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现在温芳艺和我都想离婚，我和她都受不了现在的婚姻生活。我始终没法忘记你，我一直想携手白首的人是你，我要和她离婚，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都给她。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没有你，我的熬不下去了……”亮哥泪眼婆娑。

听着亮哥的话，我内心实在不好受。温芳艺太可恶，我不由得对亮哥心生怜悯。但是一想到亮哥尚未离婚，我压制自己的情感，面无表情的对亮哥说：“你处理好你们的事情再说吧，我不想让你父母和温芳艺认为是我破坏了你的婚姻。在还没有离婚之前不要联系我了。我累了。”

亮哥几乎以哀求的眼神看着我，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家里的事情，到时候我再来找你吧。”

“好吧，你要把事情处理好。”我拍了拍亮哥肩上的水珠，继续说道：“你衣服被雨水淋湿了，衣柜里有你的衣服，去换吧。”

你脱下外套，当你只身穿着淡薄的贴身T恤，你的身板显得如此消瘦，我知道多少个日夜里，你同我一样孤影自怜，为伊消得人憔悴。

当你打开衣柜，你的表情明显地一怔。你看见了衣柜的左半边都是你穿过的衣服，我已经把它们洗好叠好，放入真空袋，整齐的放置着，像当然呵护你一般精心呵护它们。亮哥你可知道，你在我心中永远这么明净整齐，如此重要，我不敢丝毫懈怠。

当你把换下的衣服挂到阳台，你的表情明显地一楞。你看见我们一起种养的花草已经枯萎，但有一株竟又重新长出一小片嫩绿的叶子，在徐徐春风里微微摇曳。亮哥你可知道，我们的爱情曾经想这花草一样枯萎，伴随着这花草枯萎的，是我那棵千仓百孔的心，可是希望的种子又在我心中萌芽。

回首往事，过去十个月夜夜难眠，天天泪痕，泪水淹没日月，混淆乾坤，流失的岁月无法挽回，但是我们的心泊净如初。

进了房，我们相拥久久，一切尽在不言中。

“哥，我去了东南亚考察代（河蟹词）孕了，但是感觉不靠谱。”我打破沉默。

“你要小心点。这行业很多骗子。”亮哥叮咛。

“没有办法，我想要孩子。”

“我也想要孩子，等我处理完我的婚姻，我们一起去代（河蟹词）孕吧。我堂妹彩虹是学英语和泰语的，她在曼谷工作，我们可以让她帮忙找正规的渠道。不管是我的孩子还是你的孩子，都是我们的孩子。”亮哥轻吻我的颊，继续说道：“明，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嗯，好的，在你还没有离婚之前，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一整个早上语呢喃，千般诉说，此情旧曾谙。

“明，预祝你生日快乐！”亮哥出门之前，回头说道。

“你也生日快乐。”

送走亮哥，我独自一人在家里，九回肠断，两眉孱愁。

窗外细雨霏霏，浸入心扉，相思缕缕，融成一泓盈盈粼粼的雾色漫天；静默不语，寂寞无声，曾经的绵绵缠缠，欲想倾诉谁的心事？雨未停，意未散，一缕情丝不曾断，两行泪水似涌泉。只怨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一百一十七）复合

又过了两个月，依旧没有亮哥的消息。春末夏初的柳州，万紫千红，万里晴空。带着复合的期望，我时常在窗台前，望着天空，憧憬着我们美好的未来。放眼窗外，阳光明媚，花香鸟语。可是亮哥，没有你，我内心愁云叆叇，思雨溟濛，没有阳光。

过去这一年，我把对亮哥所有的情感，放在了肚子里，自己隐忍着，囫囵着吞下。这一年，很多时候情不自禁做过亮哥的做过事，路过亮哥的路过的路，穿过亮哥穿过的衣服。总是惝恍迷离中感觉心痛，这种心痛像锋利的刀口划过皮肤，像有力的双拳猛击胸口，刺痛，震痛，裂痛，阵阵袭来。

再艰难的日子，也必须向前走。我到广州考察代（河）孕（蟹）中（词）介，但是国内地下中介乱象横生，我们的利益和孩子健康无法得到保障，无功而返。

又是一个忧郁的早上，我陪着宋窈窕去买东西，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亮妈打来。

“阿明啊，我是嘉亮的妈妈。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嘉亮病了，他很想见到你，你可以来看看他吗？”电话里传来亮妈的苍老的声音。

什么？亮哥病了？我心里不由一紧，急切的问亮妈：“他怎么了？严重吗？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在我和阿亮他爸的家里。一言难尽，如果你方便，过来再说吧。”亮妈语带哀求。

一年了，亮妈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如果亮哥不是很严重的话，她也不至于给我来电。我心急火燎往亮妈家里飞奔，我感觉时间好慢，沿江路两旁的冬青、壶东大桥的栅栏、潭中中路两边的鲜花、忙忙碌碌的人们、所有的楼宇、车子、柳江江面上的轮船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满脑子都是亮哥的音容笑貌和亮妈的话，嘉亮病了，他很想见到你……

我孳孳汲汲地赶到了亮妈家门口，给我开门的是亮妈。一年没见，亮妈苍老不少，白发已然苍苍，眼角多了几道褶皱，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英姿飒爽，已经悄然无踪。

“你到了，进来吧。嘉亮在躺在卧室里。”亮妈忧郁地对我说道，帮我拿了拖鞋。

亮妈引我入屋内，亮爸坐在客厅，亮爸比一年之前神色衰老了许多，他一见到我，怫然不悦，就站起质问亮妈：“怎么叫他来了？！”

“儿子现在都不成人样了，你还想怎么样？他想见阿明，你就不能顺他的意思一次吗？”亮妈提高嗓门，还击亮爸。

亮爸未理会亮妈，转而对我说道：“岑明啊，你以后不要来了。你不要在跟阿亮搞下去了。”

亮妈亮妈见状，未等我回应，继续回击亮爸，“你这么狠心不管你儿子的死活啊！”亮妈转向我说道：“阿明，是我叫你来的，你不要理会嘉亮爸爸的话。”

这时亮哥听到客厅的动静，起身走到客厅。两个月未见，亮哥愈加瘦弱，此时的他形容枯槁，岁月把沧桑镌刻在他脸上，一切令我大惊失色，心如刀割。眼前这个鸠形鹄面的男子是亮哥吗？是我一直很熟熟悉的生龙活虎的亮哥吗？真的是那个同样的亮哥？为什么这时候他变得如此病骨支离？为什么明明是他却又实在不像是他？

“明！”亮哥一见到我，踉踉跄跄、左摇右晃向我走过来。我一个激灵，战战巍巍的迎了上去，欲扶住他。待到他到了我身边，一把抱住我，把头托在我的肩上，呜呜直哭。我伸手将亮哥揽入怀中。

“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亮哥抽泣。

我怀中这个憔悴男子，不必多说一句话，便像河流一般奔流出来了自己的灵魂，在他的身体里面，多么深沉的伤悲、委屈、顺命和无奈，像一本摊开的书本，向人们诉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们怎么能这样？”亮爸怒目直瞪。亮哥继续拥抱着我，对亮爸置如罔闻，呜咽含糊地只顾自语：“我想你，我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