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声后悔得很，连忙上前给阿东揉。

阿东把阿声拉了过来，说：“弟弟，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一辈子照顾你。”

阿声哇的一下子哭得昏天暗地。

这一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次日一早，阿声从招待所去了学校。

阿声却不知道那一早，父亲杀猪后经过招待所那边，已经看到阿声从招待所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一天，阿声几乎是沉醉在自己和阿东的世界里。

阿声忽然觉得，原来世界真的这么美好。

而美好的东西真的可以永久吗？

阿声默默询问自己。

阿声也不知道，如果能永久他会是一个既幸运又幸福的一个人。

87

父亲和朋友去宰猪，有两天不在家。

父亲再回来的时候，阿声感觉自己美好的世界快要完了。

阿声听父亲说的第一句话，变快崩溃了。

父亲说：“招待所好住吗？”

阿声完全没有了表情。

父亲说：“你去召妓还是卖身啊？你看看你有像学生的样子吗？说你几句，你就一夜不回家！，你去那个地方做什么！你给我老老是实实说，哪一句我不爱听或者哪一句恍惚了小心你的舌头！”

父亲手中的木棍晃悠晃悠在阿声的眼前。

阿声直立立一跪，一个响头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父亲棍子还在晃悠。

阿声磕完，抬头说：“我是被逼的，你们逼的！”

父亲一字一句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阿声一笑，伸长脖子吼道：“是你们逼我的！我是被逼的！”

父亲要掐阿声的脖子，阿声力气一涨，一个劲将父亲扳倒在地上。

阿声红着眼狠狠地说：“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阿声吼完冲出了家门。

父亲摔在地上，阿声想，父亲至少现在是起不来了。

阿声心里十分的解恨。

父亲始终不清楚阿声说的“逼”是什么意思。

后来父亲去世时还问阿声那个时候说的“逼”是什么意思，可以说，父亲到死还不清楚阿声今天为什么能吼出来。

88

阿声和阿东躺在床上。

这里是招待所，不是之前来的那个，而是比较偏僻的一个招待所。

窗外传来女人们的笑声，夜生活的女人都笑得很放荡；若是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声音绝对消魂。可阿声不会，阿东也不会。

阿声心里除了想今天发生的事情还装进了阿东。

阿东说他心里只有阿声，所以阿东也不会因为女人的怎么样而消魂。

阿东问阿声：“感觉还疼吗？”

刚才阿东确实很用劲，阿声叫停了几次。

阿声嘿嘿一笑，也问阿东：“那你疼吗？”

阿东亲了亲阿声，说：“只要你开心，怎么做我都依你，我都不疼。”

阿声在日记里记到：其实我宁愿自己这么疼痛，也不愿意东哥为了我而疼痛。我可以说，我真的喜欢他。那种喜欢，是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阿声刚才趴在阿东身上的时候，问过阿东：“东哥，你要是不想我这样你，你就叫我停，好吗？”

阿东答应了。

真正做的时候，阿东啃着自己的手指，始终没吭一声。

阿声实在不忍心，便要放弃，阿声按住阿声就不给他离开。

阿东给阿声说：“日子是两个人过的，我们要习惯。生活我们还要走下去，以后我们要走一辈子。习惯了，以后就好了。”

阿声心里美滋滋装这句话，一直事情完毕。

现在两个人平躺着。

阿声感觉非常的舒适，下意的将头靠在阿声宽厚的肩膀上。

阿声说：“东哥，我们离开吧！”

阿东应道：“你不满意这个地方吗？你要是不满意我们现在就换地方。”

阿声说：“要换就换大地方！”

阿东说：“可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了！”

阿声热望阿东，说：“够车费就行。”

阿东惊奇地说：“你说什么呢？”

阿声听这话所有的激情全部消失殆尽，用不信任的眼神望住阿东。

阿东慌张了。

阿声“呼”的一下，从阿东肩膀起来。

阿东赶紧拉住阿声，说：“你要干什么？”

阿声哭了。

阿东也跟着哭起来。

阿声心一软，便又躺了下去。

89

高考前的五天，阿声被父亲关在家里。

用关来形容是不会错，窗户打上木条钉子，门给扣上锁。

阿声反抗过，最后证明就算他喊到天踏下来也不会有人理会他。

大哥不会。

大嫂不会。

父亲更不会。

母亲不敢。

父亲说要关阿声一辈子。

父亲在家躺着，阿声那一推把他的腰给推闪了。

那天回来，大哥就把阿声绑起来推到父亲的床前，父亲就撂下一句话：“关起来，关他一辈子！”

