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沉着脸在酝酿他的威严,等待贝蒂出现。
我脑子有点乱,阴谋,绝对是阴谋!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布好了陷阱等我跳。这局面对我对贝蒂都很不利。
(说今晚更新,基本上日夜颠倒的我,一天是从太阳升起的时候算的。争取今晚再更新一段,如果熬得到天亮。
出门几天,网站里太冷清了,刚发了三张图片,供你们刷着看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啊~~~~
)
(补上一点,天已经亮了~~)
在我没想出对策的时候,贝蒂已经到了。
门外车灯一灭,我屏住呼吸,从来没有过的既迫切又迟疑的心情,看见贝蒂出现,我眼圈都红了。她进门谁都不看,先凑到鱼缸前仔细端详那几条不知疲倦游来游去的小鱼,脸上的安祥自在映在闪烁的水影中。看不出她是从医院加护病房急匆匆赶来处理棘手问题的,像是特意回来探望这几条不知好歹的小鱼。
我又呆住了,她总有令人着迷的神态,不可琢磨的女人。
大哥故意咳嗽一声。
贝蒂意犹未尽,慢慢转过来,“好久没回店里了。什么事?大半夜叫我过来。”
嫂子僵出一点笑容,迎上去,“你是应该经常回来看看,不然啊,他们一个个都要造反了!上次那个东北人粗鲁吧?动手打人!在美国没有王法了,欺负我们刚到这里……”
贝蒂有点不耐烦地:“你们不是已经叫他走了吗?”
大哥这会儿嗓门大多了,“叫他走算客气的,这种人只配吃官司。”我狠狠白他一眼,深深厌恶他们开口闭口“这种人那种人”的说法!心想东北银在的时候他躲后面了,不然,应该也给他一巴掌。
贝蒂看了大哥一眼,很平静地说:“我在的时候,他做得很好啊。这家店越开越好,他们都有功劳,少一个都不行。”
我悬着的心踏实多了,贝蒂回答的真棒!看她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候一字千金。
嫂子松了松脸部肌肉,“他们是看你孤儿寡母好欺负吧,你把这些人全惯坏了。”
我插嘴:“好人惯不坏,坏人管不好!”
贝蒂看我,目光凝重,有叫我别乱说乱动的意思:“大家用心做事,不分什么好人坏人。”
我不服气地拧开脑袋。
大哥很草包地跳起来,急吼吼冲着贝蒂嚷嚷:“你看看你用的人!没大没小,不懂规矩,都快爬到我们头上来了,连我这个大哥都不当回事,会把你当人吗?”
又把阶级斗争挂嘴上,挑拨离间摆心头了。
贝蒂:“他们一直很帮忙,照顾我照顾这里的生意。”
祝大家五一不劳动快乐!!!————
(劳动节,我可劳动了!
大家也去那边继续劳动继续劳动~~~劳您动动鼠标~~~
有新发的图片了~~~
贝蒂:“他们一直很帮忙,照顾我照顾这里的生意。”
有那么几分钟僵持,主要话题没挑明,态度都摆在桌面上了。
嫂子沉不住气,拉开战局:“生意,生意,做生意也要有个好名声的。”算是提醒大哥。
“对了,今天叫你过来,有件事要搞搞清楚,不然,这店开不下去了。”大哥说。
贝蒂恐怕还不知道底细,我不能跟她一起坐以待毙。
“这店贝蒂开得好好的,怎么到你们手里就开不下去了?……”我又插嘴,换主题。
贝蒂打断我说:“我知道你们跟我相处得很好,现在换我大哥大嫂了,你们也要配合。”
嫂子赶紧说:“我们现在不要她配合。她说的,只要贝蒂你一句话,她马上走人。”
大哥附和着说:“对。我们现在就是要叫她走人!所以叫你来。”
我和他们一起望向贝蒂。
贝蒂不看我们,环顾四周,久违了这个她辛辛苦苦支撑起来的小店。
“我说过了,不希望任何人走。和气生财。”贝蒂声音不大,却很坚决地。
嫂子挤眉毛递眼色给大哥,大哥说:“别的事情可以听你的,这件事你必须听我们的,叫她走人。”
“我不会让她走的。连我在这里的时候很多事都要她帮忙。你们把店里人一个个都赶走了还做什么生意?”贝蒂不假思索。
嫂子急了,“现在外面都在传,她跟你搞同性恋,吓得客人不敢上门,怎么做生意?”
