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爱国还是偷偷去看铁板,把自己的衣服好吃的东西拿给铁板吃。
爱国妈知道了就给大胡子说。
大胡子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每每这样的情况都把爱国打得几天起不来床。
为次,爱国为了逃避家里就去砖厂和铁板住,和铁板一起在砖厂干活。
爱国妈看了心软,又去把爱国求了回来。
爱国说:“妈,我回去也可以,但我不离开铁板。他是我哥们!”
爱国妈就问了一句:“是哥们吗?”
爱国回答不出下面的话了。
往下,爱国被大胡子纠回了家。
不久后,大胡子给爱国找份不错的工作,爱国在那里做几天,便逃得无影无踪。
没几天,大胡子把爱国从一个民房找到,在那里又是打又是骂,把爱国和铁板折腾得不像人样。要不是那会旁人拉住,铁板就被大胡给揍死了。
从民房回来,大胡子彻底隔离了爱民和铁板。
那会爱国妈在国营饭店做厨师,为爱国的事情就不干了,直接在家守着爱国。
期间,爱国尝试过逃走,都没成功,当然,铁板也偷偷跑进来过,而每一回都被大胡子撞见,然后被打得爬着出门口。
爱国绝望了。
最绝望的一次是上吊,一个晚上上吊三次。
爱国妈心软,就给大胡子说:“就算了,随便他们吧!”
大胡子说:“算了?怎么就算了!当初不是你怂恿我能叫他住进家的吗?”
于是,爱国骂又和大胡子争执不休。
后来,大胡子想到一个妥协的办法就是叫爱国去当兵。
爱国妈建议爱国去做海军,海军不受苦,可大胡子说男人要受苦,不苦不生活。坚决被爱国报了陆军。
去体检,大胡子几乎是绑着爱国去。
爱国说:“你们要叫我当兵,我就去死。”
大胡子狠狠说:“你死吧!反正我和你妈也得死,你死快一点,我们也死快一点。”
爱国没有一点办法,被逼到这境地,只是天天哭,天天闹。
最后体检结果出来,被录取,分去了广州某军区。
临走前,爱国提个要求,就是让铁板来家里吃一顿饭。
大胡子听这条件十分恼怒,拒绝了。
走的前一晚,爱国去见铁板,大胡子也不想最后为难爱国,就让他去了断自己的事情。父子两对这事情应该是心照不宣。
等爱国回来,他便说:“我跟铁板说,让他也去广州。”
这下,大胡子一脚把爱国踹翻跟斗。
大胡子说:“你这上算什么,你们这叫人不人,鬼不鬼!过不得一辈子的呀!”
爱国说:“我一个人也过不了一辈子。”
大胡子听完竟然哭了起来,这是他在爱国面前头一回哭。
三年后,爱国退伍了。
退伍后仍然和铁板有联系,和以前一样。
大胡子实在没办法管制,云南这边的熟人几乎都知道爱国的事情。
大胡有天就下个决定,一家人回老家。
于是,这一回,就回到了现在,都没离开过这里。
从云南到老家后,大胡子给爱国谈了个对象,对象是纺织厂的职工,长得不算漂亮,但脾气很好。大胡子当初和爱国妈商量这个事情,就是因为姑娘脾气好,想着能容忍爱国的脾气和行为。
办酒席那天,爱国掀桌子而去。
没过几天,在一座桥下面发现了爱国的尸体,爱国和铁板就紧紧抱在一起。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但爱过和铁板的尸体的情景仍然叫大胡子不能忘。
大胡子给阿声阿东讲完,没有一点伤感。
讲完了,大胡子问阿声:“你这几天的忧郁和爱国一样。”
阿声脸一红。
阿声不明白大胡子为什么给自己讲这样的故事,至少他们都不太熟悉。
这样的私事,谁家也不愿意提及的。
大胡子说:“我看得出来,你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看出来。你们两同时出现的时候,我十分的肯定!但是,我做错了,我错了一辈子!”
阿声这才感觉到大胡子伤感起来。
阿声说:“那后来爱国和铁板埋在一起了吗?”
大胡子点头。
大胡子说:“铁板家不给埋一起,我悄悄挖的坟,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呢!”
