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静走进来,手里捧着的是我曾经最喜欢的百合花。她知道在哪里可以打动我,也知道在哪里可以伤害我。最可怕的对手,就是你过去的旧情人。
她将百合放下,说:“我一直跟着你,我想知道你到底住哪里了。”
“我会搬家了。不会让你知道我住哪里。”
“何必呢?如果你真的放下了我,何必介意我知道你住哪里呢?你若放下了一个人,可以直接当我是空气。你越介意,说明你越没有放下我,难道你的上司还不能让你放下我吗?”
我皱眉:“我已经说过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天蓝,你的眼神我还会不了解吗?你以前也是那样看着我的。”
我无言了,她太了解我了。在她面前我是透明的。
“骆静,你如果是为了那个单来的,我劝你免了那份心,我没有决定权,我也不会告诉你低价,我帮不了你。”
她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还是这么直接吗?何必这么着急呢?我来找你,是想叙旧,这么久不见,我们一定有很多话说。”
我将她的手拨开,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单,你会来找我吗?你巴不得我永远不要出现,不要影响你现在的生活,不要让人怀疑你和我,你太自私了,没有是非观念,没有感情,没有人情味。”
“你就这么看待我的吗?你以为我真的不难过吗?可是天蓝,我爱你又能如何,我和你的感情是见不得光的,你为什么不可以为我着想呢?我想过正常女人生活这有什么错?但这不影响我爱你。我依然爱你。”
“爱我,也爱那个男人,这就是你的爱,是可以分割的吗?”
“我不能说我爱他,但,我不排斥。我可以接受。我也更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天蓝,你能看着我吗,看着我的眼睛,能不能告诉我,你除开恨我,还有你也爱着我。”
我悲哀地说:“爱?时间长了,什么感情都淡了,恨也淡了,爱也淡了,我只想平静地生活,别再对我说你爱我的话,人最愚蠢的,就是让同一个人欺骗两次。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冲动,因为冲动和好奇,而和我在一起。清醒了,刺激够了,你就离开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人,你也是,再优秀,我们也要适应这个社会的规则,社会资源掌握在男人手里,要得到一切,就要依靠男人。也需要借助婚姻的躯壳。”
“骆静,你的心里没有感情,你的心里只有钱,你是金钱的奴隶,并不是金钱的主人。”
“我来自小县城,我不想回去。我没有背景,当我考上公务员,却被告知要么接受潜规则要么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改变命运只能依靠自己。”
“那么多没有背景的年轻人,并没有统统迷失自己,男人,婚姻都是你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借口,你谁都不爱,包括罗浩,你只爱你自己。”
“唉!”她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吗,我知道我来找你,就是劈头盖脸的痛骂,我知道我伤了你,可是我还是来了,代表了我的诚意。”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她摘下手里的玉镯子,露出一个浅红色的疤痕:“天蓝,你忘记了吗?这个疤痕,是我为你留的。”
那次,我发现了她和罗浩的暧昧,她否认了,那只是最初的苗头的时候,她还在犹豫,还在考虑,所以她无法接受我提出分手。
她拿出刀子划伤了自己,令我心软留了下来。
那么爱完美的她,给自己留了下疤痕,划在她的手腕上,疼惜在我的心里,每每我们吵架,她只要亮出手腕的疤痕,我就会投降。我太宠她,女人,是不能经宠的,爱一个人不可以超过爱自己,否则你就会越来越卑贱。
我拿出水果刀,“啪”地丢在茶几上:“我可以还给你,我可以划伤我自己。”
我有轻微抑郁,分手以后也有过想不开的时候,想过自杀,但没有想过拿刀子划伤自己,我是自恋自己的肌肤的,也希望维持完整。但如果她以此继续威胁,我别无选择,我还给她。
“天蓝!”她走过来,力气那么大,将我强行按在了墙壁上,想要吻我,我狼狈避开了,她吻上了我的耳垂。
