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的母亲仍然坚持给他们三个人睡，本来她对大牙就没什么热情。

秧子没再说什么，但每每看阿声的时候眼睛都是怪怪的。

阿声一般情况来说，都躲避秧子的眼神。

就这样。大牙和阿东阿声睡一炕上。

阿声后来认为：要是当初听秧子的，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半夜。

阿声觉得有点冷，自己和大牙盖的一床被子几乎被大牙卷去了。

阿声醒过来发现自己一半的身子露在外面。

阿声扯了几下，没扯动。

在心里阿声挺无奈，笑了笑使劲挤近大牙。

阿东是自己盖一床被子，他倒是睡得舒服。

又或者是阿声挪动身子的时候，动作过大过于响。

阿东应该是醒了。

阿东侧过身，手翻了过来，盖在阿声的肚子上。

这段时间来，阿声第一次感到热血沸腾。

阿声真想去握住这只手。

阿东的手就在自己的肚子上，暖暖的温度几乎沁入阿声的五脏六腹。

旁边，大牙毫无意识的手挠了挠脸，估计是梦中抓氧。

阿声低低笑了几下。

阿声觉得时间是停了，自己忽然也停了下来。他不敢去碰阿东的手，生怕一接触自己忍不住握住他。

还是很冷。

阿声在发抖。

阿声不敢再动，不敢向大牙靠近。

阿东的手似乎在东，手指再动。

手真的在动。

平常里两个人睡，阿东喜欢把手放进阿声的衣服里，放在阿声的肚皮上，摩挲，下滑。

现在，阿东的手就使劲往衣服里钻。

终于，手贴到阿声肚皮上。

接着，手继续向下，向下。

阿声开始紧张了，气似乎也粗了很多，不住回头看大牙是否醒来。

大牙又动了一下。

阿声急忙按住阿东的手。

阿声想将那只手拉出来。

迟了，手抓住阿声的手。

阿声看阿东，阿东闭着眼睛，昏暗中还是可以清晰看到他英俊的脸。

阿声挣扎了一会，决定甩开阿东的手。

阿声想，大牙在旁边，阿东是知道的。

可是，阿东就抓住阿声，还用力把他扯过去。

阿声身子向阿东这边倾过去了。

一下子，阿东的嘴巴就准确地凑近阿声的嘴巴。

阿东是醒的。

阿东狠狠亲起阿声来。

阿声浑身在发抖。

阿声后来的日记里这么记道：他很暖，靠近他我就觉得世界都暖和。可是，我在发抖，拼命的发抖。大牙就躺在我的右手边，他喘出来的气，几乎喷在我的脸上。我觉得我必须抗拒东哥这些行为。

然而，阿声没抗拒。

应该说他抗拒不了。

阿东将被子往阿声身上一盖，他两只手死死抱住阿声。

阿东的喘息声也很大，阿声的也很大。

阿声说：“大牙在。”

阿东说：“不管他！”

阿东的嘴巴从阿声的嘴巴一直亲下来，脖子，锁骨间，胸前……

阿东一直往下亲。

阿声全身的抖劲更大了。

阿声想把阿东扯上来。

阿东鼻子呼出的气暖暖的留在阿声的腹上，胯间……

阿声把头放进被里，对阿东呼道：“东哥，我们别这样吧！”

阿声虽然这么说，但是全身的舒适感叫他离不开阿东。

尤其阿东的口。

于是，阿声的话刚停，阿东停下了。

阿东钻了出来，压在阿声身上。

阿东的眼睛雪亮雪亮的望住阿声。

阿东说：“声，我又叫你受委屈了。”

阿声的手圈到阿东的背上。

阿声也望住阿东。

阿声说：“你受的委屈比谁都大。东哥，我们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阿东一笑。

阿东的嘴巴又凑了上来。

阿声不再拒绝，也迎合了上去。

阿东的手摸索给阿声去掉身上的衣服，他的脚使劲撑下阿声的裤子。

阿声也游动起手把阿东的裤子拉下去。

最后，两个人贴在了一起。

阿声觉得这才是正常世界里的温度，暖得让你一下子醉倒。

两个人在炕上翻滚，一会是阿声下面，一会是阿东下面。

阿声这时忽略了世界的存在。

至少，阿声这个时候没把大牙的存在放在心上。

于是，便是朝天热火的温和抚摩。

于是，便是天崩地裂的享受。

于是，阿声睁开眼睛，发现天真的崩了。

大牙就坐在旁边。

大牙傻愣傻愣望住阿东和阿声。

大牙一声不吭。

阿声认为，大牙应该还没睡醒。

阿声赶紧把阿东推开。

阿声尴尬极了，把被子扯盖住身子。

阿东的喘声还没有平静。

阿东平躺下来，若无其事望住大牙。

大家无话。

大牙把被子从新铺开。

大牙对阿声说：“小哥，我是不是把被子都盖完了？”

