,一座活火山,正摩拳擦掌,等待喷发。
我眨了眨眼睛,是的,我没看错,那里站着的,正是一脸扭曲表情对着我的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