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我只在很少几件事情上坚持,其他一切都能随意。”张恬这么说,我想想看确实是这样,其实在大部分人眼中,她是个很善解人意也很随和的人。
“那次受伤是不是对你打击挺大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轻易放弃。”
“只是医生危言耸听,说我继续跳舞,有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过了,我爸妈吓的不行,从小到大,他们几乎没对我提出过什么要求,可是那次,为了我是不是要继续跳舞的事,他们真是操碎了心。”
“仿佛一夜之间他们都老了很多,也许是之前我没有发现吧,当我看到养育了我这么多年的父母在我面前流下眼泪,我怎么能忍心。。”说到这里,张恬的眼眶里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边是自己的梦想,一边是自己至亲的父母,无论选择哪一边,都是无奈的,最终她放弃了自己从小的梦想,并且听从父母的安排,回到这里,那晚她还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原来她开设健身房的事,她父母完全蒙在鼓里,她用父母给她买的房子作抵押贷款,开了那家健身房,生意倒是不错,没太久就还清了贷款。我又佩服了她一把,外表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她,居然内心如此强大。
我伸出两只手放到她的腰上,纤细,没有一丝赘肉,线条紧实,谁能想到其实它已经伤痕累累。
“现在还会痛吗?”我问
“下雨天的时候有时会,所以我现在每天都把跳舞的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以内。”说完她自己笑了,好像现在在说的人不是她,我知道她的笑是想让我宽心。
“那是不是不能进行激烈运动啊?”我下意识的一问,当时我居然觉得这个问题跟我没关系。
“什么激烈运动啊?”张恬被我说的脸红了,虽然嘴上是在问我,但心里肯定想到那层意思了。我顿时就有点后悔那么开玩笑,因为她这一问,我也尴尬了,何况现在我跟她的姿势,我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那层意思。
“没、、没什么啊,我是说你平时上课的时候也要注意一点,不要太激烈了。”我尴尬的解释在她听来似乎是一种掩饰,我有点纠结了。
“好啊。”她收住笑意回答我,还好她不是个喜欢追根问底的人,我那么一说,她也就那么一回答。
这个话题过去了,但是我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了。我跟她的关系虽没有挑明,但实际上,我们已经在像一对恋人那样相处,而在行动上,我们一直都是止于拥抱,甚至连亲吻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出现一种巨猥琐的心态,一方面跟她单独相处的时候拥抱的时候,会觉得心痒痒,甚至有几次抱着她,我的手有点不安分,虽然都及时的停止了,但事后想想自己那样好像很禽兽,另一方面,我似乎又从心里恐惧着真的发生什么,这种恐惧莫名其妙,我对她的身体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我知道她身上有几颗痣甚至能准确找到她的敏感带,可是我居然会有种望而却步的感觉,我不禁质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最后,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对于她的身体,我有着人的本能反应,但是我不敢,不敢的原因是因为我怕一旦发生什么,我跟陆可的那个梦就真的支离破碎了,我不得不承认,在我内心的最深处仍然藏着一份期望,对陆可的期望,只不过我不想也没有勇气去面对。
时间,也许我需要的只是时间。可是也许命运不会总是听从你的安排,那天的晚宴就是命运的又一次玩笑。
省里来领导检查几天,几位局长的司机都被调去给领导开车,那天晚上我跟张恬在影院看电影,办公室主任的电话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起身走到影院外面接听电话。
“喂,李主任。”
“杨曦啊,明天早上七点钟赶到局里,从老梁交接一下陆局长的车钥匙,这几天老梁要去给厅领导开车,你就辛苦一下,陆局长的车交给你了。”主任说得很随意,虽然他用了辛苦我这几个字,不过那完全是客套,他深谙作为我,是绝对不会也不能拒绝他这个任务的。能被临时调去给领导开车,这无疑不是件坏事,最起码增加了领导对你的印象,也可以趁机套套近乎,这是很多人乐意的事。但是我听到陆局长三个字,心里就像被重重的锤了一下,怎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我?
“额,李主任,这事已经绝对了吗?”我抱着一丝希望问到。
“刚刚决定的,杨曦啊,这个事情我们也是征询过陆局长意见。”主任的话说的很有水平,虽然不是命令的口气,但是他的意思显然是,你要是不同意,陆局长那里可就不好交代了。我很犹豫,如果真的执意拒绝,我不怕陆可会如何看我,只是主任那里也说不过去,他会认为我在跟他抬杠不配合他的工作。
“好吧!主任你放心,明早我准时到局里。”我终究还是不得不低头啊,谁叫人在屋檐下呢。
“这样就好啦,打扰你了,行,你忙吧。”跟主任客套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有些惆怅了,命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当我一心想要放弃,忘记的时候,却又突然的跟我开了个玩笑,让我不得不去再次面对她,我们都是凡人,谁都猜不到命运的安排。
看完电影送张恬回家的时候她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接完电话就心不在焉了,我努力的笑了一下,注视着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给陆可开几天的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相信自己可以从容面对的,跟张恬说,没什么,就是主任说这几天省里来检查,安排我做一件事情,我在想怎么搞定。原谅我的欺骗,我只是希望平静的过完那几天,不想张恬在心里乱想。
第二天按照主任的安排,跟陆可的司机老梁交接好陆可的车钥匙,老梁给我交代了几句几点到哪个地址接陆可之类的事,我再次坐进那辆车里,发动,往陆可家的方向开去,路上我不自觉的想到过完年我开着这辆车去XX接陆可的情景,才短短一个多月,似乎一切都变了。
老梁说一般陆可七点四十到五十之间就会出来,所以我要在那之前赶到陆可的家门口,不用打电话,在那等着就行。我提前赶到了陆可家门口,在那里安静的等着,心情有点难以自抑的忐忑,我很烦这种心情,我急切的希望自己镇定下来。在焦虑忐忑的等待里,陆可家的门终于拉开了,陆可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只手提着包,一只手插在风衣口袋,有种浓浓的成熟气质,依然是那么耀眼。
我尽到司机的责任,在她往这里走来的时候,下车打开后排座位的门,并站在旁边等着她。她的头略微的低着,直到离我很近的地方才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很陌生。她走过来,侧身上车,我替她关好车门,然后再自己上车,发动,一切动作进行的那么自然,整个过程没有一句交流,她似乎已经完全把我当成司机了,安心自然的享受着领导的特权,接受我的服务,特别是她看着我的那种眼神,不带一丝情绪。我承认,那一刻,我的心里非常难过,翻江倒海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