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工作上确实应该主动汇报,认真对待,咱俩公事是公事,私交归私交,这点上我在跟你发生肉体关系之后确实疏忽了,在工作上用心的程度没有以前专业了,这点我得深刻检讨;其次就是我有点儿贫,你的朋友,你曾经的朋友我不该去调戏,更不应该抱着气死她的心态调戏她,以后这点我会特别注意的;再者就是希望女王能随时给与灵魂上的指导,随时纠正我的一些日常的,与女王不搭的行为,我一定会改好的……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把宋扬原本冷着的脸逗笑。
你还说你有点儿贫?你这是点儿吗?宋扬看着我笑。
我的任务就是哄女王开心啊,这是我存在的意义。我继续跟宋扬贫。
好了,别贫了,有的没的都让你说了,看你总结的不错,我就不生气了。宋扬终于对我眉开眼笑了。
我送她回家路上nana给我打电话,电话里说我妈突然住院。
你别是又跟我开玩笑吧?我半信半疑的问nana。
你觉得这个时间我可能吗?你赶紧回来,干妈挺危险的。nana这么说让我慌了。
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我问nana。
后来干妈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血压一直不稳定,有天晚上天有点儿黑了,出门回来摔了一跤,然后早上开始呕吐,不吃饭,老往一边儿歪,还好送医院及时,医生说心梗,另外左脑也有梗塞的面积。nana说完,我的心感觉就像是被人掏空一样难受。那时候,说什么都代替不了我想要赶紧回去看看的心,我想,也许这就叫做亲情。
我马上回去,你等着我,照顾好我妈,如果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啊!我嘱咐好nana,眉头又多了一抹忧愁。
怎么了?宋扬看出我的心情,问我。
宋扬,我妈住院了,很严重,我得回去。我跟宋扬说。
好,什么时候回?今晚?我陪你去火车站,卖机票的地方应该已经关门了。宋扬也挺着急的。
没事,我可能送不了你回家了,得先去车站买票。我跟宋扬说。
我们一起去,我陪你。宋扬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到她的温度。
宋扬跟我一起来到车站。
清晨6点的车,有票,我买了票在候车大厅等着。
宋扬,太晚了你回去吧,还一宿呢,你不能这么熬着,你还得上班,我没事儿,不是小孩子了。我说时特心疼宋扬陪着我。
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东西,你什么都没准备。宋扬说完自己起身去了北京站附近的24小时超市。
我哪儿也不想去,什么也没心情,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字:乱。
我靠在椅子上觉得一切都可能是最坏的打算,一切都要完蛋的时候,宋扬回来了,看到她我立刻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可能是因为有她陪我的缘故吧。
别太担心,小葵,都会好起来的,这里是吃的用的,都放包里吧。我接过宋扬手里的这包东西,眼前竟会有些朦胧。
谢了。我说。
她的手拉着我,就这么坐在我旁边一直呆着,陪着我。
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回来再补假申请,没事的。她安慰我。
宋扬……我叫她名字,无比感动。
真的,都没事的,你要往好的方面想。宋扬看着我的眼睛说,里面写满了坚定。
嗯。我答应她,但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瞎想。
感觉心焦的厉害,虽然宋扬在跟我一起等,可还是觉得煎熬,我只希望电话不要再响,nana不要再打来,情况不要再坏,一切都得等我回去再说。
终于,天渐渐的亮了起来,能感觉到外面的天空不再黑暗的时候,我也该走了。
宋扬,我走了。你陪我熬了一宿,回去好好休息。我起身看着宋扬,眼中一面是依依不舍,一面是无能为力。
放心吧,你照顾好自己,需要我时可以随时打给我。宋扬熬了一夜有些疲倦的笑着。
嗯。我答应着。
那我上车了。我对着说她,她看着我,跟我点头,两两相对,近在咫尺。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回来,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理各种问题,仿佛我是个到处惹事的孩子,而宋扬呢,她又是在什么位置?那刻,我问自己,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不知如果真的让我来选择,我会怎么做,也许之前我说的以死威胁不过是气话罢了,到关键时脆弱竟然来得如此轻易。
宋扬对我挥手,她没有到站台送我,检票处的铁栏将我们彻底分开,我进了站一步几回头的看着她。因为我真的怕,怕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她一直在原地看着我,直到远得再也看不到彼此。
照顾好自己,你包里有个信封,里面有钱,不算多,如果路上有需要可以应急,吃的东西也买了些你喜欢的放进去,饿了就吃东西,我也许只能帮你这么少,不要太想我,保重自己。当车开动的时候,我收到宋扬的短信,瞬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包上,看到包里的东西,就想到宋扬,想到我们在一起的全部时光。
我爱你。也许这三个字是我对宋扬说的最重的三个字,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意义,也不能代替我表达。
我也爱你。宋扬回给我四个字,如果可以我愿意把它裱在我心里,如果可以,我愿把它纹在我身上。我盼望她跟我说我爱你,我时刻想她能给予我回应,却不曾想过在这个情境下,她自然的说出这四个字。
浑浑噩噩的在火车上胡思乱想,给nana打电话问我妈的情况,喝水,偶尔起身去车厢连接处抽烟,无时无刻不在牵挂我妈的身体和想念宋扬。
当火车带着我离北京越来越远的时候,我形成一种错觉,意识上我觉得这是永别,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也许我永远也再见不到我的女王。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不受控的冲垮眼眶。
终于拖着疲倦回到家乡,直奔医院,icu病房,我见到几乎已经失去吞咽功能的母亲在病床上。眼泪夺眶而出。
妈,对不起。撕心裂肺的四个字从我嘴里嚎啕着,我分不清一切,跪在她床前愿用自己的寿命换得她的健康,那刻,我便知道,也许她现在立刻马上要求我离开宋扬重回到家,我想我不再会守望着我的坚持了。
一切都崩溃在我见到她的这个时刻,我从没看过她如此可怜的模样,她的嘴唇肿胀的老高,舌头都短了,萎缩在口腔里,她身上插着管,胳膊上也打着吊瓶。她意识清醒,但不能开口说话,一旦她开口,只能听见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声音。
nana,我的心特别疼,我妈是因为我的事这样的,我睁眼闭眼都在想这个事儿。我在医院门口抽烟时跟nana说。
你回来吧。nana让我回来。
她怎么办呢?我真不想放弃,也舍不得。我跟nana说。
想想默默,你跟她那时的处境差不多,她可以做到,你也行。nana的一句话又让我痛彻心扉。
我知道那种疼,自己已经受过一次,如今又怎么舍得再学来用它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我做不到。我跟nana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