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9、印书

有了淳于的支持心里更有谱了。我回去纠集楚澜兴等一帮闲人，开始写通告。我才不会满世界地贴广告，那样负面影响太大，我现在咋也是名人了，名人做生意容易引起反感。但我还是发挥了我的名人效应，我利用学生会开会的时机，把通告发到了每个班的班长和团支书手里，让他们去做二传手，统计人数，限时一天交给我，不紧一点，他们就没有紧迫感，就不知道这件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而且还要先交钱。我还在通告里美其名曰：为同学们谋福利。我说谋福利，一点也不假，一本书复印社印要63块，我印30块，跟书的原价差不多了，一套三本书，就省90块钱，90块对学生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复印社排队要一周印出来，我承诺只要三天。我给每班送免费两套书给班长和支书，他们做起工作来心里也平衡。

第二天上午，数量就统计出来了，一共是327人，各班的头还把具体名单给我了，我告诉他们说：我不要名单，我就要数，名单你们自己留着，到时候发书别发窜、发丢、发漏了就成，这事就由你们具体负责了，我到时候按数给你们书就行了呗。

收到人数的同时，我就给那个姓黄的印刷厂的阿姨打电话了，她给我的答复让我振奋，说下午就可以开工。因为我告诉她，可以先给她付1000块的定金。我和楚子，还有阿莫、西林，这些老伙计揣着29,430元钱，还有花高价买来的原版书一套，下午二点准时在黄阿姨说的印刷厂门口见面了。与其说这是个印刷厂，还不如说是个印刷的小作坊。黄阿姨说，这是她们厂弃了好久不用的一个分车间，但设备都能用，印几百本书那是小菜一碟，在这干私活安全。我也挺理解她的，知道的人越多，分到的钱就越少。

黄阿姨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就开工了，我心里明白，她把在公车上的那个阿姨给甩了。先小心翼翼地拆书，拆下来一张，制一张版。到后来，我们四个都上手帮忙了，闲着也是闲着，还学了一门工艺流程。奚林拿抹布擦机器上的灰，我和阿莫帮忙拆书，楚子对机器设备比较在行，两分钟就学会了制版。年轻人干活就是有活力，当时我就有了毕业后创业的想法，和这样一群伙伴工作，多有激情啊。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我去上海五角场的创智天地，那上面一个大标语告诉我：创业者是需要仰视的！我深深地后悔自己没有成为被仰视的人群之一。

切边、刷胶、贴页、晾页、压书，还有好多流程，傍晚我们回学校的时候，黄阿姨带着两个儿子还在干活，说是晚上要加夜班了。

第二天上完头两节课，我和楚子就又屁颠屁颠地赶去印刷厂了，看着一摞摞带着浓重油墨味的书，真是欣喜。与其说是墨香，还不如说是钱香。就差最后一本没印了，黄阿姨说这些书压的时候不够，可能容易散页。我说：“这些都没关系，尽量做结实点，现在对这些同学来讲时间更重要，他们拿回去会包皮，甚至有的还会拆书，你做结实了也没有用。关键是别少页。”

楚子一听压的时间不够，她一屁股就坐在了一摞新书上，说是帮着压一压，把黄阿姨都逗乐了。黄家母子昨天就睡了四个钟头，今天一大早又起来开工了，看着他们颇为熟练的操作，我和楚子也帮不上忙，就打道回府了，下午还有课，下了课和阿莫奚林一道再来，回学校的路上，我俩联系了一辆三轮车，让他们晚上六点在印刷厂旁边的街口等。

下午课听得很兴奋，因为口袋里装着热钱的感觉吧。四点半，我们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给黄阿姨打了个电话，她说书都印好了，正在压呢，我告诉她六点钟去付款。吃过饭，我跟奚林说：“你甭去了，你联系个没有晚课的大教室，再通知各班的头带几个男生，晚上7点半到那里取书。搬书是个体力活，小姑娘不适合。”

下午六点钟，我带个两个伙伴，还有等在那的三轮车师傅兴冲冲地到了印刷厂。黄阿姨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是精神头很好。我让楚子和阿莫带着车夫和黄阿姨的两个儿子点数，装车，我则跟黄阿姨到隔壁的小屋里把钱结了，按每本5.5元算，一共给了黄阿姨5610块钱，黄阿姨只收了5500，并说希望下次继续合作，我也没推辞，他们母子三人，一天一夜赚了这些钱非常高兴，当然我赚得更多，不过，这只有我自己知道，连楚子都不知道我赚了多少钱，我的目的是让大家都高兴，而不是让大家都知情。

到了学校，大家伙一起把书搬到大教室，分好类，付了三轮车的车费，就开始分书了，这些事我都没管，奚林处理的井井有条，她不是把每包书都拆开点数，而是只拆开几包补零，其余的都按包发。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就把书发光了。我按约定提前一天交了书，还兑现了给班长和团支书免费两套书的承诺。

我们几个自己人动手把大教室打扫了一下，把丢下的牛皮纸和绳子收好。我就给大家伙发工钱了，每人500块，又找来琳琼，接上淳于，晚上大吃了一顿。琳琼感叹，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