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冰城很冷,不过我要讲的不是冰城,而是一月,一月姓李,全名叫李一月,她是我的梦中情人,美丽的就像冰城的雪雕,清丽脱俗;纯净的就像冰城的冰雕,干净透明。别以为我这是夸她,具有这气质的人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古墓里长大的,冷血。一月不是冰城人,她是北京考来的,冰城人都内心似火,像我这样的。嘿嘿,我叫张乐川,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我山水皆乐,故而乐川。俺可是个道地的冰城人,而且是散养的,这年头散养的都比圈养的值钱不是,因为饲料里没有添加剂,纯天然绿色产品。俺没啥出众的地方,一月总说我这个人就像“1+1=2”这么简单,一眼就能让人看透,回头想想却又说不清这1+1为什么=2的,就是这种气质吸引了她。我一直以为这是好话,所以缠着她说说具体是啥气质,她老人家美目一瞪:“你新生体检是怎么通过的?拍片了没?”
我说:“咋了?”
一月瞪着我的胸膛看了半天,又用手敲了敲说:“这里面少两样东西。”
我说:“少啥。”
一月说:“一心一肺。”
靠,绕着圈骂我没心没肺,不过,竟然和老妈说的一模一样。
她骂我,我不生气,因为我内心是喜欢她的。虽然我也是女生,但我发现我就是喜欢她,这种喜欢在大学的四年里蓬蓬勃勃地不断升华,我也试图靳住感情这匹马,无奈不仅没有转向的趋势,更没有停步的意思。我只好任其发展,吃尽了苦头。初恋、暗恋、单恋、失恋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练习了个遍,也不见有啥长进。好在我这个人生性喜欢逃避,难受的事不去想它,竟让我生龙活虎地度过了大学时光。
我是大学军训的时候认识一月的,九月的冰城,气温也是相当高地,尤其是秋老虎特别毒。踢了一通齐步、正步,又站了半个小时的军姿,我们被那个恶毒的小四川(教官)折磨得快要不能活了。全身的汗湿了干,干了湿,皮肤紧巴巴的,我都怀疑能刮出一层盐来。好不容易盼到了休息十分钟的口令,整齐的队伍像突然倒塌了城墙一样,散了一地,小四川鄙视地看我们一眼,雄纠纠地去休息室了。我也顾不上形象,四仰八叉地往地上一躺,用手摭住强烈的阳光,微闭着眼睛休息,因为累,因为困,还因为我比较放松,竟然一下子睡着了。在我半醒的时候,隐约觉得有人踢我,那一定是踢,NND,等全醒我坐起来的时候,发现大家已经列队站好了,好几十双眼睛盯着我看,好像我脸上开出花了。曾经有过6个闹钟都叫不醒的记录,这一共被人踢了几脚都还知道呢,真他妈的冤。因为还有点晕忽,脚也有点软,我觉得自己得在地上坐一会儿,才能站起来,这样想着,我也就这样坐着。
小四川气得脸都紫了,“20个俯卧撑!”他冲我大吼一声,紧接着又跟一句“马上!”
吓得我连打了两个哆嗦,我摘下军帽,想让脑袋清醒清醒。小四川看到我这清秀的脸庞上一脸的孩子气,似乎动了点恻隐之心。我下意识地赏给他一句话:“报告教官,我好像不太会。”
大家一阵爆笑,小四川气极败坏。好像上来又要踢我,我脸都吓绿了,NND,真不知道人民子弟兵咋一点阶级感情都没有,咋不知道有话好好说呢。这时,我的救星出现了,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子闪身挡在我和小四川的中间,说:“你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她还没清醒呢,都让你吓傻了。”这个天使就是一月。
小四川大吼一声:“哪个让你出列的。”
天使很鄙视地看了一眼魔鬼没理他,转身扶着我的肩,轻轻地摇了摇,盯着我的眼睛说:“我说小祖宗,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迷迷糊糊地说:“好像被驴踢了。”
又是一阵爆笑,小四川真的火了,好像是腾的一下就火了。
一月在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快点装晕倒。接着睡吧。”
我本来就不清醒,晕倒就晕倒,倒不用怎么太装,于是乎我就晕过去了。一月怕我摔坏了,我能感觉到,她一直扶着我的腰。
我被系里的几个男生抬到了医务室,一月也一路跟着,倒不是担心我,只是讨厌小四川而已。总算躲过一场灾难,还能偷得半日闲,太爽了。校医说我中署了,需要休息。一月说她帮我逃过一劫,让我请她吃饭,我欣然同意,并下定决定从今天开始攒饭钱。
