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我先生----张箫同志。
谨以此文献给我们奔十的纪念日。
粗粗一算,居然这么久远了;
细细一想,竟然很多细节记不清了。
前几天先生还说要我记日记,否则生活真得就像流水一般静静地逝去,
不会留下一丝半毫的影子,好像我们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
甚为遗憾。
以前总觉得岁月静好,
自己的日子就那么悠闲美好的度过,
即使经历种种过往,那也是些许的插曲,不足为道。
当这几天细细回望这十年的时候,
心中依旧充满激动,仍然满怀惊奇。
我想说,这不是传奇,这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我想说,我必须承受上帝的安排,努力去爱你,拼命去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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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我和张箫说我准备写回忆的时候,他居然说:
“丫丫,让你写的是日记,不是让你写耽美文啊”
哎,张箫啊张箫,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再怎么写,那也还是耽美文啊,
我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了阳光,我只能靠这点回忆过下去。
1.
我是个性情中人,做决断往往是感情用事,毫无理性可言。
报考大学的时候,就是因为在校园里无意间收到了一张推荐表,然后就想,这应该是上帝安排的缘分吧。
于是,我就报考了这所大学。
我是相信上帝的。
以至于班主任超级遗憾,时至今日老妈还遗憾超级。
仅仅是因为那年我的成绩比THU的分数线还高出20几分(其实自己也挺开心的,呵呵)。
老师的遗憾毕竟和他的业绩挂钩,老妈的遗憾,呃,神啊,叨叨叨叨,没完没了。
我倒觉得没什么,安慰老妈道:即使我去了THU,那也是倒数的啊,难道你想看着我因为心里压力大而憔悴么?
然后抱着老妈,做个鬼脸,她也就宽慰些了。
终于可以离开家了,终于可以不再听妈妈唠叨了。
我们上大学的那个年代,还很流行不让家长送行的,于是自己愣是一个人去的大学,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还坚决不让爸妈联系熟人去接我啊,照顾我啊,之类之类的,总想证明自己长大了。
其实,那年,我才16岁。
最后我用每个暑假自己独自出去旅行的经历说服了爸妈,他们也就默许了。
出发那天,爸爸戴着墨镜,妈妈眼睛早就红彤彤的了,奶奶身体不好,坚决没让她来。
出家门的时候,抱抱奶奶,奶奶哭着说,要照顾好自己啊,却总不舍得松开紧握着我的手。
准备上车的时候,回望家里,奶奶在窗口张望,向我招手,擦着眼泪;
当车开出院子的时候,奶奶还在窗口张望,向我招手,擦着眼泪;
突然就觉得自己要走了,要很久看不到奶奶了,不知怎么地,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让爸爸停车,转身又跑回去,又抱抱奶奶。
但当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就抱着我的小考拉。
妈妈诧异地问抱着考拉干嘛?
我说,想你们的时候,就抱抱考拉。
我觉得我极具煽情性,说完,都哭了。
就这样,我抱着小考拉登机了,对我的注目礼那简直就像在阅兵。
您想想啊,一个180的男生,怀里愣是抱着一只灰色的考拉熊,这场景呃。。。。现在想来,当年怎么就那么的幼稚呢?
谁叫当年咱只有16岁呢?!
当飞机在熟悉的城市上空盘旋的时候,眼泪情不自禁的滑落。
我紧紧抱着小考拉,对他说,乖,以后就咱俩了,亲。
说完我真的亲了考拉一下,然后就哭啊,默默地流泪啊,然后居然睡着了。
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拍我的胳膊,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居然是旁边的大叔。
很nice,递过来一张湿巾纸,温柔和蔼地说:擦擦脸。要喝什么饮料呢?
这才意识到,原来空少来送饮料了。
赶紧谢谢这位大叔,很礼貌地和他说道:谢谢叔叔,我要一杯橙汁。
大叔愣了一下,诧异地道:叔叔?呵呵,好吧。
大叔便跟我聊天,问我是去西安旅游么?都快开学了啊。
我很礼貌地回答道:叔叔,我去西安上学。
大叔又问道:哦?不错啊,你去哪个学校了啊?
我居然实话实说道:我去了XXXX大学,叔叔去西安旅游么?
哎,当年实在是单纯啊,别人问啥自己就说啥,都不带一丝半毫掺假的,哎,这个大学啊,真的把我给上了。
大叔实在受不了我一口一个叔叔了,说道:巧了,我就是那个学校的,你别叫我叔叔了,要不就叫哥或者师兄吧。
我突然来精神了,高兴地和大叔介绍到:我叫苏泠西....
估计我当时已经把自己能说的都说给这位大叔了,呃。。。
幸而这位大叔不是坏人,幸而这位大叔很不错,这是后话。
2.
我觉得我很幸运,真的,遇到很多好人,很好的人,他们关心我,爱护我,交给我很多道理。
我觉得吧,这都是诚心待人的回报,呵呵。
当航班到达咸阳机场的时候,赶紧给爸妈先打个电话保平安,心想呢,幸亏带了手机,否则,去哪里找电话啊,汗。那是我的第一个手机,西门子的,超级可爱,白色的外壳,蓝色屏幕,算是爸妈给我上大学的礼物吧。
爸妈说打车去学校吧,我心想,从咸阳去西安,那得多远啊,有那钱我能买多少CD啊(当年CD机还是很好的,现在估计已经销声匿迹了吧),于是我愣是背着书包,托着行李箱,抱着考拉穿过候机大厅,终于找到了机场大巴。
新的问题来了,西安话我听不大懂,只是觉得他们都在扯着嗓子吼,总感觉西安人像是要跟你吵架似的,直到现在,我还是怕西安人说话。。。
还好发现刚才坐我旁边的那位大叔也在等机场大巴,他也看到我了,冲我挥挥手,示意我应该坐这个路线的车,于是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到大叔旁边,还傻呵呵的说谢谢,大叔打趣我道:不哭鼻子了?呵呵。我窘的脸都红了呢。
后来我跟张箫说起这节事儿的时候,张箫说,你就是太天真了,你也真是太幸运了。
是啊,大叔可真是不错的人呢。
我就这么着跟着大叔去了学校。他在校门口,指着那条悠长的梧桐林荫道说,沿着这条路往前,再右转就看到你们新生报到的地点了,好好学习哦。
说完大叔挥挥手就走了。其实,如果我有先见之明的话,我一定会留他的电话或者姓名什么的,因为我真的没想到,这位非要我叫他哥或者师兄的大叔,居然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而且是教我某门被全校历届学长们公认为的“天书”课的老师。
真的很奇特!而且更关键的是,为了张箫,我居然在这位大叔这里做了一件不太道德的事儿,哎,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报到那天我的回头率超级高啊,以致后来别人说起我的时候,总会这样:苏泠西?就是那个抱着考拉的男孩?
哎,现在想来,一时的感情用事,换来的却是。。。。哎。。。
当年真幼稚!
当我发现报到的同学,几乎都是家长来送,有的还在哪里撒娇的时候,自己心里还真的有些失落。
自己默默地办理着各种手续,原来入学真尼玛费劲儿。
西安居然那么热,那么干,我在飞机上喝的那么多的水,现在也想出来感受烈日似的,弄得我内急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