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飞机,没有直达科隆的,我们从阿姆斯特丹转机,Luise想把回程改成巴黎直接回芝加哥的,不再多坐那两小时飞机从巴黎回科隆,查了查机票,这么改的话多花的钱能再买个Tiffany钻戒了,我很小农地跟她说,别改了,我宁愿多坐两小时飞机,省出来的钱咱再去买个大钻戒行不~
在机场候机大厅,我开了手机,还是有点担心Chris,头天晚上我给他发了个短信,说晚上不回去了,然后就关了机,过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了,第二天晚上他就会看到信,然后就会明白。开机后果然收到他一条短信,紧接着我给他短信之后的时间发的:你在哪里?然后就再杳无音信,我知道他一定气极了又跟我冷战。
重新关机,我不怕他生气,只要他还好好的就行。
我和Luise坐在椅子上等着登机口开放,对于这段旅途我们都挺期待,她左手的五根手指在我的手背上敲着,好像是一支曲子,我不知道是哪支,但节奏很欢快。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从我们背后伸出头,看了我们一眼,羞涩地笑一下,又闪回去,我和Luise相视一笑,一会儿小男孩又过来了,这次他不只伸出头,犹犹豫豫地走到我们俩面前,有些羞涩地冲我们笑着。
“Hi~”Luise满脸微笑地冲他打招呼。
“Hi..”小男孩小声回道,“你们要去哪里?”
“阿姆斯特丹~”Luise回答,“你呢?”
“真的吗!”小男孩兴奋地说,“我也是!”
“真的?那我们路上可以做伴了~”
小男孩喜滋滋地拼命点点头。
“嗨~看~我们的鞋子是一样的呢~~只是我的是白色~”Luise伸出脚放到小男孩脚边,她那天穿得很休闲,白色中袖T恤,胸前开几个扣子,卡其色亚麻质阔脚裤,脚上是一双Lacoste白色休闲鞋,我再一看那小男孩脚上,果然也是双Lacoste的几乎同款鞋子,只不过他的是蓝色。
小家伙很高兴,又喜滋滋地点起头来,然后看向我,好像在等我跟他说什么,可惜我一向不知道怎么跟小孩说话,盯着他看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这时一个女人过来轻轻喊了小男孩的名字:“Eric,”然后转向我们礼貌地笑了笑,“对不起。”
“哦,没关系,我很喜欢和他说话~”Luise说着冲那个叫Eric的小男孩友好地一笑。
小男孩被带走了,Luise嘴角还洋溢着笑容,又看了看我:“嗨!你不喜欢小孩子吗?”
“我…喜欢呀,只是不喜欢会说话的小孩子。”
“什么?”她睁大眼睛,“哦,你喜欢小baby,它们是很可爱不是么,不过长大了也很可爱啊,跟他们说话会很有趣,Sally小时候就很有趣~”
“是么?”我撇撇嘴。
“你真没劲~ 不过将来你肯定会喜欢我们的孩子的~~”
我转向她,确认她没在开玩笑,“我们的孩子?”
“是呀,你和我,我们会生孩子的不是吗?你生还是我生呢?我倒很希望你生一个混血的宝宝,这样更像我们的孩子,不过我也可以找中国捐精人,这样我也可以生个混血宝宝,只不过很难找到吧,还是你生混血宝宝的机会多很多…”
“打住打住!…是不是今早一觉醒来我婚也离了,我父母的问题也解决了?我们都开始讨论生孩子了?”
Luise冲我俏皮一笑,“总有一天要讨论的~”
飞机起飞的瞬间,我情不自禁地寻找到Luise的手,和如此相爱的人,飞往一段浪漫而轻松的旅程,天堂之路也不过如此吧。
加上在阿姆斯特丹转机的等待,整个旅程耗时十二个多小时,到了科隆已经是当地时间早晨六点,出了关,找到租车公司,拿到钥匙,顾不上旅途劳顿便冲往我们的小白,为什么要冲那么快?因为我们都抢着开车~
最后在Luise的“掩护”下,我“抢”到了驾驶座,打开敞篷,开出去,一阵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已经进入五月中旬,德国的清早仿佛十度还不到,合上篷子,离开机场上了高速,果然是传说中的无限速Autobahn,路面非常好,美国的高速就很烂,经常有坑,那种路面还限速,不限速我都不舍得开快,其实中国我知道的东部地区从南到北高速路面也很好,都比美国好,囧~
我看着眼前的导航仪,德语版的,其实德语挺好听啊,不要被人误导说什么大舌头音,一般人不那样发音的,除非你是巴伐利亚州农民,或者上年纪的人。
加速、加速,120,140,160,180,200,220,240,WOHO~我忍不住大呼一声“FREEDOM!”
