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坐下来，掰一块馒头放到阿声的嘴巴。

阿东说：“吃完了，我再给你说。”

可阿声吃完了馒头，阿东就没说这个离开的话题。

因为，换纱布，接点滴，吃药等事陆续赶来。

等这一切事情都做完，阿东也匆匆赶去歌舞厅了。

阿声想，明天继续给阿东说这个事情。

127

阿东没有来，香姐来了。

香姐给阿声带来了一只乌鸡，瓦罐炖的乌鸡。

瓦罐放在病窗前的桌子上。

香姐给阿声拿毛巾差脸。

阿声很不好意思。

香姐说：“我弟弟和你一样，总怕羞。”

第一回，香姐跟阿声说她家的事情。

香姐说：“我弟弟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我问女孩叫什么，他都不好意思说。你们男孩要大胆一点，不然以后娶不到老婆的。”

香姐又给阿声盛鸡汤。

香姐说这是乌鸡，托朋友从外地带来的。

阿声听都没听过，看到碗里黑黑的一团有点反胃。

香姐说：“乌鸡很滋补，你流血多，应该滋补滋补。里面还放些药。”

阿声吓住了。

香姐说：“看把你吓得，是些滋补的中药。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香姐喂阿声，阿声就是不开口。

香姐说：“要不这样，我吃一口给你看。”

香姐以为阿声认为汤里有毒不敢喝。

阿声是因为碗里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反胃。

香姐抿一口，笑说：“我喝了。”

阿声看汤勺迎上来，便说：“我没吃过。”

香姐笑出了声音。

香姐说：“我以为你都不跟我说话呢！我跟你说啊！这乌鸡还有故事的。话说呢在几前年前，天上有位美丽的仙女，天上的神仙按动物列位，有龙有凤，有马有牛，有猪有狗，当然也有鸡。也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大公鸡，羽毛非常的漂亮。有一日，鸡仙种的一种仙草长出来了，这株仙草就是给王母娘娘献寿的，据说这株仙草能令王母娘娘永回青春，不必用法力变型。

这个消息传遍了仙界，有一日，凤仙来了，想借这株仙草娶看看。你猜，鸡仙对他说了什么？”

阿声想了想，嘴巴便张开，香姐汤勺放进阿声的嘴里。

香姐姐说：“鸡仙说：‘凤仙啊！我这草不能给你看，怕你一看就要变成我这样了。’这凤仙自诩是天庭最美的仙子，那里忍得鸡仙这么说。凤仙说：‘那我远远看就可以了。’鸡仙说：‘那不行。我怕你嫉妒毁了。’凤仙回去想来想去，就是不服气。”

阿声被吸引住了，香姐边喂他边说。

阿声还问了：“凤仙看了真得变成鸡吗？”

香姐说：“那是鸡仙骗他的。”

阿声说：“后来呢？”

香姐一笑，说：“你喝完，我给你讲。”

阿声三下两下给喝完了。

香姐问阿声：“味道怎么样？”

阿声回答：“不知道。”

香姐惊诧：“你不是喝了吗？”

阿声说：“我听故事听入迷了，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香姐哈哈大笑，说：“行，明天我再给你讲，怕讲完了你明天不喝香姐的乌鸡汤了。”

这时，阿声看到依在门外的阿东。

阿东眯笑眯笑看着他们。

阿声喊了阿东。

香姐不好意思站起来。

阿东感激对香姐说：“香姐，真麻烦您了。”

香姐客气说：“那里的话。应该的。”

香姐边收拾边说：“阿东，凡哥有没有跟你说那件事情？”

阿东不明白香姐说的是什么事情。

香姐说：“我让你们凡哥给你调到领班，你觉得怎么样？”

阿东非常惊讶。

阿东说：“香姐，我……”

香姐摆摆手，示意让阿东不要说了。

香姐说：“你弟弟伤好了，我叫凡哥再给你们找个房子，别跟他们挤了。”

其实这段时间，阿声和阿东就安排在歌舞厅的集体宿舍。

阿东说：“跟大伙都混熟了，出去我们不大习惯。”

阿声知道阿东很想有自己的住处，跟大伙住的时候总抱怨别人吵。

这点阿声最了解。

但阿东拒绝了，为什么？

香姐说：“你别跟我客气，是凡哥选人又不是我。我还指望是别人呢！这么说定了，回头我也给你留意留意，要是到时候你们不满意跟我说，我再给你们找间好的。”

