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岭离西大太远，在凤岭买的话你上班不方便。我们还是在兴宁区买吧，在我俩各自上班地点的中间。”

“最好不要在中间，否则谁都不方便，要么在凤岭，要么在西乡塘。你加班更多更晚，当然是要方便你。而且，凤岭市政设施配套更好。我可以骑电驴上下班。”

“从凤岭骑车到西大，你疯了吗？你不疯电驴都没电了！不行不行！”想到将来的严寒酷暑里，江波骑电驴将要承受的罪以及安全隐患，我又不乐意了。

“我可以在凤岭开店。再说，你是我们家里的经济顶梁柱，肯定必需优先方便你，让你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工作。”

我听从了江波，暂缓买房。我俩工作努力挣钱。我每天加班更晚，每天对着电脑画图，眼花缭乱，回到家看书看书到深夜，准备执业资格考试。

江波早上把菜买回家后便去上班，一直上班到晚上十点店里打烊。傍晚他不再回家帮我做饭，到了晚上十点半下班回到家再帮我做第二天的午餐和晚餐，放到冰箱里速冻，然后再打扫家里。

我们在一块一块的攒钱。

有时候，下班了，不着急回家，留在公司和同事打篮球。打球结束，不顾一身臭汗，上了车就往江波店里奔。在他店附近吃了一碗粉，然后在他店里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傻傻等着他下班后一同回家。

我如此随便应付晚餐，一次两次没啥事，次数慢慢增多了，江波却不干了。“哥，吃粉营养不足，你哪天要打球，提前和我说好，我让我们厨房多准备一份。”

这可怎么行，他们是合伙制，于是拒绝江波。这小伙子却下定主意，非得让我在他们店里吃。最后还是我妥协了。

“你放心好了，我让他们从我的工钱里扣你的饭钱，绝不占组织的一丝一毫的便宜！”江波笑道。

忙碌的日子总是觉得短暂，每晚从江波店里回到家，洗漱完毕已是深夜十一点。可再怎么困倦，还是打起精神帮他按摩放松，再去看书学习—他工作时，总是站着，看在我眼，疼在我心。

到了2010年6月，我们已有几十万存款，又开始看房了。

售楼小妹积极向我们推荐她们的房子，说出各种优势。交通便利、靠近商业中心、小区安静、金牌物业、是学区房…

等等，我们和江波会有孩子吗？我们怎么要孩子？我们会领养孩子吗？我们养孩子能给小孩幸福吗？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小时候养父母争吵的情景，每次争吵到最后都说要离婚，问我跟谁。那时候我感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孩子，是他们的包袱。是的，我是所有人的包袱，连我的亲身父母也不要我，把我送给养父母。

于是我跑出去，躲到家附近菜地里边上那排矮矮的仓库墙边。任凭爷爷奶奶怎么呼喊我的名字，我都不出去。直到夜幕降临，我才走出来。出菜地的路上还有一排瓦房，那里住着几户人家，每次从菜地经过那里回家，我都会转头背向房子，快速离开。那几户人家大人总喜欢饭后坐在门口葡萄架下乘凉，他们的孩子随意在他们怀里翻滚撒娇，这景象是我的痛。

“哥，你在想啥呢？”江波轻轻扯了我的袖子。

“呃，没事，我们继续听小妹介绍吧。”我淡淡说道，看向江波。他哪里知道，虽然他的臂弯不结实强壮，但是每当他将我抱进怀里时，我都感到从未有的舒适和安全。

（一百二十六）天使的翅膀（5）

口述：岑松文字整理：岑明

某天正在上班，接到了一个售楼小妹的电话，“哥啊，有好消息。民族大道XX小区有业主急售一套毛坯二手房，120平米，才70万。”

民族大道XX小区确实位置很好，靠近航洋国际商业圈，这单价相比于周边的房价确实便宜很多。但是如此便宜是不是有问题？

“你不是做一手房吗？怎么也卖二手？”我把疑问压在心底，随口一问。

“我妹妹做二房交易，这是她提供的信息。我是看哥你这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所以一收到这信息便和你说。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先过来看看房子，具体问题当面谈！”小姑娘回答。

到底还是价格令我心动，心想着告知江波后再一同去现场看看。于是说道：“好的，我和朋友协商一下。”

“如果你们想要，就快点决定啊，要不然就卖出去了！”小姑娘继续着她的销售套路。

我和江波很快随着中介前往目标房。电梯房，在十二楼，框剪结构，几年房龄，3+1户型，东南北三面通风，采光也好；进门便是客厅，没有我和江波都认为很浪费面积的入户通道，客厅、阳台、主卧都很大，只是另外的两个房间和可改做房间的阳台比较小。小区楼间距较大，人车分流，绿化不错。

当即觉得房子性价比不错。只是为啥业主以如此之低价出售呢？

“业主全家要移民国外，所以委托我们公司对他们家里所有房产进行销售。”未等我开口，中介小姑娘便主动说明情况。

小姑娘继续说：“这套房业主要纯拿70万，交易过程中产生的其它费用均由买家承担”

我把江波拉到一边悄悄询问他意见，他说不错。于是我俩重新核算我们的经济，把其它费用都加上去后，我们还有10万的缺口。确实疏忽了，我们只考虑房钱，未考虑交易产生的其它费用。

我们向中介砍价，经过中介协调，业主愿意承担他自己该承担的费用。剩下的几万元缺口，我可以向公司申请提前结算我的年终奖，或者向同事或者领导借款。

一个多月后，印有我俩名字的房产证和房子钥匙终于拿到手。

新房里，江波双手捧着红色的房产证，小心翼翼，像是在呵护一个新生儿。他看了又看，亲了又亲，雀跃说道：“哥，我们终于有属于我们的家了！”

“是啊，终于有家了！可你再亲房产证，里面的字就模糊了。”我说。

“可我想亲啊，我这么高兴，我找别的目标来亲吧！”说着，江波扑向我。

江波的吻，如同一个个印章盖在我的脸颊。尽兴后，他退后一步，脸色忽然阴沉下来。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江波轻轻一叹，“我父母现在住的房子是危房，我还得努力挣钱给他们盖一栋新房。”

“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给他们盖新房是我们俩的共同任务，我们一起努力。”我柔声道。

江波又道：“眼前还有一件紧急事情。我妈没稳定工作，一直在镇中学食堂打工，没有养老保险。她快五十五岁了。现在国家有政策，她可以向社保局一次**付一笔钱，到了五十五岁可以领取养老金。”

“我们一起努力，尽快给妈妈买社保”

和江波协商装修的方案，他心细，哪里该安一个插座，哪里该放个龙头，哪里该配个饰品，买什么样的家具，窗帘用什么款式颜色，他罗列得很清楚。

这让我省事。

每个功能区他都认真做了规划，做完后便来问我：“你觉得怎样？”

我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