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什么都说很好呢？我是在问你意见！”江波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刮了他的鼻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提出的方案甚合我意，甚至比我想到的都好。所以我觉得都很好。”

“不行！这是我们的第一套房子，我要感受到你也热烈的参与到讨论中。”

我于是重述了江波自己对每个方案评价的话语，最后再补一句，“你看，和你想的一样吧！”

江波笑了笑，说道：“这还差不多！”

这小子矫情起来可爱得很。

装修买家具电器需要钱，我俩继续努力工作。买房后，我们还剩下几万元，于是考虑装修了。

生父说阿明的房子是他动手装修的，我的房子他也责无旁贷。我说：“你们来装修可以，但是不能催我结婚。否则我令请他人。”生父叹了口气，说：“把钥匙给我。”生母则默默不说话。

装修之事还是落到他们头上，这让我们的装修成本大大降低，几万元竟足够支付了材料费和常用的家具家电。

装修好后去买家具电器，因为经费有限，我们精打细算。去了家具城，江波很喜欢一个米白色布艺沙发，但是费用超预算两千多。

江波坐上去很久，最后决定走开。走了几步又不禁回头看看。于是我决定买了。

江波偷偷扯了我的衣角，轻声提醒：“超预算了！”

看着他眼里的不舍，我坚持付了款。当沙发送到新房里时，江波抱怨：“你呀，自控力差，超预算花了两千多，我们还要另买沙发套！”自己的话音刚落，他把自己丢到沙发上打滚。

为了爱人小小的欢喜，我就任性一把，值。

我们开始讨论新房入伙之事。鉴于我父母和亲戚不接受我的性取向，每次见面，他们都会见缝插针的催我找朋友，最后我们决定不办入伙仪式，省得他们扰乱了我们入新房的美丽心情。在网上查询可入新房的日子，叫搬家公司把东西搬进来，两人做了第一餐饭，就入住新房了。

在找入伙日子时，江波说那只是求心安，其实什么时候入住都一样，他连男人都敢爱，还怕什么牛鬼蛇神？

我不迷信，但是觉得江波说得不吉（河蟹）利，心里隐隐产生害怕失去他的担忧。

（一百二十六）天使的翅膀（6）

口述：岑松文字整理：岑明

搬进新房后遇到的第一件麻烦事便是江波上班路途遥远。我们没有钱在凤岭新开一家店，他只能继续去西大那边上班。可让他骑电驴上班我定是反对，可乘坐公交车太费时间。

“你开车去上班吧！”我只能如此提议。

“不行不行！我一个小小的理发师的收入都不够付油钱呢，干嘛打肿脸充胖子。我还是买一辆马力大一点的电驴吧，这里到西大十几公里而已。”

“不可以！你必须开车去，安全第一。这事情没得商量！”我语气威严，简直见识命令，把车钥匙塞到他手里。

江波还是从了我，接了车钥匙，“好吧！我只能抢着给更多的人理发，否则开车去太不划算了！”

把车让给江波开，我就做公交上班。公司离家不远，且有多路公交直达，我去上班也方便。甚至可以起得比租房时更晚。

江波依旧每天与我同步起床准备早餐。吃完早餐再去小区门口的果蔬店把菜买回。

我们在每个房间都放置了绿萝，厨房与餐厅之间的隔柜上也挂了几篮绿萝，所有窗台都摆满了花盆，除了租处内的原来的那些鲜花，我们又去了买了几盆牡丹。很多花盆里的花儿已经盛开，红茶花也开了，家里清香怡爽。

周五晚上没去加班了，躺在床上，把江波搂在怀里。看看书，看看那些花儿，看看身边的这个小帅哥，亲亲他那光滑细嫩的脸蛋。其它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只是静静躺着抱着，守着那些花，守着家，守着彼此。

江波的手指慢慢游离在我唇上的胡茬上，“哥，你执业资格考试考得怎么样？”

我抓住他的手，移到唇边，轻轻一亲，“我觉得考得还行，应该过了吧。”

“那很好啊！你这段时间太累了，你明天好好休息，我继续上班。”江波平静的语气带着几分兴奋。随即一骨碌坐起，继续说道：“等知道成绩确定过线了，我做大餐庆祝！”

第二天难得睡懒觉到自然醒，起来洗漱发现卫生间镜子上帖着便签，上面写着：哥，早餐我做好了，放在冰箱里，你热了就可以吃。还有，中午你一定要自己做饭吃，不要点外卖，我已经把菜洗好了，肉也切好了，放在冰箱里。

把冰箱里江波煮的皮蛋瘦肉粥和玉米热了吃了，觉得坐在家里也是百无聊赖，于是找来梯子，把家里高处的柜子、吊顶、灯具和天花板大略擦拭一遍，再把厨房从上到下擦个干净。

虽是深秋，室外面凉意阵阵，可我忙完这些已汗流浃背。江波每天早出晚归辛苦工作，回家还要打理家里，确实不容易。忽然很想他，想看到他此刻在干啥，想到他一天到晚上上班都是站着干活，心塞起来。

于是，赶紧冲澡，便出门上公交往他那里去。

一个多小时后我便到了店门口。染着一头米黄色头发的江涛看到了我，说道：“阿哥在二楼。”我朝里面走，店里的员工纷纷和我打招呼，他们都认识了我。

我上了二楼，江波正在给一位大姐洗头。他看到我，说道：“先坐在那边等我。”

江波忙完，那大姐站起往楼下走。江波在她身后喊：“姐，你在楼下坐着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去帮你吹干。”

等大姐下了楼，江波走近我，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想你。”说着不自觉伸手向前握住他双手。已是深秋了，他那刚从水里出来的双手很冰，凉得刺痛我的心。

“你不是理发师吗？怎么给人洗头了？”我紧紧握住那冰凉的手，巴不得多给他一些热量。

“店里洗头妹子人少，而我也刚好闲着，我就帮一些顾客洗头了。洗一个女人头可以得五块钱。我每天多洗几个头，这样可以少你的一些压力。”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份感动只让我感觉自己挺无用，没能给他更好地生活。

“我们下去吧，我还要继续工作。”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我对江波说我要去逛街了，出了门，便往附近的商场走。啥都不看，问了营业员，找到暖手宝所在货架。选了两个，付了钱匆匆忙忙赶回店里。两个暖手宝都是给江波的，一个留在店里，一个放在家里。

当江波拿到暖手宝那一刻，嘴里埋汰说：“叫你今天好好休息，你看你，跑那么远来这就是为了给我买这小东西，我要用会自己买的嘛。”可他眼里闪烁着的快乐与幸福被我逮个正着。

【我们的故事】十八年，我们携手一起走过

（一百二十六）天使的翅膀（7）

口述：岑松文字整理：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