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大方，对上次的事情完全忘记了似的。这会，王喜在后院给宰了的狗清洗，秀儿乐呵呵给王喜帮忙。

阿东的母亲见秀儿在里面忙，便转头对阿东说：“瞧见没有？”

阿东没好气说：“妈，你再这样我轰人了我！”

阿东的母亲嘿嘿作笑。她说：“我说儿子，你就说你喜欢人家得了，干嘛害羞呢！我也瞧出来了，你呀！有这心，没那胆！妈不是给你来壮了吗？我跟秀儿说了，回头叫她来你这多帮忙帮忙。”

阿东听完几乎要叫起来。

阿声尽量使自己没把阿东的母亲的话听进去，使劲找事情做。

阿东说：“妈，你要叫人来也可以。但你得征求阿声的同意。”

阿声这话听得清楚，心里还担心阿东话里有话。

阿东接着又说：“这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人家阿声还有份的，不能光带咱自己人啊不是？”

阿声既失落有感叹。

失落阿东并没有要表明和自己的关系，感叹阿东的机灵。

可阿东母亲说：“我看是你自己心里闹，声儿和你是兄弟。哪儿有兄弟不管兄弟的？声儿，是不是？”

阿声被阿东的母亲唤起，随即点头哈笑。

阿东见阿声这般，一脸的兴奋焉了。

阿东的母亲说：“声儿都同意了，看你还能说啥！”

阿东确实不能说什么，瞪眼睛朝阿声挤眉。

阿声瘪了瘪嘴巴，心里为难。

就这样，这天阿东的母亲离开，秀儿就在店里帮忙。

一直忙到下午，阿东都没和秀儿亲近过，秀儿也没表示什么，没事一般都和王喜呆着，要不就对阿声笑笑，但有一点，阿声觉得秀儿没有第一次来的时候对他那么大方了。

阿声觉得秀儿一见到自己就羞涩。

阿声明白，上次她把他错当成阿东。

看太阳快没了，阿声提醒阿东说：“今晚留人家吃饭吧！”

阿东白了阿声一眼说：“你留我不留！”

结果，阿东还真自己忙自己的，就算不忙，他也跑进屋里躺。

总之，阿东就是不想和秀儿多说一句话。

秀儿应该感觉得出来，可她的性格太好的缘故终于也没爆发出点什么。

阿声看客人吃完了走，走了又来。

也差不多吃饭的时候，阿声去给秀儿说：“你晚上留下吃饭吧！”

秀儿怔了怔，垂下头。

阿声的脸滚烫滚烫的，又说：“你家远吗？”

秀儿点点头。

阿声尴尬笑几下。

秀儿说：“婶儿说让我留下。”

阿声一惊，又觉得自己之前说错话了。阿东的母亲让她留下，而自己说留吃饭那话，话里的意思是吃完饭让她走。

阿声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阿声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

秀儿说：“我留下帮忙，婶儿给我找住的了。”

阿声正想问住哪儿，王喜很高兴回答了这个问题。

王喜说阿东的母亲早去秧子家了，让秧子腾个地方给秀儿住。

这些话都是秀儿给王喜说的。

阿声不冷不热应了一句。

到了店外，阿声心里很不舒服朝阿东发火。

其实阿声也不算朝阿东发火，只是当阿东的面撕了几页帐本纸。

阿东也看出了苗头。

阿东悄悄问阿声：“谁惹你了？”

阿声闷闷说：“她说留下了。”

阿东嘿嘿笑道：“你不是要留人家吃饭的吗？”

阿声给阿东的话堵住了，一时间也找不到话反驳，便又撕几张帐本纸。

阿东制止阿声说：“再撕你也把我给撕了吧！多心疼的，这纸跟你又没仇！”

阿声忍不住笑了。

阿声说：“秀儿住姐哪儿，你妈安排好了。”

阿东怔住了。

阿声说：“看样子是打算长期在我们这帮忙了。”

阿东想了想说：“她去秧子家？姓田的肯？”

阿声说：“你不肯，别人肯呀！”

阿声说的是气话。

阿东正色的说：“不能让她去秧子哪儿住！多危险啊你说！”

阿东说完朝里面走去，估计是找秀儿去了。

阿声眼巴巴望阿东进去的背影。

帐本又被阿声撕掉一张！

57

阿东具体跟秀儿说了什么，阿声没听到。

应该说阿声不打算去听，也不打算去关注。

到了晚上。

阿东是这么给阿声说的。

阿东说：“我叫她别去秧子家。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店里住不下。我说住不下没关系，店里不缺人手。可人家说了，多一个人好做事情。”

