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时间看缺哪段了,就补上这段吧:
第十二章
2、一夜情
一看这题目就很惹火吧。一夜情得有对象吧。我知道有的同学会说,一夜情还分啥对象啊,随便找一个不就结了。那我只能很温柔地告诉你:呸!那是你。再说了,你在科索沃这个地方给我找找看看,本来女警察就少,当地的还不敢找,遇到一个年龄相当、长相过得去的几率跟遇着一只吃胡萝卜的猫也差不多了。但是,这样的人还是让我遇着了。其实,不是我遇着了,恰恰相反,是被人当猎物盯上了。你想不遇到他都难。
要说吧,人走桃花运,心里有预感吧。一大早晨心里就不定,打开邮箱查看下邮件吧,竟然收到一封邀请函,看发件人,是案件调查部的匡思宇,平时工作上经常和他有联系,语言上热情而有礼貌,还经常冒出点文言文,我也之乎者也地对付他。可今天,他的电邮谈的不是工作,而是要请我吃饭,这让我有些吃惊。因为,在我印象里,觉得没有什么能让他邀请我吃饭的事啊。无功不受禄,没事不吃饭。我在邮件里发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立即回了邮件,就三个字:别拒绝。我想了半天,也决定不下来。他却又发来了第二封邮件,说了约会的时间及地点。他选的时候是下班时间,而且在科索沃也没有什么其他社交活动,是算准了我会有时间的。我在邮件里问可不可以带个人去。他回邮件说:“安全不是问题,你不是开枪打死过劫匪吗?。”我说:“你提劫匪,成心让我吃不下去饭。这饭我不吃了。”他说:“看着我,你铁定能吃得下去。秀色可餐。”鉴于他这“铁定”俩字充满了东北方言的亲切,我决定赴宴。
到了约会的地点,门口有一个瘦长的身影在四处张望,看到我,向我紧走几步,尽管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我还是本能地把枪拔出来了,瞄住了她,这一举动吓了她一大跳。我迅速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走近。那个女孩子冲我笑笑,双手摊开说:“你好,张乐川,我是匡思宇。”然后,又笑着说:“你别那么紧张,我拿证件给你看,你别以为我掏枪啊。注意你那枪别走火了啊。”
我疑惑地看着她,恍然大悟,说:“得了,甭掏了。我去调查部的时候见过你,我想起你来了。”我边说边收枪,她上来一把挽着我的胳膊,亲热地说:“怎么?我跟你想像得不一样。”
我耸耸肩说:“人名和真身没对上号,还以为你丫是一爷们。”
她大声地有些夸张地说:“喂,你嘴里能不能干净一点啊,怎么一口的京骂啊。”
我不以为然地说:“骂别的,我还没学会呢。对了,你哪的人啊?怎么会说东北话。”
她说:“我是香港人,但是,我们部门里有你的老乡,叫宿杰。”
我更正她说:“宿杰不是我的老乡,她是河北人。我是东北人。明白吗?”
她笑着说:“咱们不都是中国人吗?在这里,咱们都是乡亲。”
我说:“你不是乡亲,你是鬼子。”我俩说着,进了小店走到楼梯拐角下的角落里坐下。
坐定后,她歪着头看着我说:“你这个人也真有意思,不认识我就敢来赴约,而且还是以为要赴男人的约。是不是想搞一夜情啊。”
我说:“呸!我就是搞一夜情,也绝不会选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把实话说出去了。我装作不以为然地搅着杯子里的果汁,却不敢抬头看她了。
她瞪大了眼睛,问我:“你是拉拉?我就猜你是嘛!你果真就是!”
