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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背包,阿声变匆匆跨上自行车往学校去。

其实阿声心里盘算好,如果老师问起爸爸为什么没来,可以撒谎说爸爸病了。

这么有个底,阿声释然许多。

36

没进教室前有同学对阿声讲,老师叫他去办公室。

阿声心里沉钿钿的。

阿声想,无非就是问为什么爸爸没有来。

在门口,阿声看到了听到了这一切。

办公室有几个老师,他们望住阿声的父亲。

父亲就在阿声的眼前。

父亲还是来了。

父亲怎么知道要来学校?

他们都没有看到阿声。

父亲哈着腰,典型的旧时代民工形象,班主任昂着头面对父亲。

父亲很客气地说:“那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班主任有的为难的样子。

阿声认为父亲龌龊透了。

父亲就是电影上的日本走狗,是汉奸的形象!

父亲的形象在阿声眼前瞬息变换。

班主任说:“本来,这事情要上报的,我们学校可不允许偷的行为!”

父亲说:“我这孩子他平时是老老实实的,应该是犯糊涂了。这孩子还小,老师您的多包涵,包涵!”

班主任说:“包涵?等他偷偷杀人是不是叫人家包涵啊?”

父亲噎语。

班主任说:“今天他是不敢来上课了,你回去好好教育教育!”

父亲殷勤的点头,脸色尴尬难堪。

阿声站在门外,泪水在眼睛打滚,禁不住好抹了几下。

阿声心里骂着,诬陷他是小偷的人不得好死!

到底,父亲来了,老师批了,同学们都知道了,别人不得好死,自己难道就得好死?

这时,父亲从口袋掏出一包烟,塞给班主任手里。

班主任躲了几下,最后还是收了。

班主任说:“偷也偷了,反正东西还是找回来了,这事就看你回去教育他了,”

父亲笑了,连忙感激道:“好好,我回去好好打他,这杂种应该好好教育,老师您费心了。”

阿声实在忍不住了。

于是,阿声冲办公室叫:“我没偷!”

老师惊讶望出来。

父亲的脸立马暗了下去。

班主任勾勾头,手扬起,朝阿声招招收。

阿声进去了。

才走到班主任面前,父亲一个跨步上前,盖头就给阿声一个耳刮子。

阿声咬紧牙。

阿声说:“我没偷!”

父亲又一耳光。

阿声又说:“我没偷!”

父亲接着又一耳光。

阿声还是说:“我没偷!”

父亲手扬起来,终于没打下去,忽然,父亲的脚狠狠啜在阿声的腰上。

阿声倒在地上。

父亲大声骂着:“我今天就收拾你这狗杂种!我收拾你!”

老师和班主任纷纷前来制止。

班主任朝阿声说:“你没偷,那你跑球场了?跑了几圈?”

阿声说:“我跑了二十圈。那是我上课睡觉违反纪律跑的。”

班主任笑了说:“上课睡觉跑5圈,你还不知道?”

阿声说:“我知道。”

父亲一听到这,边吼边踢打阿声。

阿声哭了,彻底哭了。

阿声哭喊着:“我没偷,我没偷!不信你叫不见东西的人来和我对质!我没偷!”

班主任冷冷的说:“好,我这叫周小里去!”

班主任走出去的时候,把手中的烟狠狠朝办公桌上扔。

几个老师试图把父亲拉远一点,可是父亲的劲大,老师扯都扯不住。

阿声对自己说,我不会哼一句给你听。你打得开心,我笑得开心。

于是,父亲多疯狂的打,阿声就多疯狂地笑。

几个老师傻了。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

不一会,班主任领周小里进来。

看到这情景,周小里显然非常震惊,连连闪在班主任后面。

班主任低声对周小里说:“你说,你看到他偷了是吗?”

周小里点点头,又摇头。

周小里的眼睛一直望住自己的鞋子。

阿声的眼睛看地上,自己的鞋子已经掉远了。

阿声眼睛模糊极了,鞋子在那里都看不清楚了,好象就在前面。

班主任又对周小里说:“别怕,你有什么就当大家的面说。”

周小里望了一眼阿声的父亲,又望一眼班主任,最后没说。

班主任叹口气,走到父亲面前,说:“你们先回去吧!周小里同学已经承认了。”

父亲怒火猛然飙升,蹬起脚踩阿声。

阿声咬着手腕上的皮,狠狠地咬。

老师们极力把父亲扯开。

这时,周小里瑟缩地说:“那个手表……是我不小心放到他的抽屉的。我后来才想起来。”

周小里的声音很小。

但所有的人都听到。

父亲的脚停在半空中。

老师的眼睛直了。

阿声慢慢松开咬自己手腕的牙齿。

阿声笑了。

阿声说:“我都说了,手表不是我偷的!是手表长脚跑到我抽屉的……”

眼睛完全模糊,阿声看不清眼前发生的情景,只听到慌乱的人群呼救。

阿声想,我应该一直笑,因为我是清白的。

38

应该是周末。

对阿声来讲,时间概念已经模糊了。

那就允许说成周末吧!