阿声尴尬笑几下，说：“你睡吧！我这边睡就好了。”

大牙打个哈欠，应了一声便钻进被子里。

可是，阿声再也没有心情睡下去了。

阿声想，明天怎么见人？怎么面对大牙？

阿声想，所有的事情都给大牙看到了！

87

第三件事。

第三件事发生在大牙看见阿声和阿东晚上亲热的第二天。

阿声认为嫩菜叶迟早回来的，至于是哪一天，他不敢确定。

阿声也想过，总不能把大牙留住的呀！

自己本来和阿东家没关系，无缘无故的就来住已经说不过去了。现在大牙又来，多少是有那么点难堪。

阿声自身的难堪，不是别人对他看法或者是说法上的难堪。

所谓自知之明。

大牙的事情阿东也没给家里怎么讲。

阿声的意思就是等过几天把大牙送回去，而阿东的意思是送大牙回去的同时找找嫩菜叶理论理论。阿东认为店里的事情不能这么结了。

想不到的是，嫩菜叶来了。

嫩菜叶是讨伐来的。

嫩菜叶出现的那会，大牙就在外面晒太阳。

或者应该说大牙在外面和几个孩子玩耍。

阿东和阿声则在阿东的父亲炕上喝酒。

嫩菜叶来的到来，没有人发现，等发现之时，应该是听到大牙的哭叫声。

大牙的哭叫声之前，阿东的父亲愤怒极了。

阿东的父亲愤怒是因为开店的事情，他认为阿东不听自己的。

说白了，阿东的父亲话里又回到那笔钱上。

那会，阿东的父亲喝酒如喝水一般。

阿东陪喝了几杯，看父亲喝得猛酒制止。

阿东说：“爸，甭喝了，量少点。”

阿东的父亲夹几口菜，又连续几杯子酒。

阿声也说了：“伯父，您少喝点。”

阿东的母亲端菜进来的时候也劝了阿东的父亲。

阿东的父亲就说了：“能喝就多喝，哪天眼睛一闭上，你想喝都喝不到！”

阿东的母亲说：“你这话说的！”

阿东的母亲又嘱咐阿东阿声多照应阿东的父亲，自己去厨房了。

阿东的父亲说：“你们店我就说开不得！早听我的也不至于发生那么多事来。”

阿东觉得他父亲醉了，连说了几个“是”。

阿东的父亲可不吃阿东的讨好，就说：“我没醉！事情发生了，秧子在家呆，她心里比谁都苦。你妈说，半夜起来还听到她哭。”

阿东的父亲说着又喝两杯。

酒瓶空了。

阿东的父亲叫添酒。

阿东怎么也不添。

阿东的父亲说：“喝了就白花了你的钱了？再喝，我给你钱！”

阿东的父亲明显醉了，手一颤一颤地摸索口袋。

阿东说：“爸，你干啥！”

阿东的父亲拿出几张钱来，塞到阿东的手上。

阿东的恼火地说：“干啥嘛！喝酒尽兴就好了。呆会秧子进来看到有说了。”

阿东的父亲给阿声使眼色说：“去，给伯父拿酒！”

阿声求助望阿东。

阿东头点了点，阿声便到一便柜子上拿酒。

这些酒都是阿东买回来的。

阿声给阿东的父亲的酒杯满上。

阿东说：“爸，喝慢点。”

阿东的父亲摆摆手，说：“爷们儿喝酒，得大碗！这小杯子我得喝它个千万杯！我告诉你，当初文化大革命，我跟他们书记喝，我喝了两坛。是坛子装的，两坛！那书记城里来的，后来醉得就不行啦。你说，为什么不行？我告诉你，他不是爷们儿！爷们儿喝大酒，做大事儿，有度量！咱们东北汉子，个个硬！这倒不假吧？阿声！”

阿声笑点头。

阿东的父亲越说越起兴致，说：“文化大革命你们知道不？他们打的都是谁？老百姓！这些苦日子你们没吃过，那会有酒给你喝？甭想！书记来，大伙高兴啊！聚在一块儿，他们推荐我去个书记喝。那会儿我可是文明标兵，懂那么几个字儿。一上桌子，书记都说不过我。我说这唐朝是谁的天下？书记说唐朝是李家的天下。我说书记您说错了，唐朝是咱们中国老百姓的天下。说记当场就拍手叫绝，他说啊！老赵，你思想觉悟高！是个不可多等的人才，新中国建设就需要你这样的！后来书记还给我留一坛子酒。可惜没带回来，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跟斗，给碎了！”

阿东的父亲说完哈哈大笑。

阿声也跟着笑。

阿东笑完把手中的钱塞给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