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别人都看见了，你还要我去拉他回去吗？”

阿东说：“是你们避阿声的！是你们逼他的！想叫他回去，你们自己去叫！”

父亲又一棍子下去，大哥怕处人命便使劲拉住父亲。

大哥帮父亲说：“阿声是你什么人啊！你是拐骗人口，我们可以送你去公丨安丨局！”

阿东呻吟了几下，又站起来，说：“我的嘴巴不会叫，只会说。我不会说些阿声不喜欢听的话。你们……你们…..”

父亲推开大哥，冲上去朝阿东踩了几脚。

末了，阿声从阴暗处跑了出来。

阿声就站在他们眼前。

阿声说：“别打了！”

阿声去扶起阿东。

阿声说：“我不回去。”

父亲的巴掌比阿声话的尾音还要快。

父亲说：“你知道北方人坏吗？专门卖人去外国的。卖了你，掏了你的心脏，你还给别人数钱。你跟我回去！”

阿声甩开父亲的手。

大哥说：“我们一直都在找你，你去那里也得回家说一声，你眼里没有家了是不是！”

大哥学父亲的本事比阿声大，父亲的话大哥学得有模有样。阿声心里笑。

阿声扶阿东就要走。

大哥不许他们走。

父亲将木棒狠狠摔在地上，说：“滚吧！给他们滚！”

这一夜，阿东吐了血。

次日，阿东发烧，呕吐。

阿声将阿东送去了镇卫生所，在路上遇见合子的姐姐，合子的姐姐精神很不好，见一个年轻人都喊他叫弟弟。

阿声心里默默说：我真的对不起天下人，东哥为了自己伤成那样，父亲为了自己打人，合子的姐姐可能也是因为自己才精神有问题……

总之，这些天，阿声纠结在自责当中。

于是，这天父亲又出现了。

出现前，父亲叫人来给阿声传了话。

父亲的话是这样的：你妈摔坏了，希望你回去看看，若不回去，我们一家去掀了你住的屋子。

99

阿东的意思是叫阿声回去看看。

阿声认为那是父亲的借口，是阴谋。

阿东说，不管是真是假都必须回去，她是你妈妈。

阿声无话可说。

动身前，阿声又改变了主意，不想回去了。

阿东把阿声拉一边，说：“你一定要回去。我不想别人说你连家都不要的人。我没读什么书，但我知道生我们的是我们的妈，养我们的也是他们。我不想让你一辈子都后悔。”

阿声说自己不会后悔。

阿东说：“一个连亲人都不认的人和禽兽没分别。阿声，你是我的声，你不是禽兽。你想让我做禽兽吗？”

阿声说：“要是我回去出不来怎么办？要是他们把我送去重庆怎么办？”

阿东说：“要是他们关了你，我就去把你偷出来，要是把你弄去重庆，我就跟过去。”

阿声完全没理由说不回去了。

阿东把阿声送到他们家附近。

阿东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不出来我不会走的。”

阿声说：“我看了我妈就出来，会很快。”

阿东点头，目送阿声向家里走去。

PS：

http://cache.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ree/1/1451806.shtml 我另外的一个故事：讲我读高中时候和我儿子的故事

http://cache.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ree/1/1450740.shtml我再另外的故事：讲一对**母女悲凉生活的故事

100

母亲确实摔了。

大嫂告诉阿声，母亲不是自己摔着，而是父亲把她推倒的。

这个原因是考试前阿东来看阿声的事情，母亲一五一十告诉了父亲。父亲恼怒下便打了母亲。母亲起初忍着，后来不见阿声回来，多次指责父亲逼走阿声，后来父亲忍不住母亲指责，就把火气发在母亲身上。

打母亲的那个时候，大哥大嫂正好不在家，父亲把母亲按在水缸里，差点就淹死母亲。母亲反抗，不料父亲将她甩到墙上，膝盖和头部严重受伤。

阿声见到母亲，母亲的头裹着一层布，膝盖处压两块板子。

在阿声进屋子时，大嫂给母亲说：“妈，阿声回来了。”

母亲是兴奋的，激动的。

母亲“啊啦啊啦”伸手要拉阿声。

阿声怕母亲跌下床，急跑过去。

阿声才跑到床前，大嫂出去了，随即，门“嘭”的一声关掉。

阿声知道，自己落圈套了。

但是，阿声不后悔，因为母亲确实伤得不轻，自己真的必要回来。

母亲“说”：“你还要走吗？”

阿声只掉泪水，没回答。

母亲“说”：“你要是走，我也不活了。”

阿声转头望紧闭的门，说：“只要我能出去，我就走。”