贝蒂果然意外地怔了怔,一时说不上话。
我站起来,胳膊撑在桌上,“什么年代了?旧金山每家餐馆都有同性恋,照你们说的,客人全饿死在大街上了?笑话。明明找借口赶我走,怕我在店里帮贝蒂盯住你们。”
话说到这个份上,没什么禁忌了。
嫂子急叫:“我们家里的事要你盯着干什么?”
大哥:“就是,现在我要我妹妹亲口说出来,你可以走人了!”
贝蒂依旧平静,“大哥你不用逼我。我不会说叫她走的。”
嫂子:“你怎么手胳膊往外拐?我还不相信你会跟这种人搞在一起,看来是真的。”
被嫂子一煽点,大哥站起来发威:“老娘不在了,我就是你家长。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你马上叫她走!你们再也不许见面。”
贝蒂定定看住大哥,“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说了,不会叫她走的。”
大哥急红眼了,“你!……”
我眼睁睁看着大哥抡起了胳膊,想拦已经来不及,他一巴掌挥在了贝蒂脸上。
电影里的慢镜头,动作在我眼里分解成一个个画面,最后定格在贝蒂哀怨的眼中。
整个缓慢一秒钟过程,我完成了思考。打我可以不还手,任何人动了贝蒂,等于叫我全力以赴!借着伸出去想阻拦的力,我一把推到大哥肩膀上,另一只手握成的拳头很听话很准确地冲出去,撞击在他的下巴颏上。力量不是很大,大哥还是托着下巴掉转头来。
我看见大哥睁圆的眼睛和操起来的一只盘子正要朝我砸过来。
出于本能,我退后一步,居然抓住那把铝合金椅子举了起来,极为顺手地横扫过去。
如果大哥没有闪躲,最多抡在身上疼一下,可他一猫腰一缩脖子。椅子的一条腿不偏不倚刚好擦过他的额角。
在地上磨过的椅子脚相当锋利。大哥捂住左眼的手掌下立刻淌出两道鲜血……
19
谁都不愿发生流血事件,当时我也傻了,眼睛里只看见大哥血流满面的脸,耳朵里只听见嫂子恐怖的尖叫声。
丢下那张椅子,我知道自己闯祸了。
贝蒂和嫂子围上去查看伤口,帮忙止血。大哥嗷嗷叫着,然后,嫂子扑过来又抓又挠要跟我拼命。贝蒂拉住她,“别闹了!快送他去医院吧。”
“快叫救护车呀!快叫救护车呀!”嫂子松开我,大呼小叫地。
我说:“不用叫救护车,我送他去医院。”
情况不算太糟糕,眉骨上掀起一道口子,缝了五针。不过也很危险,再下来一点可能伤到眼睛,再出来一点就是太阳穴。
嫂子哭哭涕涕陪在一边。我和贝蒂从急诊室出来,她一句话也不跟我说,抢着替我付了医疗费。
医院长廊的灯光很亮,却苍白无力。我们在比较僻静的窗边坐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这下你有理由叫我走了,对吗?”
“我不想他们再找你麻烦。”
“我不怕麻烦!”
“可是我怕。”
“……”
“你走吧,现在就走。再也不要出现了。”
“离开店里我无所谓,只要还能见到你……”
“……”
“可以吗?”
“不可以。”
“……”
她的手在颤栗,我想去握住,她抽开了,站起来,撇下我走向急疹室。
没法想象接下来贝蒂如何面对哥哥嫂子,但是,只要我走了,也许就没事了。
那一晚,我做梦,自己身上淌满了血,受伤严重。
几天以后,我决定去拉斯维加斯。东北银说那边挣钱快,他已经拿到赌场发牌的执照。
打包退房,我准备得差不多了。
没想到何鲜姑这时候会来找我。她也不做了!跟曹师傅彻底分手。
“那个畜牲王八蛋!告诉我说把你跟贝蒂的事抖给嫂子听了,当时我就把手里半杯茶直接泼他脸上!这么卑鄙的事都做得出来,跟个臭三八没两样。早就知道他对贝蒂一直没死心,他还以为我多爱他呢,其实我从来没动过真情!别看我老公既没出息又抛弃我,这辈子还就只爱过他一个男人。”
“那你还跟那畜牲搅和?”
“咳,空虚无聊基本需要嘛,拿他使唤一阵够本了。现在我无牵无挂,跟你去赌城!”
真爽快!让我这牵肠挂肚的人都舒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