Luise右手肘搭在窗台上,手指支着侧脸,微微笑着,“慢点~”她用中文说。
“Fast and Furious~”我回她。
不过如此高速驾驶了几分钟,我还是回归了140,没有平缓就体现不出高丨潮丨,我观察着路上的车况,德国人开车果然相当严谨,举个例子,关于超车距,数字我可能说得不准,但大体是这样的比例,中国可能30米就有一辆车不知死活突然插到你前面,美国50米,德国呢,我看了看,基本上大家很耐心,很少有人在少于100米的情况下乱插车,井井有条,这也许也是为什么在这样不限速的国家并没有相对应的车祸率,大家都严格地小心翼翼地操纵着,OK,少打广告。
到了酒店,安顿下来,人困马乏,虽然是德国的早晨,却是芝加哥的午夜,又加上长时间飞行,我们决定先睡一小觉,中午再出去觅食和参观科隆大教堂~
酒店离大教堂很近,走路几分钟就到,睡完一觉Luise就饿了,我还好,我们找了一家地道的德国餐馆,先一人点上一大杯科隆当地啤酒K�0�2lsch,德国绝对是一个啤酒王国,不同的地区不同的风味,当年青岛被德国占领一下,酿酒技术也传到那里,于是今天的青岛啤酒,确实是让今天的鬼子们也交口称赞。K�0�2lsch味道比较淡,而且不是装在典型意义上的啤酒杯里,而是一种高高瘦瘦的杯子,看着挺有趣。
欧洲人问好很干脆,进了商店或者餐馆,德国人白天一句Guten Tag,晚上一句Guten Abend,法国人白天Bonjour晚上Bonsoir,美国人则喜欢疑问句“Hi~ How are you doing today?”自来熟的感觉,问了你就得答,礼貌起见还要回问,很麻烦…
吃了些德国香肠和德国饺子,牵着手晃到教堂边,对了,Freedom不仅指车速,还包含我们可以无所顾忌地手牵手,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更何况这是一个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更更何况科隆是一座同性恋之城~
那庞大高耸的哥特式建筑着实吓了我一跳,灰黑色的,宗教与历史的结晶,我们站在教堂前,仰视着,在我,那是一种压抑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壮观确实,但我感觉不出他的美来,只是一种对未知的神秘宗教的敬畏,我看了一眼Luise,不知道这么雄伟的天主教大教堂对于她意味着什么,又或许她早已离经叛道,选择追逐自己的自由去了。
走进教堂,和我参观过的那些大教堂,起码在我,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正前方,陈列着一尊金棺,传说中三圣王的遗骨就在金棺内。
“真的在里面吗?”我小声问Luise。
“是的。”她答道,但是我明明看到了回答前的一丝犹豫。
从教堂转出来,我们打算登上教堂顶看一看莱茵河,忘了是几百级楼梯,没有任何现代化工具带你上去,选择登顶就要自己走上去,“你行吗?”Luise问我。
“没问题。”
在排队买登顶的票,一个工作人员跟我们聊着天,“教堂里有个内部人员才允许使用的楼梯,”他说,“从那里上楼,往下看大教堂地面的地砖,你站在地面上看时平淡无奇,但是从那个角度看,地砖的排列就像密码一样神秘。”
买到票往上爬时,才感觉到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一路旋转往上,没有窗子,心脏不好或者高血压的人估计都承受不了,特别是有旅游团一起上去时,人一多更感到压抑。Luise担心地拉着我的手,一路上不停问我怎么样,说如果感觉不好就立即下去,我觉得还行,哪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咬着牙往上转,我还要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呢。
终于爬到了顶,最上面几层虽然在室外了,却是镂空的金属楼梯,恐高的人估计不能接受,我也有点恐高,但是有Luise的手牵着,感觉真的好很多。我们站在围栏前,看着远处的风景,莱茵河,火车站,大桥,古老的欧洲城市,虽然没有芝加哥那样的高楼林立,却也别有一番气派之感,美国和欧洲,完全两种风格。
下午在老城逛了逛,德国在二战中确实被美国整惨了,很多历史都被轰炸掉,所以很多德国大城市都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倒是一些小镇,很值得参观,大城市既没有建起天际线(只有法兰克福影影绰绰现代感一点),也没有像布拉格、威尼斯这些欧洲老城一样保留得那样完好,可惜。
早听说科隆香水的盛名,到了传说中的老店,试了试,呛得我差点晕倒,算了,还是放弃吧,Luise说这还是秘方呢,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没人对这方子感兴趣,所以保留至今… 喜欢科隆香水的盆友砸我吧,尽情滴~
其实大教堂的那种压抑感在夜晚的灯光中却被柔和许多,晚上看教堂,有一种金碧辉煌的美,其实夜晚看城市都会美些,白天的尘埃和脏乱,被夜色和霓虹掩藏起来,你所看到的只有发光的一面。
我们沿着街道走着,陌生的城市,却是熟悉的角落,时差让我们有些错乱,这会儿明明该是艳阳高照,却有了入夜的静谧,“现在干嘛?”她问我。
我倒也没主意,只要和她在一起,干什么又何妨。
“你去酒吧吗?”我问她,好像这里除了酒吧也没什么夜生活。
她摇摇头,“十几年没去过那种地方了。”
对了,插个广告,那些读各种各样整理版的同学,赶紧来天涯——一路同行——右岸文字,看原版,咱还能聊聊天…维护版权从你做起,唉,我无奈地摇头…
“那回酒店?”
“行啊。”她答道,冲我笑着。
“笑什么?”我看着她的双眸在夜色中剔透着、闪烁着,忍不住一亲芳泽。
“我在想我们会不会是一对超级无聊的伴儿,那种天天宅在家里的。”
“恩~ 在家里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嘛~~~特别是晚上~”
“比如说~?”她的唇慢慢向我靠近。
“比如说做饭、洗碗、聊天…”我开始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