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乱糟糟
谁想到,这丫的开出了这么远了,我低着头,一边走着一边踢小石子儿。上哪去呢,回家吧,刚跟尚书说有事出来的;不回吧,可我又没处去啊。摸摸口袋,又一分钱没有,想买个烤地瓜蹲路边吃都实现不了。幸好路边有个小书屋,书屋很小,但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是一间房子是间隔开的,另一半是性保健。我探进头问书店的老板:“看书要钱吗?”老板说:“每小时三块钱,有免费茶水。”我说:“能赊账吗?”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看也不像是捣乱的,说:“不能赊账。”我本来也没抱啥希望,所以也不怎么失望,就退出来了。刚出来,老板就在身后喊:“你可以进来暖和一会儿,等有钱了再给钱,没钱就算了。”这话听着心里就暖和。我进了屋,他还是给我倒了茶水,问我喜欢看什么书。我说就看读者吧。他抽出一本厚厚的合订本给我,继续玩他的电脑。那里面有篇非常好的文章,叫《有些事请不要让我知道》,现在还记忆犹新,有兴趣的可以网一下,这是对我影响非常大的一篇文章,让我得罪很多人,
却得到了很多快乐,这都是后话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觉得肚子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我喝了人家不少的茶水,也想上厕所,但观察了一下,这小屋没有厕所,所以,我就起身告辞了,当然,我承诺会来给他送钱。
出了门,辩明方向,向家里走。脑子里还在回味那篇文章,说的确实很有些道理。刚进了小区,就看见一月的车了,我跑过去向里张望,里面没有人,四周看看,也没有一月的影子,想喊两嗓子,又没张开嘴。得,先回家吧,要不尿裤子了。下了电梯,我急急地奔到家门口,咣咣砸门,一边砸一边还叫:“妈,快开门。”
尚书开的门,我顾不得跟她说话,就往厕所跑,刚要脱裤子,却看见一月在卫生间里洗手呢。这一惊可不得了,尿更夹不住了,我脱了裤子就坐在了马桶上。
一月瞪着眼看了我半天,我说你别瞅我了,我要擦屁屁了,赶快出去。一月没有出去的意思,反倒把脸贴进我的脸,狠刀刀地说:“你丫还敢金屋藏娇,你等着。”我大声地说:“那是我妈藏的。”一月横了我一眼说:“你咋不说是你爸藏的。”转身出去了。
我洗了手,从卫生间里出来。大声喊:“妈,妈,我饿了,饿死我了。”
一月说:“刚屙完就吃啊,你效率还真高,你老妈出去了,别叫唤了。”
尚书站起来说:“我把中午的菜给你热热吧,你妈给你单留的呢。”看看,人和人就是不一样,长得好看顶什么用,能当饭吃啊,再说了,尚书也不难看,还温柔,就是太认死理了。
我说:“她是给我爸留的吧。你们中午吃什么好吃的了。”
尚书说:“做啥你就吃啥呗,还挑三拣四的。”
这两人怎么老噎我呢,我招谁惹谁了。
回到客厅,我问一月:“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你不生气了啊。”
一月说:“来了小半个钟头了,你哪去了,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我说:“我去看书了,还欠人家九块钱呢。还没有厕所,把我憋坏了。”
一月说:“晚上回家再跟你算总账,快去吃饭吧。”
我回到厨房,饭菜都热得了,尚书还给我倒了杯水。真是饿坏了,我抄起筷子,才想起来一件事,又跑回客厅,冲着一月说:“你吃饭了?”一月说:“没吃,但不想吃,你快吃去吧,一会儿出去走走吧,你家太热了。”
我一听,心疼了,说:“不吃饭哪成啊,陪我吃一点吧。”
一月说:“我有点吃不下,喝点水得了。”
我说:“要不我给你做个汤吧,还快,肚子里没有东西可不成。你坐着,一会儿就得。”
回身进了厨房,看到尚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问我:“要不你先吃饭吧,该凉了,不是都饿坏了吗?菜不能反复热的。我帮你做汤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你了,一个汤就三分钟。快去歇着吧。”
泡木耳,切葱花,呛锅,打鸡蛋,浓汤宝,水开了,汤就好了。
我招呼一月吃饭,一月坐到我对面,两个人相对笑笑。尚书进来说:“乐川,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啊,不盛一碗给我尝尝手艺啊。”我连忙给尚书盛了一小碗汤,这丫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汤,我则大口大口地吃饭,饿坏了,吃了三碗饭,把菜都吃光了。一月只喝了一碗汤。
吃完饭就犯困了,顾不上收拾,我就跑到房间的床上躺着去了。估计是他们俩个怕我不舒服,就跟进来了。一月拉我,说:“吃完饭就躺着啊?起来活动活动。”
我说:“我得平平胃,吃饭吃得很困,活动不了。”
尚书说:“那你在床边站一会儿也好啊。”
我想了想说:“那你把我绑床上,把床立起来吧。”
一月气乐了,拉了一把尚书说:“咱们走,甭搭理她,混吃等死呢她。”
尚书看了我一眼说:“要睡就盖个被,别感冒了。”说完就和一月相跟着走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不睡觉,我咋对付三个人相处的尴尬时光呢。至于他俩咋对付,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吃太多了,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的世界上也就两种动物:一是猪,一是日本相扑。
躺在床上回想高中的青涩时光,其实是在想我咋喜欢上女生的。我觉得吧,女生都笨(没有贬意啊,我丫的不也女生),数学不好,我对理科比较有先天的优势,就承担起了辅导女生的义务劳动,当然有不少男生理科也比较好,但当时还都男女授受不亲呢,所以,接触的机会比较大。
我讲数学基本不用数学语言,而是用武侠语言。毕业十几年了,每次同学聚会都有女同学讲我当初比较经典的辅导语言。换分叫乾坤大挪移,换元法称做凌波微步,不认真听做错题叫“抗聋有悔”,元素周期表叫玉女心经。直到现在,我跟老婆“嘿咻”的时候,就说练玉女心经呢。
有一次一男生看我周围美女云集,颇为不愤,说要问我一个尖锐的问题,说是李莫愁为什么总是骑一头花驴。我答:骑你太慢。妈呀,咋扯那么远了。
当初,我跟尚书感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是辅导惹的祸。我也是在这一过程中,体会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觉得受人尊重和待见是很得劲儿的一件事。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学习还挺艰苦,又没有业余活动,只好搞对象了,跟异性家长老师严防死守,那就跟同性搞呗,只不过为青春期的爱情找一出口罢了。
但我现在是爱一月,是爱。丫的谁也别问我爱是啥啊,我要是讲起道理来,估计冰城也甭写了。可我不知道是怎么爱上她的,一见钟情吧,谈不上,要说是培养出来的感情吧,又没有适合的土壤,而且,人家还是名花有主。想来想去,这都是命,逃也逃不开。老天爷给你的,你敢不要?如果不要,老人家一生气,给你俩,不就够你受的,像今天这种局面就挺难对付的。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装二傻子。
尚书这种女生,我还是敬,并且远之,做事太极端,让我心里承受不了。如果她再来一次,我估计我也就命不久矣了,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心智成熟一些了?想这些干吗,她就是成熟成我妈那样,我也没胆子再去招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