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房子的楼梯阿声就想一步就跳完,然后在寂静的大街上狂跑。
于是,阿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是自己没踩对台阶。
终于滚到地上,阿声一点都不感觉到疼。
他的手使劲锤打地面,狠狠地,有力的。
泪水滴在他的手背,又从手背滑到地上。
又一会,阿声在大街上没命的奔跑,奔跑。
阿声累了。
阿声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阿声就躺了下去,脸朝天。
天是黑的。
周围也是黑的。
阿声用手撮了撮自己的脸,来回地撮。
阿声给自己说:我什么都没见到。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反正阿声是躺了很久。
这会,来了一群人。
一群年轻人。
年轻人用脚踢了踢阿声,阿声把头抬起。
一个带头的说:“有烟吗?来几根给哥们抽抽。”
阿声完全不理会。
带头的说:“问你呢!”
阿声没回答,他们几个人就把阿声按住,然后满身搜阿声的口袋。
阿声绝对的火了,脚踢他们,蹬他们。
他们也火了,对阿声是拳打脚踢,满口辱骂。
阿声吼了一声,扑向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身上,张口就咬,也捶打。
阿声用全身的劲对付他们。
最后,阿声躺在地上,他们走了。
阿声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阿声感觉非常舒服。
打得痛快。
被打得也痛快。
风还在吹,衣领被吹开,衣服被吹得一敞一合。
口子已经全部扯掉。
阿声从地上起来,笑,微笑,大笑,吼笑。
夜深沉,寂静无比。
阿声捂住耳朵吼笑,可自己还是听到自己那快腐烂的声音。
阿声想,该回去睡觉了。
阿声想,明天我找大胡子下棋。
144
次日。
阿东回来了。
阿东没什么精神,回来见阿声躺在床上。
阿声动都没动。
阿东说:“我已经把房子退还香姐了。”
阿声睁着眼睛侧着身,没话。
阿东坐了下来,手搭在阿声的肩膀上。
阿声知道自己在抽泣。
阿东这才注意到阿声的衣服被扯烂,衣服脏得不堪入目。
阿东把阿声掰过来,看到阿声的脸上是红的一块紫的一块。
阿东关切地:“怎么回事?”
阿声眼睛红红的,泪水一直掉。
阿东问:“到底怎么回事?”
阿声把身子侧了回去。
阿东说:“你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阿声!”
阿声 一直缄默不语。
晚上,阿声照常去上班。
上班走在路上,阿声走在前,阿东走在后。
阿东在出门时说:“你不舒服就在家睡,我给你请假。”
阿声没吭声。
到了舞厅,路比走上来。
路比很关心地向阿声走过来。
路比说:“声,你这怎么啦?”
阿声无语,还是做上班前要做的工作。
路比给阿声找来一件新的工作服。
路比说:“去换下,衣服都破成这样,谁敢来我们舞厅呀!”
阿声去厕所换了。
随后,阿东跟进了厕所。
阿东把阿声堵在门口。
阿东将阿声推进去,门反锁住。
阿东狠狠瞪阿声,说:“你折磨我是不是?你折磨我是不是?”
阿声把阿东的手拿开。
阿声说:“我去工作了。”
阿东不给阿声走。
阿声说:“你知道的,就不问我了好吗?”
阿东说:“房子我已经退了,你还要我怎么做?我不去住,凡哥那边不好交代你也知道的。”
阿声苦笑一下。
阿声正色地说:“东哥,你还是先在那边住吧!”
阿声推开阿东。
阿东最后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了别人?”
阿声的回答是:“你先问你自己。”
于是,开始上班,开始他们各自的活。
夜生活永远都这样,阿声来舞厅也有段时间了,这里出了歌,舞,几是客人们的欢呼。
这夜,阿声特别想舞厅能有人来捣乱,来砸场子,或许这样阿声会冲锋陷阵,索性去发泄发泄。可是,舞厅照常,歌舞照常,工作照常。
同事问阿声说:“阿声,打架了?”
