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刘旭,我们五个都去了成都,老洪照例在机场迎接我们。大家都见过面,彼此并不陌生。
“我们就不回市区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再飞到西昌。”
“去西昌?”我用眼神询问者老洪。
“是啊,嫌犯在西昌。”
“哦。”我点点头。对于西昌,除了那个著名的卫星发射中心,我一无所知。印象中身边的某个人是西昌人,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买好机票,我们就在航站楼里找了家咖啡厅,随意点了些东西。服务员刚走,我就迫不及待地问老洪,“说说,什么情况?”
“看把你猴儿急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老洪笑了,“还真让你小子蒙对了,那个人叫刘建勇,是江宏的战友,也是特种兵大队出来的。”
“真是啊?”
“可不。”
“你们怎么确定就是他啊?”
“不是有你们的照片吗?还有,我们也做了DNA比对。”
听老洪这么讲,我知道事情八九不离十。
“我们还查过他们的通话记录。”老洪补充道。
“明白了,”我看了大家一眼,“抓捕方案是什么?我们怎么分工?”
“我们准备了两套方案,”老洪稍作停顿,“刘建勇现在是一家汽修厂的老板,偶尔在厂里睡,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在家里抓捕还容易些,在汽修厂,环境就有些复杂,毕竟是特种兵出身,我们怀疑他有武器,有可能会拘捕。人员情况是这样的,你们有五个,我们的人先过去了,连我在内有九个,当地警方和武警也会配合我们,都已经联系好了。”
“嗯。”
“时间初步定在晚上十二点,现在二十四小时有人盯着他,他跑不了。到了现场,我们根据情况再做分工。”
“好。”我注视着老洪,“哥们,谢了。”
老洪一愣,随即笑了,“谢什么谢啊?换作你们不也会这样做?大家都是同行,心情都了解,如果没有你们提供的线索和证据,我们根本也找不到他。”老洪环视着我们,“再说,我怕你啊,还有,你们过来,再出什么事,你不也可以给我顶顶?”
老洪最后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我想起了江宏,问老洪他的事处理得如何。
“还没处理完呢,幸亏他家里没什么人,没人闹事,”老洪苦笑,“这次抓到刘建勇,如果能证明确实是他俩干的,也就间接地证实江宏是畏罪自杀,也可以结案了。”
经过近一小时的飞行,我们抵达青山机场。
一下飞机,蔚蓝的天空和灿烂的阳光映入我的眼帘,一切是如此地纯净。同机的旅游者一个个兴高采烈,我的心却沉甸甸的。
晚上的抓捕行动出乎意料地顺利。
西昌警方很热情,晚餐带我们品尝了凉山特色的“坨坨肉”,还有“醉虾”。这两道菜的确别有风味,遗憾的是我们不能喝酒。
尽管晚上有任务,但所有人的神情都很轻松,至少看上去如此。老洪不停地向我们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我又长了不少见识。
胸有成竹,我想。
餐后我们在市局会议室集中,等待确定最后的抓捕方案。
晚上十点,传来消息,刘建勇已于九点半回到家中,看样子不会再外出。据观察,家里除了他,还有他的老婆、孩子。
经过研究,我们决定执行第一套、也就是在家中抓捕的方案。
“相比较而言,在家中抓捕要容易一些,你们跟着就行了。”老洪对我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
十一点半,趁着夜幕,我们分乘七辆车向目标出发。虽是盛夏,但西昌凉爽的夜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凯悦帝景小区位于西昌西部,都是小高层,看上去竣工不久,是个所谓的高尚社区,下午从机场到市区,我曾看到过它,刘建勇就住在这个小区。
午夜的小区很幽静,零星地亮着一些灯,我忽然想起鹏居住的建德花园。
大多数人都留在了楼下,围着楼组织了个松散的包围圈,老洪带着我、还有其他四五个人进了电梯。到了刘建勇家门口,老洪做了个手势,我们都掩在门后,有人掏出了枪。
老洪环顾我们一圈,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
“谁啊?都几点了?”隔了一会儿,屋里传来浓重的川音,还有穿着拖鞋走路的“哒哒”声。
“勇哥,是我。”老洪皱皱眉。
“你是哪个呦?”话音未落,门向外打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老洪向外猛地一拉门,然后一脚飞踹出去,紧接着狠狠地扑到地上,我们一拥而上。
让我们意外的是,刘建勇几乎没反抗。他只穿着一条三角丨内丨裤,头和手被死命地按在地板上。
“丨警丨察。”有人大喝一声。
“我不动,你们动静小点,我儿子刚睡着。”刘建勇喘着粗气,声音含混不清。
老洪拿出手铐,给刘建勇打了个背铐,这时,一个女人从里屋冲了出来,看见我们,还有被按到地上的刘建勇,她大吃一惊,愣在原地。
“别过来,我们是丨警丨察。”有人喊。
女人迟疑地看着我们,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建勇,这是怎么了?”
刘建勇被套上头套,然后被两个人架了起来。
“去给他找身外衣。”老洪对女人说。
女人茫然地看着刘建勇,继续啜泣。
“真是的,去找衣服啊。”老洪低吼。
“别哭了,我不想让儿子看见我这样,”刘建勇背对着女人,垂着头,“我回不来了,你带着儿子好好过吧。”
女人木木地站立着,就像失了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