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睡不着。”
“Why?无论如何,睡一觉就好了,不然会伤身体。”
“嗯。”
“喝了多少?”
“一瓶二锅头,还有无数的啤酒。”我灿烂地笑着。
“你不要命了?”他微微皱眉。
看着他的神情,我突然产生了要倾诉的冲动,我猛吸一口烟,吐向屏幕。“你还记得安吗?”
“当然,”小笑笑,“每次你都念念不忘的。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摇摇头。
“无所谓啊,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为什么要和我提起他?”
“我今天喝酒了。”
“我知道,看出来了。和谁喝的?”
“一个发小。我们吃饭时一人喝了一瓶白酒,然后又去KTV喝啤酒。”
“嗯。”
“他给我找了两个小姐。”
“待遇不错啊,”小露出笑意,“他找了几个?”
“他没找。”
“哇,”小的表情很夸张,“你倒是爽了。”
“那两个女孩儿是双胞胎,她们轮流给我口交。”
“你够开放的,还玩3P?”他的脸阴晴不定,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当着你发小的面?”
说到这儿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在一个包间,他自己唱歌。”
“这事儿你也做得出来?”
“怎么说呢,”我叹口气,“其实和别人在一起,打死我都做不出来。我们是发小,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
“你真行,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嗯,可能有点过分,但我们之间可能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心理障碍。”
“习惯?”
我笑了,“你知道,我们俩好胜心都很强。我上警校的那几年,那小子睡了太多的女人,觉得没什么刺激了,所以后来偶尔就拉着我和他比赛。”
“比赛?你们太强悍了。”小摇头苦笑,“比什么呢?”
“男女那点事呗,看谁更厉害。”
“真正的强悍,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结婚之后我就再没出去找过别的女人。”我自己都觉得这个补充的解释很苍白。
“为什么?”
“男人得对自己的家庭和女人负责。”
“那么你那个安呢?”
“那时我已经离婚了。”
小沉默不语,我忽然意识到他想到了鹏和秦莺。其实我毫无指责鹏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只需管好自己就好了,但是我不知道如何表达这层意思,一时我们都很尴尬。
“不过我们今天倒不是比赛。”我好不容易才想起了另一个话题。
“哦?”他有点心不在焉。
“我最近比较烦,他想让我开心些,另外——”
“还有什么?”
“他还想帮我治病。”
“治病?”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和女人在一起时,不行。”
“怎么会?都是能比赛的人啊?”他不忘挪揄。
“离婚后就不行了。”
“为什么?受什么刺激了吗?”
“也许吧。”我不愿和他提起往事,眼睛低垂。
“那他们怎么给你治病,就是口交?”
“嗯。”
“效果如何?”
“我硬了。”
“那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男人都受不了那个的。别忘了,我可是学生物工程的。”
“可是以前我——”
“离婚后,你和其他的女人这样干过吗?”
“没有。”
“你有心理障碍?”
“也许吧。”
“问你个私人问题。”
我有些惊诧于他的严肃,我们不是一直在谈论私人问题吗?“你说。”
“你和安在一起——”
我明白他的意思,“没事,没障碍。”
“那就说明你生理机能没问题,就是心理上的。嗯,你继续说。”
我庆幸他没有刨根问底,那一页我真不打算翻开。“我很爽,很异样的感觉,我差一点就射了。”
“差一点?你最后没射出来?”
我点点头。
“为什么?那样对身体很不好。”
“我看到安了。”
“不会吧?他怎么能在那个包房?你不是说他已经离开北京了,难道他又回来了?”
“不是真实的看到,那只是幻觉。”我摇摇头,“你知道那个女孩儿跪在我身前,我看见他就站在她的身后。”
小注视着我,慢慢叹气。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内心的激情还没有完全退却,更可能是长期的压抑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那个寂静的午夜,我很放松。在小的引导下,我讲述了安和我从相识到分离的所有故事——我的喜悦,我的痛苦,我的迷惘,我的彷徨。
“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啊?”小问我。
“我也说不好。”
“你不觉得那就是爱吗?”
“是吗?”我看着他,“也许吧,我没想过那么多。”
“他为什么要走?”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他没说,我也没问。”
“你们啊,真是一对怪鸟儿。”
“没错儿,”我点点头笑了,“现在回想起来,是有点怪。”
“要我说,你们俩都挺能装,属于闷骚型。”
“闷骚?”我好像听过这个词,但不明白它确切的含义。
“哈哈,不明白啊?就是说内心与外在表现不一样,像内心热情似火,外表却故作冷漠,装模作样。”
“我有吗?”
“你不是一般地有。”小想了想,说,“像你们俩,我觉得不会就这样结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重逢的那一天。”
“会吗?”
“当然,有那个可能。那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我不确定。”
“少来了,今天那样的时候你都能看见他,可见他在你心里有多重要。”他笑得很暧昧,“说到这儿,我还真不能不服你,都那个时候了,你还能说停就停,不简单啊,牛!一般人谁能做到?当时你是不是被吓软了?”
“滚。”我骂了他一句,也笑了。
“相信我,你心里有一道底线,那就是他。你不觉得你们现在这样挺遗憾的吗?即便真有什么原因无法在一起,大家也该把事情说清楚啊,像这样算什么?你就没试着找找他?”
“一切都凭缘分吧,我不想刻意做什么。其实这也正是我所焦虑的。”
“焦虑?你指什么?担心他?”
“那不是全部。”我叹了口气,“现在掉回头来想,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喜欢一个男人。”
“你算了吧,”小一脸不屑,然后放肆地大笑,“你们俩什么没做过?整整两年啊,就像两口子一样,你现在和我说不知道是否该喜欢一个男人?你别再骗自己了,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何苦自己折磨自己?”
我笑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