母亲呜呜地哭个不停。

阿声握住母亲的手说：“妈，你不要哭，我出去了，以后我就把你接走，咱们不留这里了。”

母亲摇头。

母亲“说”：“这是你家！”

阿声说：“这不是我家，我从小就没家，这里是畜生住的地方。”

母亲还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阿声抹去泪水，膝盖一屈便跪在地上。

阿声说：“东哥说带我走，我出去打工，我以后能赚钱。我要赚很多钱，等我赚大钱我买个高楼给你住，还让你坐电梯，带你去城市里逛大街。我去考试的时候，城里可热闹了，什么人都有，到处是买东西的。买吃的比我们这里的多……”

阿声从小到大没见母亲出过远门，母亲是父亲从外地买回来的，因为哑巴又不识字，逃了几次没逃得掉。父亲从来不带母亲出过远门，算下来大半辈子，母亲只和这个家，和家里有活的地方最亲近。上次母亲偷偷给阿声的钱也是母亲一点一点攒的，母亲没有过多的私房钱。

这点上，如果父亲知道，母亲更没好日子过。

阿声说：“妈，我要是能出去，我一定一定带你走。这不是我们呆的地方。我除了带你去城里，我还带你去北京，去天安门，去见毛主席，还去故宫，去天坛…...”

母亲一边哭一边笑，一只手不停给阿声抹眼泪。

这时，父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还去北京，去见毛主席？你有胆子，我看你没那个脸！你瞧瞧你是不是个东西！书不读，和一个下三滥瞎混，你迟早都给他带坏了你！”

阿声恨得咬牙，浑身发抖，吭半句。

父亲又说：“你别想出来，我收拾了那个北方的我在收拾你！”

阿声这下才想起阿东，十分挂念和担心。

阿声想，自己要是出不去，东哥找来怎么办？父亲和大哥手中有家伙，阿东是拼不过的呀！

阿声想了想，口竟然软了下来：“爸，不管东哥的事情。你要打打我好了，你别找他！”

父亲一脚踹在门上，吼道：“他是你什么东西！拐了我儿子我还不能收拾他？还要你指挥我，给我下命令？我打的就是他！”

阿声说：“那都打吧！打死他，然后打死我，再把我妈打死，这屋就干净了。”

阿声说得很轻松，很干脆，说的时候，阿声还笑。

阿声给自己鼓励，和父亲说话一定要笑，不能哭！

父亲又一脚踹在门上。

父亲说：“你等着，我现在就掀你们那个屋去！”

紧接，听到父亲操家伙的声音和脚步要离去的声音。

又忽然的，所有的声音停止了。

猛地，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你不用去了，我就在这里！”是阿东！

阿声急忙站起来朝窗户跑去。

阿声朝窗户外喊：“东哥，你快跑！”

阿东就站在门口，和阿声来的时候一个样子，手中没有任何的家伙。

阿声暗暗失望。

阿声绝望了：阿东是死定了，父亲在火头上是惹不起的！

阿东说：“我想问阿声，如果他愿意走我今天就到走他，如果他不愿意走，那么你们没必要关住他。”

父亲操起地上的木棍砸向阿东，阿东一闪，棍子落在门外，撞的墙弹起一层灰。

父亲说：“你是谁？啊！你是谁？我们家的事情你也来管？轮到你做皇帝了！”

大哥举起锄头随时候架，大嫂拉着大哥不给动，阿大在大嫂怀里哭。

阿声见情境实在不对，使劲喊：“东哥，你走，你走！你再不走我……”

阿声没说完，父亲抢过大哥手中的锄头砸向阿东，阿东闪过去了，第二锄头又落下，砸在砖头上，铁锄头那边断了。幸好阿东顿了下去，不然整个头非开花不可。

阿声在窗前又哭又跳，母亲从床上滚落他都没发觉。

阿东没站起来，父亲的锄头柄已经雨点般落在阿东的身上，阿东拼命地避开，拼命用手去扯锄头柄，始终没扯住。

阿声喊都喊不出来了。

回头一看，发现母亲已经倒在床下。

两头难啊！阿声简直想去死。

此时外面，阿东已经抓住父亲的锄头柄了，将父亲甩倒了一边。可是大哥冲了上去，抓到凳子就朝阿东砸……

阿东倒了，又起来。

起来又倒。

阿声把母亲抱回到床上再来看，发现阿东被砸得不成人样。

阿声没有办法，自己将头磕再窗棱上，恨恨地磕，血便发疯冒出来。

大嫂发现了阿声这样的自残，对大哥和父亲叫起来。

大哥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