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书者有个账单，什么书，多少钱，卖给哪个店了，派出所根据单子问旧书店追回了一部分没卖掉的书，还给丢书的学生了，并且告知他们，以后别占座位，不然丢了书不管。

赃款基本都花了，这个作案学生确实比较贫困，据说查账后民警还给了他100块，让他这个月能有饭吃。

这事情一时间在我们学校路人皆知，占座的人确实少了不少，因为书真的会丢！丢书大家还是有点担心的，但之后很长时间没有传出过谁丢了书，贼也有顾忌。

做人还是要有底线，虽然可能有很多客观原因，但是有些红线不能踩，对于“公序良俗”的定义，见仁见智，不过违法的事情不能做，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这件事牵涉到两个学院，惊动了学校保卫处，但是他们都挺高兴，本来想表彰一下我们，但是一合计，还涉及到打架斗殴，功过相抵，就不表彰了。但是法医学院给我们发了一笔小奖金，把买“诱饵书”的钱给出了，虽然钱不多，但是就这点而言，我觉得学院很讲义气。

“杜仲，你是不是练过啊，打起来很有章法。”

“业余，业余。”

“那个被打的应该重伤了吧。”一时间，我有点不想用贼称呼他了。

“没有，我们挑肉厚的地方打的，疼个把月也就好了，咱都是学过解剖的人。”上一届临床班的班长站在杜仲边上。

“我们三个班倒是不打不相识，草野，好好休息，早点儿恢复。”

大家又热闹的聊了一阵，才各自回去了，秦欢站起来也准备走，被我一把拉住。

“秦欢，别走。”

“我不走，我给你拿个香蕉吃，你看，这有个被压了，容易烂。”

“我不想吃香蕉，我想……。”我痴痴的看着她

“你想干嘛。”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想去洗个澡，今天在地上滚了半天，挺脏了。”我眯着眼睛讨好的笑道 “不过别告诉方方，我没换衣服就上她床，她会疯的。”

“好。”她露出了标志性的露八颗牙的狡黠笑容。

浴室里如常的水汽朦胧，我摘了眼镜，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轮廓，秦欢给我擦背，轻了很多，并且嘱咐我不要洗太久，热水会加速血液循环，对我腿上的血肿消退不利。

但我这次特别想洗久一点，把自己洗得很干净。

在我距离她0.01公分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一些事情是我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的，这些事情并不符合公序良俗，特别对于我这种拥有大家族水星人来说，一直有300个祖宗蹲在祠堂遥远地盯我。

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是不对又怎样。

看着秦欢的背影，她那么美，水，沿她乌黑的长发，顺着腰臀一路向下，白色的肥皂沫把她的好身材遮得若隐若现，偶尔会有几个肥皂泡在日光下闪着七彩的颜色，向我飘过来，击中我。

宿舍熄灯了，我爬上秦欢的床。

秦欢小心翼翼的安顿好我的伤腿，胳膊支着脑袋，静静的看着我，窗外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她眼睛里那潭水，熠熠的闪着光。

“秦欢，你的眼泪有点咸，你说，如果我跳进你眼睛的湖里，会不会漂起来，就像死海那样。”

秦欢没有说话，轻轻的摘下我的眼镜。

她的长发披散下来，我被笼罩在淡淡柠檬香味中，吻，终于如期而至，应该说是来得太晚，秦欢的唇是柔软甜美的，仿佛有只小手在撩拨我心，又瞬间把它拍死了，是的，在你大眼睛的湖里，是会淹死的，就像现在。

我回应着她，她更热烈的回应着我，我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我们都是一惊。

“我有没有压到你？”“你的腿有没有碰到？”

随后我们同时摇摇头，相视一笑，继续，

直到不能呼吸，停下来喘口气，继续，

我抚摸着她的脸，她胳膊环着我的脖子，继续，

我撩开她落在我脸上的发丝，她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背，继续，

我的拂过她的腰臀，她翻身把我压在下面，继续……。

今天下铺是雪梅，如果是方方的话，这么翻来滚去，该踹我的床板了吧。

我以前一直不理解相濡以沫这个词，一条鱼靠另一条的口水活？堂哥的小孩坐在我腿上向我喷唾沫，我回去把衣服洗了一百遍。

但对于她，我根本停不下来，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但又会想很多，就像是在长跑一样，不同的是，

我抱着一个温香软的姑娘，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

我们都没有说话，讯息可以用嘴表达，但声音是多余的，就像两个导电体，有什么话，会从她的心里直接跑到我的心里。

当时的我们对吻的认识只是嘴唇碰嘴唇，就这么亲来亲去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又继续。

这么单调的事，怎么都不厌呢。

早上起来，照常洗漱吃早饭，我们相互看着笑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走过图书馆门口，老银杏树顶着巨大的树冠，洒下一片荫凉，我的手插在裤兜里，她的手拉着书包带。

“你喜欢我挽着你胳膊，还是拉着你的手”

“牵手”

“嗯，我也喜欢牵手”她说着，握着我的小拇指，晃啊晃。

我反手握住她的，十指相扣。

我的接触抑制，算是被破功了。

“这不是我的初吻，你介意么？”

“不介意，这也不是我的。”我顿了顿“我的初吻在我们班迎新玩大冒险的时候，献给这棵银杏树了。”

秦欢笑了，眼睛弯弯的。

我才不介意以前怎么样，我也不想考虑以后，现在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就够了。

热恋中的人想要装的若无其事，其实是不可能的，你每天精神焕发，兴致勃勃的状态，闪闪发光的眼神，没有来由的好心情，都会出卖你，尤其是一个宿舍一共才四个人的时候，两个突然兴奋得跟磕了药的兔子一样，非奸即盗。

那时候已经到了考试周，没什么课了，我和秦欢两个还是每天做同样的是，吃饭，上自习，睡觉，但是怎么就这么有意思呢。

她喜欢吃什么我了如指掌，我喜欢吃什么，她如数家珍，打饭点菜的时候连眼神都不用交换，随便谁排队或执笔，两人都非常满意。

吃饭的时候你戳我一下，我捅你一下，咯咯的笑个不停，跟一对儿傻子似得乐此不疲，以前觉得食堂里相互喂饭的情侣特别恶心，现在挑到一根纯瘦肉丝儿就想往秦欢碗里放，看她的小嘴那么可爱，恨不得把肉丝直接填进去。

爱养宠物的人都是有点饲喂欲的，一块儿吃鱼火锅，秦欢挑出鱼腮帮子上那块儿好肉，在我面前晃晃，引诱我上前叼住，就跟逗她的变色龙吃面包虫一样。我心想，虽然我爱吃鱼，虽然这是最好的一块肉，但是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我盯着的是你的小嘴儿好吗，要不是看着周围有百来人，我早就扑上去一口了。

东西必须分着吃，比如冰棍儿，虽然是一人一根，必然是一人一口，就算吃樱桃，也不一口吃完，必然先咬半个，如果酸，就自己吃了，甜，那必然得给对方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