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场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轻柔的动作,她知道我的敏感之处,知道如何令我立刻涣散。她吐气如兰,舌头在我的耳垂尖尖游走,一只手开始脱自己的衣裳,露出柔软的肩胛,她浑身散发着CK香水的淡雅香味,一切仿佛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有时光。
她的躯体依然是那么软,那么香,那么滑腻,曾经令我欲仙欲死,缠绵不休,无数的过往像电影一样一幕幕浮现,像海水一样扑面而来,我以为我已经忘记的记忆,却原来依然封存在脑海里,一旦被念出口诀,马上会重新浮现。
到底是,相爱一场的人啊!在她咄咄逼人的攻势里,我的软弱一点一点浮现,我无力挣扎,这一刻,我们逆转了角色,我像被逼无奈的受,她像气势夺人的攻,一个接一个的吻,令我好容易积累的冷酷气场顷刻间瓦解。
我,蒋天蓝,也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有着七情六欲,我不是圣贤,不是柳下惠,不是身体已经没有本能的木头。
“别闹了,求你了!”我软弱地无力抗拒着她。
她却将我的手,放在她,我曾熟悉的部位上,柔软的,丰满的曲线。她的手指和我交缠,她的手指修长,我的手指圆润,我们像分开许久的藤蔓,再次连接到一起。
磁场的火焰刷拉拉的,我都感觉灯火灭了又亮,整个世界在倾倒,在倾斜,在摇晃。我喃喃地说:“好像地震了……”
她低声说:“你又说胡话了。”
她的嘴唇吻上了我的嘴唇,柔软,芬芳,舌头那么灵活,不,还是有什么在改变了,她的吻已经变得如此熟练,那不是我的调教,是来自另外一个人,在我之后的另外那个人,那个男人。
一面承受,一面抗拒;一面忍不住受诱惑,一面清醒感觉到来自心底的厌恶。
越是优秀的人,越有占有欲望,对身体和感情的洁癖,独占欲,我知道我是优秀的女子,再内敛,再沉稳,我也有一颗勃勃向上的独占的心,容不得他人觊觎我的领地,如果被他人占据,我宁可放弃,也绝对不会分享,更加不愿意再度拥有。
“放开我!”我的声音变得清冷了。她却不理会,她也同样优秀,也同样不容许自己失败,尤其她豁出一切在引诱。她的手在解我的牛仔裤拉链,“撕拉”的声音带着无法言语的性感魅惑,她的手伸入进来,直逼我贴身丨内丨裤,我的体温急剧升高,心脏起伏跃动,全身血液流向一处地方,大脑开始短路,眼神变得迷蒙了。
“天蓝,这次让我要你吧!”她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我捏紧丨内丨裤,不许她再进一步,我们对峙着,又尴尬又狼狈又混乱。
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将混沌的我唤醒了,我要去拿手机,她不许,我说:“是林总的。”果然是林颖的。
我狼狈地接通电话,低头看着自己被拉开的裤子,脸也是红彤彤的,幸好不是视频电话,不然多么恼火。
她愉快的声音:“我回家了,瞧我多听话,一到家就给你打电话。”
“嗯嗯……”
“你也在家了吧?”
“嗯!”
“难道你在大号啊,怎么总是嗯啊嗯的?”她私下是很幽默的女孩子,总是说一些会让你哭笑不得的话。
“没有!”我却是回答的如此干巴巴的,对面就是骆静聪明冷静探询的目光,无论如何我做不到游刃有余的和林颖说话。
“难道你在做坏事,还是家里藏着男人呢?”
“没有呢……”
“陪我上网吧,我们一起看电影,好无聊啊。”
房间里传来响动,骆静弄翻了我的茶杯。林颖听见了动静:“你家有人?”
“没……没有呢!”
“那你干嘛口吃,心虚吗?”
骆静肆无忌惮收拾着茶几,我瞪了她一眼,明白她是故意的。女人太聪明真不是好事。两个都是聪明绝顶的女人。
“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是有朋友,没有必要隐瞒啊,我又不是你的男朋友,不是来查岗的。”林颖还在绕圈子套我的话。
“林总,我先去洗澡了。”
“那好,十五分钟以后一起看电影吧,我挑了部好看的,一起欣赏吧!好多美少年。”她的语气是不容我反对的语气。
电话挂断了。我对骆静说:“你都听见了。”
“她就是在查岗。”
“不是,我们不是那个关系。”
她冷笑:“不管是不是,至少在发展了。你要帮我。你可以帮我。”
“第一,我和林总不是那个关系,她只是无聊找我陪玩,不是查岗;第二,我和你是有过去,但已经是过去式了,公是公,私是私,你有了未婚夫,在我之后有了男人,我接受不了你。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占有欲望强烈。”
“我也一样,我要得到的,没有得不到的。”
“你再也得不到我了。”
“那就试试看,是我有魅力,还是她有魅力。”
我们彼此恶狠狠地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