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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身体的原因,我们决定在植物园多住一晚,明天再回孟力。
“现在是萤火虫的活动季,晚上我带你们去看。”连翘把车开回食堂,火辣辣的菊花提醒我,现在除了食堂,哪儿也不能信任。
“昨晚上草野应该已经看到了。”秦欢开始吃吃地笑,我脸刷地红了,这个事儿我还是记得的,不要说萤火虫,我还看到了很多你们没见过的奇景呢。
穿过高大的大王椰走廊,走过竹影婆娑的万竹园,眼前豁然开朗,连绵起伏的坡地满是天鹅绒一般嫩草,点缀着低矮的粉色灌木,仔细一看,是每一棵灌木都开满了粉红色的花,就像绣得花团锦簇的织锦裙裾漫山遍野地铺展开来。走近看,还有比人还高的花墙,满满的一墙红色、黄色、紫色的花朵像瀑布一样,充盈着生命的张力,“这些花开得也太疯狂了。”我感叹。
“热带什么植物都长得快,只有花朵大,颜色鲜艳,造型夸张才能吸引昆虫的注意,完成繁殖的使命,这里面很多花的花期是很短的,有些花一年只开一次,一次只开一天,一辈子也就几年功夫,如果没有及时吸引到授粉者,那此生就很失败了。”
“那按照生存法则,应该是开得久的花能活下来,这种花就该灭绝了吧。”
“不会,一旦授粉成功,会散出成千上万的种子,以后被选择出的下一代个更善于抓住机会。”
“本来我还觉着着花比较悲情,现在看来是个心机flower。”
连翘握着一朵鸡蛋花,“我也是个心机boy,已经丧失了太多的机会,这次天意把你送到云南,送到我身边,我不会再错过了,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莫不是还在中毒幻觉吧,左手掐了下右手,是痛的,痛也不能说明就是真实的,我又左右看了一下,没有跳舞的小人,没有小人也不能说是真实的,哎,要是对我说这话的人是秦欢多好,“蘑菇的余毒没消完,在此期间我不能做任何决定,过段时间再说吧。我们不是来看萤火虫的吗?萤火虫在哪儿呢。”
“好的,那我再等等。”连翘把花放在我手里,这是在提示我什么,有花堪折直须折?
秦欢从远处走过来,“草野,你看天上。”奇幻的云彩在蓝天上变化着各种形状,一会儿像只牛,一会儿像匹马,在被夕阳染成粉红色的天空上追逐,我忽然好像受到了蛊惑“秦欢,我…。”
“你怎么了?肚子又痛了?啊呀,这附近最近的厕所有两公里呢。”
昨天感觉把我这一年的屎都拉完了,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里急后重”,现在是啥都拉不出来了。
“不是,我听连翘说,这一墙的花,一年只开一次,一次只开一天,有些花在我生命里,也只会开一次,一次开一辈子,永远定格在最灿烂的那一刻,秦欢…。”我还没说完,连翘忽然冒出来,“你们看萤火虫。”我们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是一团一团的亮点,在半黑的夜空中忽高忽低的飞,相互追逐缠绕,就像一股流动的水,在半空看不见的河道里流淌,我们都看呆了,四周响起了虫鸣,好像小夜曲一般,我们坐在地上,璀璨的银河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从我们头上越过,河两岸散布着各色的星座,壮观而美丽,秋季四边形当空,闪闪发光,沿着这个大四边形往东南,仙王、仙后,仙女、飞马构成灿烂的王族星座,我正默默地在心中勾画天体的时候,东北方一道亮光从天际滑下。
“快看,流星。”连翘欢呼道。
“这个时间和方向,应该有英仙座流星雨。”秦欢若有所思。
英仙座流星雨是北半球最大的流星雨之一,也被称为“圣洛朗的眼泪”,据说是洛朗圣神为了希望撒下的种子,她的最后一滴眼泪,一定是想寄托一个愿望的,每一个看到他的人许下愿望后都可以得到收获。
我们三个背靠着背,双手紧握着许愿,许什么愿望呢,流星消逝得那么快,那一瞬间冒出来的愿望,那一定是深埋在心中许久念念不忘的。
我左肩靠着连翘,右肩靠着秦欢,那时候的我们三个,都是一肩靠着友情,一肩靠着爱情,但三个都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殊不知,这鲜花遍地,星空灿烂,青春正好,以梦为马的时光,是一生里最自由,最难以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