阿声摆一张脸没表情，光听阿东在一边复述。

阿东说：“我说秧子家姓田的不是东西，你要是去了迟早有危险。她说能有什么危险？有危险我跑回来就是了。我说你跑回来没地方给你住。她说没住的没关系，王喜已经跟她说好了，要是没住的就把炕让给她睡，他和大牙出外面躺扳子！”

阿声一声不吭。

阿东说着自己就笑，见阿声不笑，也没激情说下去了。

阿东把阿声揽过去，狠狠亲一下，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还不是闹心！”

阿声说：“那你干嘛不让她去姐哪住？你还真想她来店住啊？”

阿东说：“你想哪儿去了！”

阿声严肃地说：“东哥，你是不是心里有她？”

阿东反问：“你不相信我？”

阿声很矛盾地说：“我相信是相信！可……可我也不能看她跑来咱这里住啊！”

阿东说：“那就结了，现在人家也没跑我们炕上睡！真要店里来，叫她跟王喜挤去！”

阿东说完，哈哈笑起来。

阿声经不住阿东的挑逗，跟着也笑了。

阿声笑完说：“东哥，万一那边真出什么事，到时候怎么办？”

阿东叹道：“我也担心！”

阿东叹息归叹息，身子一翻就睡了。

阿声莫名其妙又想：阿东又不能赶人家走，自己也不能赶！要真是天天对着秀儿，那自己还不得疯掉？可要是田海中发火，哪个时把她给打了，那到时候找的人还不是阿东？

阿声想前思后都觉得不对劲。

到了半夜，阿声还为这事情烦恼而不能入眠。

有这么几次，阿声把阿东拽起来。

阿声说：“东哥，这事麻烦！”

阿东迷迷糊糊应半句，又躺下。

阿声说：“要不你回去再给你妈说说！”

阿东闭着眼睛，嘴里说：“说！说说！明天说说！”

阿声知道阿东根本没心和他对话。

阿声闷几口气，硬是把眼睛闭上。

直到快天亮的光景阿声才睡着。

58

秀儿第二天早早的就来。

据王喜说，秀儿来的时候他还没开门，等王喜开门一看，秀儿站在门外冻得直僵直僵的。

王喜问秀儿为什么来那么早，秀儿说地方生，睡不着。

其实，秀儿睡不着有另一个原因。

就是秀儿在秧子家住这一晚，田海中打秧子了，直闹到后半夜。

结果秀儿一宿没睡。

这些都是后来秀儿给阿声讲的。

秀儿干活十分的起精神，店里店外，旮旯角落全给她收拾个遍。

阿声很不舒服，明明自己收拾得好好的，她又给收拾了一遍，自己放的东西这会找不到了。

阿声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然后去给阿东说。

阿东只是笑笑，没表态。

阿声看秀儿忙，自己心里爬几万只蚂蚁似的。

阿声去跟王喜说：“你跟秀儿说说，让她别给咱们乱搬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她一搬我们又找不到了。”

王喜就是老实，原话不动把阿声说的给秀儿去讲。

秀儿挺不好意思的，特地走到阿声面前道歉，然后又一样一样东西给摆回去。

秀儿马不停蹄忙，阿声越看越不舒服。

阿东走出来跟秀儿说过两回话。

第一回，阿声没听清楚，大概是阿东让秀儿去休息之类的关心话。

第二回，阿东委婉请秀儿回家。

第二回阿声看得清楚，听得也清楚。

秀儿这么给阿东回答的：“没关系，我在家做的活比这里还重还要多！”

阿东说：“我看你昨天晚上是没睡好，两只眼睛都是黑的！这样可不行！”

秀儿的样子可高兴了，连连笑道：“过两天就习惯了，秧子姐对我很好，她让我安心住着。”

阿东说：“她哪里能好？我看你还是先回家住几天吧！”

秀儿说：“你都这么关心人的？”

阿东无语了，直接走到阿声跟前。

阿声心里暗爽，没表示什么。

末了，阿东对阿声悄悄说：“真难搞！”

阿声低声说：“人家是看上你了！”

阿声说的是嘲讽的话。

不料阿东说：“看上谁还不知道！人家说头天见你还以为是我呢！”

阿声肩膀撞了阿东一下，笑了。

阿东说：“要是她看上你，你怎么办？”

阿声说：“去你的！胡说！”

阿东说：“我当然是胡说了，你还真想啊！”

阿声哭笑不得。

这样的很多时间，阿东都喜欢和阿声腻在一起说笑，秀儿有时没时会看过来。只要秀儿的眼神一过来，阿声的眼神也对上去，末了，秀儿匆匆收住眼神，急忙去找王喜聊天。

于是，阿声给阿东说：“我看她和王喜蛮合适的！”

阿东拍手惊叹道：“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阿声心里说：是你自己不愿意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