这天发生件事情,事情的起因是大嫂说了一句话。

阿声躺两天,大嫂认为阿声偷东西的事情已经令家没了颜面。

一家子刚好都在家。

大嫂说:“我看干脆不读了,就算你没偷,那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话给别人抓了去,去学校还不是自己受罪?外头怎么传的?比我们家老母鸡的声音都罗嗦。”

大嫂指的是外面已经有人传言阿声偷盗的事情。

不管清白与否,被诬陷,即使清白,你仍然是贼。

大嫂说:“我倒是没事,我们阿大以后手不那么长就可以。这点脸我还是丢了去。”

阿声本来是从房间走出来,腰贴有药膏,但没见转好,疼痛比先前更厉害。

听大嫂这么说,阿声就立在门口,动也不动。

父亲在院子里编绩簸箕,脸上无色,偶而会咳嗽两下,那都是烟抽多犯下的干咳。

大嫂又说:“腰也坏了,这上学下学都花钱,流水都往老二身上去。”

父亲实在听不下去,将簸箕往地上一砸。

父亲说:“他敢再偷我剁了他的手!”

大嫂冷笑道:“剁了手你还得给钱接上,闹到学校去。一家子的脸放到屁股后头去了。”

父亲说:“这是他们怨望!叫我不给他读书,我还叫老大去读?”

大嫂不依不饶,上前一步,说:“老大就比老二差了?老大最不起眼,早怎么不赶出去?我们修个鱼塘,跟你求佛爷似的,花在谁身上的钱,谁心疼自己知道。”

大哥见大嫂要吵架的架势,便喝了两声。

大嫂更气愤。

大嫂说:“没骨气还张声,在家充汉子,外头都不知道怎么死。”

阿声知道大嫂这话对大哥说,明里说给自己听的。

阿声笑了。

最后,阿声说:“我也不想读,明天我把书烧了,大家心里也痛快。”

父亲猛地喝道:“你敢!”父亲又重新把箩筐勾回来。

大嫂抱起阿大,白了父亲一眼,说:“谁敢?家里胆子最大的是灶上的铁锅。倒不是说偷,什么事情不好干,偏得干些见不得光的。不是我做大嫂的嘴巴厉害,你出去问问,人家怎么说我们家阿声晚上跑民工棚住的?没家了?我们虐待了?”

父亲冲起来,大步朝大嫂过去,扬起巴掌要煽她。

大哥急了,扯住父亲。

阿声说:“我就睡民工棚怎么啦?我就是去睡了!”

阿声说着便一颠一颠转回屋里。

转身前,看到父亲要煽大嫂的手停了。

阿声在房里说:“家睡不得,我找个去处睡还不给?这天下就是你们的了。东西我没偷,你们把罪帽子装在我头顶上,我去别人家睡觉,我偷人了?”

阿声说着,拎一件衣服出来。

阿声打算今晚出去,在外面露天过夜。

大嫂便又说:“你能耐找姑娘睡去。你找姑娘睡,我们家还亮脸了。你找的是谁?死鬼合子相好的。谁知道你们那是哪门子勾当!”

阿声狠狠瞪大嫂一眼,举步朝前走。

母亲提喂猪装猪食的桶子走进来刚好撞上气冲冲的阿声。

母亲一手拉住阿声。

母亲“啊啊”问阿声要去那里。

阿声泪水一掉,抹了一下。

阿声说:“刚才家里着火了,我衣服烧坏,拿去河边扔掉。”

母亲忙抢下阿声的衣服,左右翻看。

母亲伤感期盼的眼神望住阿声。

阿声浅浅一笑,衣服都不要直接朝外面走去。

身后,父亲的声音怒起。

大嫂的声音。

大哥的声音。

于是,哭声,闹声,混乱的声音在阿声身后慢慢走远。

我们不是神,我们有人的喜怒哀乐。

一个朋友跟说开玩笑说:“我对别人那些无理的行为,我愤怒,反抗,甚至无助过,但是过了就过了,我们就活那么短短几十年,背这些太沉重,走都走不稳当。那我选择过往不究。”

他释放了自己。

同样有个朋友给我说他家的事情,同样的暴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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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爸这二十年[BL]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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