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这个人,其实也是很被动,比如像那次送我回家之后,我们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交集,她照样日理万机,我还是一板一眼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她不召见我,我也不打扰她,就这样,过了……厄……不知道多久,直到那天的瓢盆大雨。
有些话是不能乱说,比如一个人刚刚吹完他身体壮如牛,保准没几天就生病,比如那次我欺骗了陆可,说我坐的公交车上班,不久后我的车就爆了胎,我“如愿以偿”的坐公交车上班去了。早上出门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小区离站台很近,走到鞋柜旁,居然一把伞都没有,想都没想就光人出门了,很多浮躁的年轻人都不爱拿伞,像我这样的,怕麻烦。
戴上卫衣的帽子,快步走到公交站台,不一会儿公交车就来了,一切似乎进行的很顺利。然而,就在我悠闲的看着公交车载电视里的小品时,完全没注意到车外已经是疾风骤雨。
公交车在我面前缓缓驶离,空旷的站台里只有一个我,雨大到几乎看不清不远处的单位大楼。这印证了一句话,在大自然面前,人显得是太渺小了。
等了老半天,这雨是没有要停的意思,捡了个似乎是雨小了点的空隙一股气冲了出去,站台离单位其实很近,但因为一路比较空旷,没什么遮挡物,所以当我踏进一楼大厅的时候,外套淋了个差不多,额前的头发滴了一滴水珠,一边往电梯走去一边掏出纸巾来擦脸。
进了办公室,屁股没坐热,办公室的座机响了,本来最靠近座机的那位同事正好不在,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哪位。”我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是也很随意。
“我是陆可。”晴天霹雳啊,如果我没有记错,她从来不会打我们办公室的座机,一来她跟我们科没什么太大关系,二来她即使要找也会直接找科长。
“陆局长,好。”我下意识的立正。
“……你来下我办公室,现在。”我连忙答应,没等我说再见,那边已经是忙音。
虽然我跟陆可现在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但一想到要见到她,还是有些小兴奋,不想等电梯,一口气跑到她办公室门口,平静了一下呼吸,然后敲了敲门。她的“进来”两个字话音还没落,我已经推开了门。陆可撑着脑袋皱着眉毛看着眼前的文件,似乎是有些犯愁,我镇定的关好门,然后走到她办公桌前面。
“XX工程的财政预算下来了没有?”好吧,她还没正眼看我一眼,直接了当的说起了正事。
“厄,还没有,前两天刚报过去。”我一进门就小走了一会儿神,她问我的问题让我反应了一下。
“乙方报的预算是多少?”她眼睛仍然盯着眼前的文件,一心两用,原来她还有这种功能。
“四千二百万吧。”顿时很佩服自己的记性。
“嗯?”就在我为自己的好记性洋洋得意的时候,却遭到她冷不丁的一个不好的眼神,她的双眉紧锁,语气不善,我想她应该不是没听清楚。
“四千二百。”我不由得心虚的重复一遍。
“我要准确的数字。”她盯着我,眼神很严厉。
“厄……4238。”我绞尽脑汁回忆着大概只看了几眼的数字,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她不耐烦的随手拿来一张白纸,在上面刷刷刷写了一串数字,然后推到我面前。
“是这个数字吗?”
“是!”这个数字很熟悉,应该是对的,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啪。”一本文件落在我面前,声音不大,可也足以看出陆可的怒意。
“这份给政府的报告是你拟的吧。”
“是。”我看着她生气的脸,拿起那本文件,翻到预算数字那一行,居然写错了一个数字,因为这个数字差点造成一百万的误差。
我明白陆可为什么这么生气了,一百万,不是小数目。我默默的咽了口唾沫,无话可说,犯了这种低级错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可解释。
陆可的表情透露着生气和失望,她用一只手撑着额头,这是她极度疲惫失望时候的动作,我更加的惭愧。
办公室里只有寂静,我静静的等着她批评,她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似乎是想说话,但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她的态度仿佛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话的语气和蔼了很多。
“嗯。”我点了点头,嗯的声音只有我自己听得见。
“你……这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她又问。
“可能是太大意了。”
“我说,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
“啊?哦,早晨坐公交车来上班,下雨。”
陆可这个时候居然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我身边,当时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双腿还发软,十分不淡定。
“你心里对我有怨气?”她的眉毛上挑,有我也不敢说有啊。
“没有。”斩钉截铁
“……我记得,上次你浑身湿透闯进我办公室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唯唯诺诺。”上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我大概是脑袋被驴踢了吧。她该不会现在来跟我翻旧账吧。
“那……那个时候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