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看到了一个出租车,据说土豆国打车是天价,不管了,先上再说,我把地址给司机看,司机英语不好,叽哩哇啦说了一通,反正就是不载我,难道是钱不够,我又把我的500块大钞掏出来了,司机一看,又比划了一通,大概是太近了,所以不载,司机超级无语,手往前一指“那儿,那儿,那儿!”然后就开走了。
我朝着司机手指的方向仔细看,在两个酒吧中间有一扇小门,门上有一行小字“土豆国际大酒店,进入请按门铃”,门边有个小小的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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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报上姓名后,小门吱呀打开,里面是黑咕隆咚无穷无尽的狭窄楼梯,我心里毛毛的,但看看身后在街角摔瓶取乐的醉汉,看看已近午夜的时间,还是提着我23公斤的行李开始了攀登,楼梯的尽头是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是个怪蜀黍。
核对完住宿信息,我又把我的500大钞拿出来了,想着能不能在这儿破一下钱,怪蜀黍说房费在我的信用卡里冻结了,不用现金,但是看在我这么有钱的份儿上,如果续租一周,可以给我八折优惠,外面又在匡匡地敲门,俩小伙子拥吻着跌跌撞撞上了楼梯,从我身边挤过去的时候,我往后一退,脚下一滑,低头一看,踩到个套子,抬头一看,俩小伙子已经进了天字一号房,砰地把门关上了。
“你住天字二号房。”怪蜀黍指了指隔壁那扇门,给我一把极其普通的球形门锁钥匙。这种门锁,我一脚就能踹开。
我朝怪蜀黍摆了摆手“不续,叔叔我不续。”然后飞身闪进房间把门锁了,再把能搬动的家具全部搬到门口,把门堵上,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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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窗台上,楼下小广场的地上,反射着沿街红色绿色变幻的光,音乐声震的墙壁嗡嗡直响,隔壁叮叮咣咣、恩恩啊啊的,我的门被敲得哐哐直响,每一下都好像敲在我的心口上,这大半夜的,肯定不能开,况且,还要把这么些个家具再搬一遍,也太费事了,只能在里头装死了。好在隔壁两个基,应该对我也没兴趣。
因为时差,睡意全无,我打开电脑,重新搜索旅店,天渐渐泛白,广场上鸽子咕咕地叫着,站在雕塑头顶上拉屎,我的肚子也咕咕地叫着,23公斤行李不是白带的,我立刻翻出康帅傅,但四下一看,木有热水,想着干脆当小浣熊啃了算了,但两口下去,喉咙口仅有的一点唾沫也被吸干了,土豆人酷爱冰水,也没有喝茶的好习惯,烧水壶自然是没有的,热水瓶也没见过。
我在屋里四下打量,据说国外自来水可以喝,那热水应该也可以,我拧开洗澡水龙头,红烧牛肉的香气四溢。
我终于喝上了一口热汤面,感动,虽然泡了很久,因为水温毕竟不够,后来我才知道,土豆国自来水冷水可以喝,热水不可以,只要不怕肾结石和秃头。不过冷水其实也未必干净,他们能喝大概是从小优胜劣汰的结果,像我这样孱弱的亚洲人,还是多喝烧开的热水吧。自此之后,随便到哪儿,烧水壶是我的居家旅行,必备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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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土豆市整洁又漂亮,我住的地方是远近闻名的红~灯~地段,我订旅馆的时候只看了交通方便价格低,没想价格低必有蹊跷,便宜占不得,一分价钱一分货在哪儿都一样。
我换了个青年旅社,六人间,天天换舍友,最大的优点是含早,管饱,蔬菜星系肿瘤年会也是世界三大肿瘤年会之一,大会注册费1500土豆币,这么贵居然还没有午饭吃,欢迎晚宴每人可以喝喝饮料,而且是站着喝,热的只有咖啡,越喝越饿,还心慌,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还好我得了奖,是免注册费的,巨大的会场在鸟不拉屎的地铁尽头,超市餐厅都不收我的500大钞,我只能回去泡康帅傅了,两包!
蔬菜星肿瘤年会参加人数有两三万,快赶上太阳系国肿瘤的全国年会了,主会场里密密麻麻坐几千人,听演讲超认真,鸦雀无声,提问时间场边放几个话题,排着几十个想提问的,一个个挨着问,台上的一个个挨着回答。
看着这阵势,我心里一阵紧张,早已背了几百遍的分会场发言稿又在心里默背了几十遍。
这天我特开心,一是我拿到了“幼齿科学家”奖金,又得了一张500现钞,土豆星人看来还是喜欢大钞,就是怕收到李鬼。我跑到银行,在破币机上按了个“全部换成二十块”按钮,然后甩着一把小钞昂首阔步走出去,土豆市,大爷我来啦,哈哈。
路过肉店我两眼放绿光,师傅,蹄髈来一个,哦不,是肘子,土豆国的肘子十分巨大,跟他们的体型很相称,不过对于已经饿得兽化的我而言,恨不得连肩膀也一起啃了,现在要给我个生彘肩我也能拔剑切而啖之,吃完舔舔骨头,太阳系国人爱吃蔬菜的本性发作,又生嚼了一颗生菜,吃饱喝足腆着肚子回去看PPT。
明天要发言了,我担心我的英语别人听不懂,更担心别人的提问我听不懂答不出,麻导安慰我,发音不标准不要紧,只要声音够大,元音发饱满就行了,别人听不懂也不要紧,他们会看PPT的,别人的提问听不懂不要紧,可以让他们多问几遍,答不上也不要紧,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很好,是我们之后完善研究的方向,谢谢。”
麻导仿佛幻化在空中,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站在分会场门口,整了整衣服,推开大门,准备开始我第一次在国际上的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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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会场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人,跟主会场大相径庭。
我反而心定了很多,听的人少,问题应该也不会多吧,像背书一样背完了PPT的内容,果然还是有人在话筒前排队等着提问呢,人虽少,来的都是真爱。
不过做研究的人肯定是对这个问题想得最多最深的,虽然提了不少问题,但并没有超出我的预期,回答得也很顺利,最后有人问我“这个研究你用细胞做了,有没有考虑用基因敲除动物做呢?”
我理直气壮地回答“你的建议很好,但是我们研究室并没有这个类型的基因敲除动物。”
提问的土豆人表示遗憾,没有动物部分,研究的说服力要弱不少,这时候有个声音响起来“这种动物我们实验室有,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给你支持。”我扭头,说话的是分会场主席,看着像个樱花国人,但看名牌,可能也是太阳系人。
“你研究做的挺不错,导师是谁?”
“麻天教授。”
“怪不得实验基础这么扎实,麻教授在基础研究领域做得很好。你几年级了?”
“硕士三年级,这次是得了幼齿科学家资助,所以有机会来参会。”
“硕士的话,这个工作量很饱满了,你做的这个基因我们有敲除鼠和高表达鼠,有机会可以合作。太阳系的病人数量这么大,基础研究也越做越好,但是国际上对我们的了解还很少,要多到国际平台上来交流,一方面学习下最新的进展,可以让太阳系病人获得规范的治疗,一方面也展现太阳系医生的临床和研究实力,可以有更多人可以从太阳系的研究中获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