我说:“是屁是啊。我随便说说的。不是请我吃饭吗?快点整点肉,这几天吃洋葱土豆都吃没劲了。”
她大方地点了两份牛排,还点了两份烤鸡腿和两份沙拉。这些东西,我自己是不会吃的,我再三告诉自己,我来这是维和的,不是消费的。这些贵的要死的东西,不让香港同胞请客,还能宰咱们自己人吗?!反正你丫资本主义,有钱;你丫高度自治,税收自己花;你丫灯火酒绿,我这下午四点钟天就黑透了。嘿嘿,在大是大非上,我是能站稳立场的,但在添饱肚子上,就另当别论了。
牛排上来了,我看了匡思宇一眼,她示意我趁热吃,我三下五除二,汁水淋离地大吃大嚼,三口两口就吃完了。然后我拿着叉子边说边比划:“鸡腿咋比牛排上得还慢?鸡肉一烤就熟了啊,咋这么慢?”匡思宇把她那份牛排推到我面前,把我的空盘子撤走,示意服务员收走,又要来菜单,给我点了一份烤土耳其大片肉。我根本没抬眼瞅她,如果她眼睛里流露出对牛排的不舍,我就不好意思抢她的肉吃了,所以,我干脆来个眼不见心即安,低头狂吃不已。把她的那份牛排也消灭了,抬起头。正见匡思宇把纸巾递到我面前。我终于不好意思地冲她一笑说了声:“谢谢。”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你一点也不绅士,跟我想像中的一点也不一样,跟照片也不太一样。照片上你很纯净、很阳光。”
我说:“绅士的乞丐是要不着饭地。照片上是我小时候,现在我长大了。”
她说:“我看着跟现在差不多大啊。”
我说:“对于我来说,昨天也是小时候。你们香港人,对汉语不是很有研究。”
她难以置信地说:“就是没有研究,昨天也不能称之为小时候吧。”
我嘿嘿地乐着说:“鸡腿上来了啊,我先吃鸡腿。”
匡思宇说:“你几天没吃饭了?”
我一边嚼着东西一边说:“我天天都吃饭啊,就是好多天没吃肉了。”
她又要把她的鸡腿给我,被我拒绝了。以为我记性不好啊,不是还点了大片肉吗?肯定比鸡腿好吃!哼,让我吃饱了鸡腿就吃不下大片肉了,我才不上这个当呢。同学们,你瞧瞧,张乐川到科索沃越来越出息了,为了一口肉,脑筋转得比硬盘还快,丢人吧!
终于吃饱了。我抬头看了看匡思宇,这小丫头正一片一片地挑着蔬菜沙拉吃呢。边吃还边拿眼睛瞟着我看。见我吃完了,她也放下手里的叉子,对我说:“呀,你还真能吃啊。终于吃饱了,可以跟我聊会天了吧。”
我说:“好吧,你想聊什么?”
匡思宇满眼坏笑说:“聊什么?嗯,就聊一夜情吧。说说,你找一夜情什么标准。哦,对了。不找男人,那你看我行不行?”
我说:“你要是天天管肉吃,就行。否则,免谈。”
匡思宇说:“你怎么就知道吃肉啊?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说:“一夜情,当然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了,只讲性吧。性,说白了不就是做爱吗?做爱不需要力气吗?需要力气不就得吃肉吗?瞧,多符合逻辑啊。”
匡思宇说:“好,按你的逻辑,你今天吃了我的肉,那今晚咱们俩就一夜情吧。”
我说:“那不行,我还没准备要一夜情。你给我发邮件的时候也没说是要一夜情啊。要是说了,我才不会来吃饭呢。”
匡思宇说:“嗯。那好吧。明天,我还请你吃饭,咱们俩个一夜情。嗯,明天晚上,这个时候见吧。”说完起身就要走。
她这一走,我就不会了。还真没见过她这样的女孩儿,话还没说清楚呢就要走人。我还不能拦着她,拦她吧,好像今天我就想跟人家一夜情,不拦吧,明天就得跟她一夜情。我前思后想,追上了买完单正往外走的她。
见我跟着,她说:“怎么?跟着我做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啊,我跟着她干啥啊。其实,我在心里是想问一问她,为啥要请我吃饭。可是,人家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她想一夜情。虽然我不相信这是个真正的理由。但是如果我问了,她如是说,好像我故意挑起话头,旧话重提,这不是摆明了要搞一夜情吗?于是,我仍就跟着她,但就是不出声。她突然停下脚步,歪着头看着我,我冲她挤出一丝笑容。她上前拉住我的走,边摇边沿着街边的小路走。匡思宇说:“你知道吗乐川,我就是特别喜欢拉着爱人的手,在异国他乡的小路上很随意很适意地散步、聊天。香港太小了。”
我说:“大姐,你说的好像是巴黎的小路吧,这里是科索沃!”
匡思宇皱着眉说:“我也没说你是我的爱人啊?!”
碰了一个软钉子,心里老大的没趣,干脆不言语了。过了良久,匡思宇说:“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
我说:“吃太多了,有点难受。你说我听呗。我一说又错了。”
匡思宇笑着说:“谁让你吃这么多的,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能吃的女孩子。你都不怕胖吗?”
我说:“我把每顿有肉的饭都当最后一顿来吃,所以,每顿都吃多。嘿嘿。胖不胖的我倒没想过。”
匡思宇说:“你家里很穷吗?”
我拼命地点头说:“是我很穷!”
匡思宇盯着我看了半天说:“我不信。”我笑了说:“唉,科索沃对我来说就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