阿东推脱几遍，香姐执拗着。

阿声心里隐隐约约不舒服，特别是香姐对阿东的眼神，有说不出来的东西。

可能阿声多心了。

128

阿声在医院住五天。

阿东来告诉阿声，凡哥已经给他们找一好了房子，是一房一厅带厨房。

阿声觉得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阿声回头一想，凭什么我们来不久就给房子住？

阿声心底还是担心的。

阿东说：“反正我们做不久，干完一两个月就走，别人都给了咱们就住了。”

从宿舍到新居不是很远，走路去歌舞厅上班要走一阵子的路。

阿声出院后的第二天就去上班了。

上班那天晚上，香姐特地到舞厅来看望阿声。

这点，阿声是感激的。

同时，也遭同事们的非议。

有的同事竟然开玩笑说：“阿声长得帅，阿东也帅，老板娘不要你们要谁啊！”

这种情况阿声是不搭理的，因为同事和他们熟悉后竟藏开玩笑。

说完了大家就笑。

可有一回阿东听到，就训斥同事说：“这种事情别乱说，嘴巴没那么长别硬拉，拉坏自己的嘴巴遭罪可是你自己！”

因为是领班的阿东说话多少有威慑力，一说完，同事们灰灰的就跑掉。

但阿声知道他们在背后还经常这么说。

阿声不觉得有什么，起码他高兴别人夸奖自己长得好看，也高兴别人夸奖阿东。

而这天晚上，凡哥没来，香姐替凡哥点帐。

点帐的时候，香姐叫阿东留下来。

阿东很不情愿，他怕阿声生气。

阿声自觉离开，什么也没说。

等阿东回去，他拿出一窜钥匙，说香姐又给他找栋房子。

阿声赌气说道：“那你去住吧！”

阿东说：“那我真去了。”

阿声勉强笑，说：“房子应该很好吧！好的房子谁都愿意去住。”

阿东看阿声的泪水快冒出来，连忙把钥匙给扔在地上，跑上床把阿声抱住。

阿东说：“听我说，你听我说！不许哭！听到没有！”

阿声泪水都掉了，仍然在笑。

阿东说：“你傻呀！这有什么嘛！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就算我愿意，人家凡哥还不把我砍死啊！香姐可是他老婆。我们是谁呀？打工的，就给他们提鞋子的而已。”

阿声说：“那你还去住吗？”

阿东说：“我这么想的，明天把我们这个房子也给退了。”

阿声愉快笑起来。

不一会两个人抱在一起滚在床上。

完事之后。

阿声说：“东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阿东很疲惫的样子，躺着没动。

阿声摇摇阿东，说：“如果我们回去，你打算怎么给你家里说我们的事情？”

阿东慵懒地说：“随便说什么都成。”

阿声听这话，又开始忧郁不止。

阿声无数次想过，到别人家住能住一辈子吗？亲戚还能说得过去，一个连亲戚都不是的人住别人家，怎么能住？

阿声一个晚上都想这个问题，一直到次日天亮才昏昏入睡。

129

凡哥已经是第二个晚上没来舞厅点帐。

香姐倒是来了。

香姐人缘很好，和哪个客人都能聊到一处，天南海北，古今文化她似乎都懂。

有客人请她喝酒，她要是不想喝就对客人说几句悄悄话，末了，客人哈哈大笑。

若是推脱不了酒，她就对阿声说：“阿声，拿大酒杯来，我跟这位先生喝几背。”

阿声不敢拿大号杯，香姐看他拿普通杯就假装恼，说：“把我们舞厅最大的杯子拿来，老板酒量很好，你不用替他担心。”

往往这个时候，那些老板就知难而退。

但也有喝到底的。阿声就不明白香姐的酒量怎么这么好，一杯接一杯，眼睛是越喝越亮。最后醉倒的就是客人。

香姐告诉阿声，其实那些老板不能喝，平时喝多的都是啤酒，现在的城里人都靠洋，谁还拿米酒来练习呀！后来，阿声才知道，香姐以前做过陪酒女郎，回家都坚持喝药酒，泡的都是九十度左右的米酒。酒量就这样练习出来的。

可是说，香姐不和你喝酒，那你幸运，一但和你喝上了，醉的永远是客人的您。

这一晚，香姐心情很不好。

舞厅来的差不多都是老顾客，香姐似乎都熟悉。

香姐举杯子去和客人喝酒，酒没了招呼阿声，阿声又给端过去。

不知道喝了多少，然后香姐手搭在阿声的肩膀上。

阿声羞涩起来。

香姐对一桌客人说：“他是我弟弟，你们倒酒可以叫他，不过，要给小费！”

这桌客人都是女人。

一个女人说：“香姐，你弟弟是满世界都有啊！”

香姐呵呵地笑，说：“弟弟不能满世界都有，这人就和你戴的截止一样，选不好，你是算戴铁的。要是选合适的，你戴的是草编的，也和靓丽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