说着,大胡子哈哈笑。
大胡子说:“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阿声低头。
阿声说是。
大胡子说:“什么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自己。一定不要把自己推到旋涡里去。”
这句话,阿声一直琢磨着。
阿声想,大胡子的话太有味道了。
阿声想,其实自己真的应该相信阿东,尽管自己不希望他发生什么事情,但阿东对自己是真情实意的。
阿声刻意去回忆老家那些事情,刻意去想老家那段时间和阿东的日子。
阿声对自己说:今晚我要叫东哥回来住。
可今晚,阿声彻底绝望了。
阿声想象不出来自己看到了什么!
142
下班前,阿东已经离开。
下班后,路比来找过阿声。
叫阿声去休息室点帐,阿声就去了。
在休息室,阿声清晰地给路比核对帐目,交帐本的时候,路比请阿声留下来陪他喝酒。
阿声说自己有事。
路比把门一关,说:“喝了酒再走。”
阿声无奈,勉强喝了两杯。
紧接,路比说了些出乎阿声意料的话。
路比说:“阿声,其实我留意你很久了,晚上到我那里去吧!”
阿声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又不明白。
但阿声总感觉路比和凡哥有什么秘密,现在路比的话又叫阿声清晰了起来。
阿声说自己有要走。
路比拉住阿声,伸头过去就吻阿声。
阿声推开路比。
路比说:“你骗得了大家,骗不了我。你和阿东其实就是。”
阿声狠狠瞪路比。
路比说:“我们是什么人啊?叫黑夜的刺客,随时都把那些自称名官贵臣门刺个粉身碎骨。阿声,我比阿东差吗?我告诉你,我绝对比阿东优秀,你信不信?”
阿声想,他醉了。
路比说:“可能你还不知道,阿东现在在干嘛吧?”
路比的话勾起阿声的疑惑。
路比走过来,拉起阿声的手,亲了亲。
阿声没有拒绝,他想知道路比说的答案。
路比说:“阿东能做的,你也能做。”
阿声说:“阿东做什么?”
路比说:“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阿声把手甩开。
阿声想不到路比也是一样的人,但为什么他总带女的进来呢?为什么找那么多女的呢?
阿声百思不得其解。
总之,阿声对路比现在的行为厌恶到极点。
阿声说:“我要走。”
路比说:“好吧!哪天伤心了,随时来找我!”
阿声没理,心里骂:疯子!
143
阿声站在凡哥给阿东的新住房门口。
阿声站从楼下上来时,看到房子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阿声想,阿东应该没有睡觉。
可是,阿声手抬了几回就是不敢敲门。
想了想,阿声又退到楼下。
阿声往回走的路上,心里想阿东想得慌,努力地去责备自己不成熟的举动。
爱国和铁板的事情也在这时来回在阿声脑子里晃动。
阿声在路边蹲了一会。
阿声需要清醒。
阿声想自己实在太混蛋了。
远处。
其实,远处应该没有人,空荡荡的街道,昏黄的灯光,风一阵一阵的吹来。
阿声感觉有点冷,冒到心的冷。
地上的树叶子被风吹,刮在地上,摩擦得哧哧响。
阿声意识地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蹲在地上瑟缩。阿声想,风在吹,吹冷了头发,吹冷了衣服,也吹冷了身体,内心也被吹冷。
阿声想给自己点温暖,但无论怎么给自己抱,怎么地紧,始终都在发抖。
阿声斗得厉害。
是一会之后,阿声又出现在阿东住处门口。
里面的灯光透过门缝透了出来,羞涩打在阿声的脸上。
阿声对门缝向里看,里面整齐干净,但没见到阿东。
阿声决定敲门。
敲三声。
屋子里没有应答。
阿声又敲三声。
屋子里仍然没有应答。
阿声正准备走,门开了。
香姐穿睡衣服开的门。
香姐很惊讶。
阿声比香姐更惊讶,阿声几乎是呆住的样子。
香姐尴尬地说:“阿声,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阿声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
香姐忙说:“你找你哥吧?你哥睡觉,他喝醉了。”
阿声朝香姐身后望了一眼,看到里面的卧室,阿东的裤子挂在一张椅子上。
阿声好象明白了点什么。
阿声说:“我没事,找他谈点事情。”
香姐说:“要不,明天你来。”
阿声说好。
香姐姐关了门,门才关上,又开了。
香姐说:“阿声,姐想求你一个事。今晚的事你当没见过,好吗?”
阿声没回答。
香姐又笑了,很随和的笑。
阿声见到香姐的笑,自己想大声哭出来。
阿声给自己说:我看错了,躺在里面的是凡哥,不是阿东,阿东在家等着自己呢!
香姐关了门。
阿声的腿已经拔开。
阿声想用最快的速度从这里逃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