大哥真的就关了。

被关的第二天，母亲悄悄给阿声送吃的，对阿声说她会劝父亲把他放出来。

阿声看着敞开的门，自己怎么地也没有力气跑出去，阿声想，可能母亲真的给他机会跑。

阿声几乎是不吃也不喝。

就这样到了地三天。

这天，班主任来了。

班主任对阿声的父亲说：“过两天要高考了，阿声必须得回校住。”

之前，父亲去学校说阿声有事情请假，所以班主任这回来就是通知阿声去学校，但不知道阿声已经被软禁。

父亲没表态。

班主任说：“我想个阿声说下考试的事情，他在吗？”

父亲没话。

最后是母亲把班主任领到阿声的面前。

此时，阿声已经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整个人快要死的光景。

班主任见这状况，首先反应的是阿声得了什么病，没说话前就连忙退了出去。

班主任就在门外说：“阿声啊！要高考了，你还能考吗？”

阿声看得清楚是班主任，就是回答不上来。

班主任最后嘱咐了几句纪律和考试出现的状况就走了。

班主任前脚一走，母亲跑到阿声面前拍起床板哭。

大嫂端来一碗热鸡汤，见母亲哭得厉害，大嫂也掉泪水。

大嫂把鸡汤放床头，说：“阿声，你多少也吃一点，过两天你去考试，啊！”

阿声从来没听过这么温柔的话，尤其女人这么体贴的话。

阿声眼睛一闭，泪水一颗一颗朝耳根滑落。

母亲从床上端起鸡汤，勺子就碰在阿声的嘴巴前，阿声就是不开口。

这时，父亲的声音来了：“不吃就倒了！”

母亲一听，将鸡汤反身朝门口砸了过去。

碗碎的声音很好听，“哐铛”的一下。

阿声嘴唇一抿，嘴角威威往两边勾。

母亲拉住阿声喊啊，叫啊……

大嫂在一边呜呜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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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到了晚上，阿声异常难受。

他肚子疼。

白天母亲死活给他喂了点东西，可能几天不进食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这一折腾，母亲一夜都守着。

第二天，应该是中午的光景。

阿声听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进来。

等他侧头往外看，见母亲慌慌张张地把一个人推了进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阿东。

母亲怎么去把阿东找来了？

阿声非常的激动，两只手使劲地撑起身子。

母亲“啊啦啊啦”给阿东“说”了些话。

阿声知道母亲说什么，就是叫阿东劝阿声吃东西去考试。

阿东分明不了解母亲想表达什么，母亲边指划边把阿东推进去，然后她就在大门外守着。

阿声知道母亲在把风。

阿东泪水都冒出来了。

阿声就是笑，当他要说话的时候，阿东却轻轻地用手盖住了他的嘴巴。

阿东说：“你不要说了，你听我说。”

阿声眨了眨眼睛。

阿东说：“阿声，你要记住，吃东西！你一定要吃东西知道吗？我一看你就是好几天不吃东西了，以前我在老家也和你一样，但是阿声，身体是我们的，我们都不爱它，谁还来爱它？”

阿东边说边擦眼睛。

阿声泪水一个劲地掉。

阿东说：“我今天给你送来钢笔，想着你应该要考试了。没想到……你妈妈真好。阿声，你为你妈妈，也为了我要把自己整好起来，知道吗？”

正说到伤心处，阿声的母亲跑进来了。

阿东忙把钢笔塞进阿声的手里。

阿声憋出了一句：“东哥，我爸要回来了，你赶紧跑。”

阿东怒望门外，不想走的样子。

阿声挣扎几下，没能起来，说：“东哥，你走吧！我爸不会饶你的。他现在最恨的就是你了。”

阿东跺了下脚。

阿东说：“那你赶紧好起来，你考试那天我陪你去。我在那个坡子等你，你不来我一直等下去！”

阿声嘴巴裂开了，哭得半点声音也没有，只见整张床都在动。

母亲使劲把阿东扯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阿东狠狠地给母亲跪下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