对这个校园我太熟悉了,我在这儿的电影院里看过100多场大大小小的片子,肠胃也适应了这里油水不大的伙食,床上还扔着几本图书馆里借来的书没还,从高中开始,我就过上了所谓校漂的生活。家里亲戚中有4个人在这所学校里工作,官最大的是校丨党丨委书记兼校长。至于我最终考到这所大学来,是全家人始料未及的,虽然也是一表一类,但与其他平辈人的赫赫战功相比,我考的这所学校就太一般了,一般到都没人为我祝贺。我们家里有两个孩子,姐姐很优秀,在她光环下,我平凡到就是做方便筷子都不会选我这块木头。因为身体不太好,每场流感到来,我不是英勇地站在潮头就是紧赶慢赶地搭上潮尾,所以家人也不太勉强我学习,所谓散养就是,我从未上过任何一种辅导班,有时作业都不完成,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渡过了我幸福的年少时光。
一月真的坐在我的对面的时候,我竟然看呆了,她摘下太阳帽,锻子般的头发直泻而下,就像瀑布。摘下太阳镜,上帝观音和如来啊,你们把这女人整得也太漂亮了吧,她那张脸就像瓷器一样,五观精致的无语伦比,搭配的又恰到好处。她一路走到我的桌子,引了一路关注的目光过来。
一月似乎见惯了这种眼神,笑着说:“小鬼,看够了没啊,口水别把自己给淹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
一月说:“你也不差啊,越看越好看。当我妹妹吧,嗯?”
我说:“不当,我比你大。你当我妹妹吧。”
一月说:“呸!脸呢你,你比我小2年零4个月,小不点,小东西,小家伙儿,小妹妹,叫姐姐。”拧了一下我的脸又说:“你真可爱,怎么看怎么可爱,小玩意儿。”
我皱着眉说:“你真烦,跟刚生完孩子的小妈似的。”
一月说:“你怎么说话呢,我有那么老吗?”
我说:“小龙女都25、6了,看着还跟17、8似的呢,那个啥哈,一切皆有可能。”
一月说:“那你就叫我姑姑!。”
我说:“叫姑娘还差不多。”
一月说:“欠抽吧你。行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想吃什么。”
我说:“不是我请你吗?还是你说吧。”
一月说:“那哪行啊,我请你,今天我就是来认你这个小妹妹的。”
我说:“哪不成。”
一月说:“成成成,我说成就成。快说啦。”
我说:“我想吃黑椒牛排。”
一月说:“真会挑呢你,在KFC里点黑椒牛排,走吧,换地儿。”
我香香地嚼着牛排,喝着冰块儿可乐加柠檬,一脸的享受。
一月问我:“你年龄怎么那么小就上大学了?”
我问一月:“你怎么那么有钱?”
一月说:“哪跟哪啊?我怎么有钱了?问你呢啊?”
我说:“我小学只读了3年半,总有病,我妈在家教的。”
一月说:“我说呢。哎你妈做什么的?”
我说:“你查户口啊?不知道。”
一月说:“不说我也知道,我能看到你的档案。”
我说:“你真无聊,还无耻。像狗仔队。”
一月说:“是导员让我照顾你的了,说全系你年龄最小,父母又不在这儿。”
我说:“用不着,我在这儿过了一辈子了,让个外来妹照顾我?”
一月说:“谁是外来妹,我可是朝廷来的人!你这儿破地方,过去人犯了重罪,发配才到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我说:“那你还巴巴地往这考?”
一月说:“我爸让我考过来看着我哥,怕他胡作非为。”
我说:“你们家干什么的,那么有钱?黑社会?”
一月说:“你说对了,贩毒、贩军火,贩卖人口。”
我说:“太好了,我就想加入黑社会,你给引荐一下吧。”
一月说:“就你?你会什么啊?白养着你啊?”
我说:“我可以给你爸的小弟们补习文化课,提高队伍的整体素质。”
一月说:“拉倒吧你,我爸手底下的研究生大把是,用你补,你还是补补你的小身子骨吧。不过等你毕业了到可以考虑。”
正说着一月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笑得心花怒放,对我说了一句:“你姐夫。”就出去接电话了。
等我把一桌子菜吃得差不多了,她才晃悠回来。我心里琢磨着,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配得上这么一朵花儿。
一月一脸幸福,笑着问我:“吃好了没?”
我说:“有约会就直说,早就吃好了。”
一月说:“你去哪,我先送你回去。”
我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