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抱了多久,久到仿佛我已经睡了一觉,也许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所有的烦恼暂时离开了我,放空了一会儿。我缓缓的放开张恬,她的脸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我迷惑了,因为就在我看见她的那一刻,眼前居然浮现了陆可的脸,那是一种错觉,像梦一样,陆可对于我来说,也像梦一样,虽然那么美好,却遥不可及,当我伸出手想紧紧抓牢,却发现只能抓到一把空气,而那个美好的梦,渐行渐远,看着眼前的张恬,拉起嘴角,我笑了,她是真实的存在的,一直存在的。。
被我莫名其妙的笑惊了,张恬终于问我笑什么,我摇了摇头,没什么,笑我自己,刚刚睡着了,做了个梦。张恬说我怎么还是那么傻,这样都能睡着,我说因为她身上很香很软,让人很想睡,聊了几句我就说时间不早了,快上去了,再啰嗦了几句,她上楼了。下车前我拉住了她的手,轻轻的说了声,晚安,她无限温柔的看着我说,久违的晚安。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很久很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拿出手机,却看到张恬的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晚安。我拉动嘴角笑了笑,退出张恬的短信,却看见跟陆可之前的短信对话,最后一条是我发的,那个时候我还在厚着脸皮的追求她,点了删除与陆可的所有对话,却不忍心摁下那个确定删除,给自己一点时间吧,我安慰着自己,于是把手机放回床头柜。
我想了很多很多,想了陆可,想了张恬,也想了自己,我也明白有些事是想不出结果的,对陆可的感情,对张恬的感情,太多太复杂,我已经想到不愿意去想了,是怎样的感情我累的不想去分辨,那晚陆可的话给我蒙上了一层阴影,或许,在她的眼里,我真如她说的那样,是可以用钱买到的玩具,那晚我彻底迷惑了。
因为前一天的失眠,第二天没精打采的开着车堵在上班路上,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张恬,【该不会还在赖床吧?】,看着这条短信我发起了呆,是不是我的人生就应该是这样,过着平淡温馨的小日子,一日三餐有人嘘寒问暖,我已经奔跑了很久,想赶上陆可的脚步,确实有些累了。后面的车不耐烦的打起了喇叭,猛一抬头才发现前面已经没车了,于是赶紧踩油门。
我跟张恬的关系变得暧昧起来,一个上午你来我往几十条短信,都是些聊天或者琐事,但我乐此不疲,我觉得我的心情似乎变得明朗了很多,下班也不再是漫无目的不想回家,中午约了张恬到她单位旁边的快餐店吃饭,她单位其实很清闲,上到下午四点的班就可以走了,这就给她腾出上课的时间,中午她也没有休息的习惯。
我跟张恬一起走进快餐店,收到了很多人的注视,有很多人跟她打招呼,我悄悄的问她怎么都认识,她说这里大多是她单位的同事,我恍然大悟说是不是不该约她来这里吃饭,熟人太多,她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她单位上的男士都对她死心了,拒绝了无数个,大家早就传言说什么她眼光太高,或者说她早就被老板包养了之类的,这些都是她在吃饭的时候跟我说的,我问她怎么知道这些传言,她说清闲的单位里八卦的人特别多,人传人就传到她耳朵里了,对于这些流言她都是一笑置之,从不解释,我说那今天我跟你坐这吃饭,是不是又该有别的传言了,她不屑的说,管它呢,还能让唾沫淹死的。我想了想也是,通常围绕在她这种人身上的流言会特别的多,可能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吃完饭张恬问我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我说不用,于是我们去了一个街心花园散步,直到到了下午上班的点,我才送她到她单位楼下,然后自己回单位了。
刚到单位上她的信息发过来了,地下停车场只有一部电梯,有时要等很久,于是我自力更生从安全通道跑到了一楼大厅,在一楼大厅发着短信等着电梯。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因为在专注发短信,直到那声音的主人走到离我大概两米的地方我才注意到,一转头,陆可的脸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能自抑的注视着她,她走过来,电梯叮的一声响了,门缓缓打开,我回过神来,看到手上握着的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给张恬发的短信,再抬头看她,喊了一声“陆局”。
她脸上转瞬而过一丝意外的表情,我没有思考太多,只是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也许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是陆局吧,。
我转身走进电梯里,这时候一个同事也从大门那小跑了过来,赶我坐的这部电梯,喊了一声站在那里的陆可,陆可冲他公式化的笑了一下,然后也进了电梯。
电梯里沉默的氛围下,我的短信声响了起来,不用看都知道是张恬,我没有立即查看,到了我所在的楼层,跟同事打了个招呼下了,而陆可,被我硬生生的给忽视了。
出了电梯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我跟陆可本该就是如此的,在心里默默的鼓励自己,做的很好,一直这样下去吧,直到我能彻底的忘记她!
那之后我跟张恬像是朝着恋人的方向发展着,短信越来越频繁,几乎每天都会见面,我成了她健身房的常客,很多次在看着她上课等她下课,每次看到她在课上挥洒着汗水性感的舞蹈,都不自觉的在心里重复一遍,她是个有魅力的女人,这毫无疑问。
日子怎么不紧不慢的过了大约一个月,这个月里,我跟陆可不止一次碰面,有时候是开会,有时候是在单位里不期而遇,她没有像小说电影里写 的那样有什么变化,在我看来,她依然和以前一样,成熟睿智,意气风发,也许是尴尬吧,每一次无意的遇见,我跟陆可都默契的闪躲对方的眼神,虽然有的时候感觉很艰难,但我时常在心里鼓励自己,我只是个平凡的人,我该想要的是一份平凡的幸福。我似乎在慢慢的寻找着与张恬之间那种恋爱的感觉,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也许下一次再遇见陆可,就能释怀了。
有天晚上跟张恬在公园散步,那天夜色挺好,天气也不冷,散步的人很多,情侣也很多,我们走到湖边,倚在栏杆上聊天,聊到她腰部的伤,我问是怎么弄到的,她跟我说起大学时候参加一个国内专业的舞蹈大赛,那是个很有分量的比赛,她非常重视,为此,专门编排了一支新舞,里面有几个难度较高的动作,在平时训练的时候感觉到有些吃力,舞蹈老师建议她删减动作,但她坚持不减难度,在最后几天的集训里,因为长时间超负荷训练,身体已经疲惫了,再加上平时训练中已经出现的损伤,终于在比赛的前一天,在进行一组高强度动作的时候,腰部受到严重错位扭伤,医生建议她不要再从事舞蹈这个行业,那次比赛终究也不得不以放弃告终。
从张恬的言语当中,我能感觉到那次打击对她的影响,即使时隔几年再次提起,她的表情仍然很痛苦,别人不明白,我却能深深的体会到她的心情,舞蹈是她从小以来的梦想,大家都知道,练舞是件相当痛苦的事情,别的小孩都哭的稀里哗啦,还有爹妈跟着一起哭的,可是以前张恬说过,她从没因为练舞流过泪,因为在她看来,那是件很快乐的事,有时候受了点伤,爸妈都心疼的不行,都是她反过来安慰他们,我记得高中的时候张恬说过,喜欢的东西就要坚持下去,无论会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
“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拧,不听人劝。”我唏嘘的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