阿声说:“我练习,看我的皮肉经不经打。”
同事哈哈大笑。
路比总是过来找阿声。
阿声忙自己的事情,路比就在喝酒说些不相干的话。
谁也不知道路比说些什么。
末了,路比总要深情望阿声几眼,阿声这时候就对他笑笑。
因为,阿声看到阿东在对面的不远处,他在看阿声,也在看路比。
阿东愤怒的眼神令阿声愉快。
下班的时候,阿东和路比打起来,没有原因。
阿东赢了。
路比鼻子出血。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但阿声知道。
阿声心里笑,一直笑回家。
145
两天后。
阿声对阿东说自己要搬回舞厅宿舍。
阿东不给搬。
阿声一怒之下,把那晚见到香姐的事情挑了出来。
阿东很震惊。
阿东说:“我和香姐没你想象的那样。那晚我确实喝醉了,是香姐带我回去的。”
阿声说:“是啊!你喝醉了,醉两个人都躺在床上了。”
阿东的解释显然很苍白。
阿东想把阿声拉到香姐面前对质,但勇气一上来就下去了。
阿东害怕。
阿东忍了,阿声知道。
阿东说:“你搬也可以,我也搬。”
阿声说:“我想,我们没有必要混在一起。”
阿东没话。
这样,阿声又搬回歌舞厅的集体宿舍。
搬家那天是晚上下班,阿声本来让同事帮忙搬东西,可路比说他要来帮忙。
阿声没有拒绝。
在住处,阿东又和路比发生了冲突。
阿东扯住阿声不给离开。
路比说:“阿声往后跟我混了。”
阿东冲这话狠狠又揍了路比。
路比说:“有些事情你自己知道的清楚,我和阿声只是了解一点罢了!”
阿声认为路比早已经知道香姐和阿东有染。
阿声听路比的话,心里无比绞痛。
阿东说:“我和阿声的事情你给我滚开!”
路比嘿嘿笑。
路比说:“阿东啊!世界就这样,何必这么认真呢!”
阿东眼睁睁看路比和阿声离开的。
次日一早。
阿东去集体宿舍找阿声。
同事告诉阿东,阿声已经跟路比出去了。
阿东愤怒离去。
晚上上班,阿东来恳求阿声回去住。
阿声理都没理阿东。
又这样,阿东和阿声的僵局持续了四天。
应该说,是四天之后他们才有对话。
对阿东来说,四天是太漫长了。
对阿声来说,四天一点都不短。
四天里面,路比有过要和阿声发生点什么,阿声给婉言拒绝。
路比一点都不气馁,也不管人前人后总对阿声发出暧昧的动作,阿声心里除了厌烦就是苦。
阿声想:世界乱了。
总之,这些日子,阿声感觉自己身体疲惫得要垮去。
146
四天后的事情。
晚上公丨安丨局来了一趟。
公丨安丨局的人找凡哥,阿东说凡哥不在。
公丨安丨局的把舞厅查了个遍。最后一个一个员工进行单独的盘问。
阿东进去后出来就轮到阿声。
公丨安丨局的人眼睛都很可怕,几乎要把阿声望穿。
他们说自己是某公丨安丨局的办案人员。
他们问:“最近你们老板回来几次?”
阿声说很多次。
他们又问:“负责这个舞厅还有谁?”
阿声说老板娘——指的是香姐。
他们继续问:“最近发现舞厅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阿声摇头。
最后他们问:“经常有些女孩出入是吗?”
阿声点头又摇头。
阿声想起阿东的警告。
他们叫阿声出去了,阿声还想解释点什么,终于也没说出口。
走出去,阿东就迎上来。
阿东问:“问你什么了?”
阿声把刚才的问答给阿东说了。
这是他们四天来心平气和的额外对话。
阿声问阿东:“发生什么事情了?”
更多的,阿声是想关心一下是不是阿东也出了什么问题。
阿东说不知道。
香姐接到电话匆忙赶了过来,在门口撞见阿声和阿东。
香姐还和平时一样打招呼,象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香姐和公丨安丨局的人呆得最久,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末了,公丨安丨局的人走了,经过阿声面前给阿声留了个电话。
他们说:“要是发现什么不寻常可以给他们打电话。”
阿声说好。
公丨安丨局的人一走,路比从外面进来。
路比朝阿声问:“他们都问你们什么了?”
阿声说没什么,这时香姐走过来二话不说往路比的脸上打一巴掌。
香姐说:“事情别做过分了!你叫他给我回来!”
路比摸摸自己的脸,明显是抑制自己的情绪,故做镇定地笑。
香姐说:“我不希望你们再继续下去!”
香姐说得很小声,但阿声听得很清楚。
阿声想,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
客人差不多离开了,阿东又过来哀求阿声跟他回去住。
阿声说自己想个人处一处。
阿东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