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第一朵悄然盛开的栀子花。
蓓蕾初绽,娇怯但不失坚强和勇敢。
含苞待放,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
阴霾虽然还没有散去,但是春天还是如约而至了。相信吧,未来依然掌握在自己手中,幸福也是由你自己来创造。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窗外淅沥沥的清明雨已经下了两天多了,似乎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种潮湿阴冷的感觉,有种挥之不去的黏糊,让人特别难受。
又到了一年一度祭祀先人的时节,对于今年因为疫情刚失去亲人的人来说,也许会有更深刻更复杂的伤痛和不舍吧!
不知道什么,这些天一直心神不宁。
念念叨叨的,可能是因为我想他了吧!
新冠肺炎爆发之际,那些曾经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人,都一一问候过了,陈国志虽然去年体检检查出小脑有点萎缩,但是不至于有什么大碍,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恶化,最担心的就是老年痴呆症了。
龙斌,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不过,相信他这么精明能干的男人,去到哪里都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很多事情确实不应该说破,说破了大家都很尴尬,一旦彼此之间那层纱戳穿了,就很难回到像以前那样心无芥蒂地相处了。
王德成,退休以后日子一直过得很逍遥。这个老家伙,不时会发些很搞笑的视频过来,经常逗得我前俯后仰的。
曾强东,据他说回了老家,和儿子住在一起,也准备做爷爷了,生活也过得去。
因为一次买药的事情,我和所长闹掰了。以后有机会再详细说这事。
我心里想的其实是虎子。
一晃,他走了已经七年有多了。
他最小的小孩都已经上小学了吧,记得他刚走那会,我去他家。小儿子才一岁多,刚会说话,老是不停地问:“爸爸,爸爸去哪了?”
在场的人无不心酸落泪。
幼年丧父,是人生最大的悲剧。
他的老婆是一个没什么文化,但很精明的本地人,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很坚强,举止大方得体,表示生活无论如何艰难,一定会养大三个小孩的。
可是,时隔不到一年,就听说她跟一个男人跑了。
以前在外面工作的时候,每年都会抽空去看看他的母亲和小孩,多少给一点钱,以表心意。
自从回了老家以后,找了份半死不活的工作,虽然不累但是工资却很低,勉强可以维持生活而已。
收入低了,积蓄也不多,手头不宽裕,花钱自然就小气多了。
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以前,每次去看他妈和孩子,不是一千就是八百的给,还要买些贵重一点的礼物,到后来三百五百,再后来是一百两百,再后来是没有后来了。
因为,这一年来,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也许,很多人会说没钱没关系啊,心意到就行了。其实,钱就代表了心意的分量。
大老远跑去看人家,两手空空总是说不过去吧!
剩下的孤儿寡母,除了虎子留下一套房子出租之外,平时就是靠亲戚朋友接济一下。
记得,虎子去世的前一年,我在城市里刚买了房子,他过来看我,住了一段时间,大概有七八天吧。
那时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乐观了。
1.72米的个子,只有50公斤的体重,瘦得整个人都有点脱相了。
虽然是已经有了十年楼龄的二手房,但经过精心装修,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一间主卧,两个客房,还有一个小小的杂物房,客厅宽敞明亮,柚木的地板,简洁的家居摆设,虎子一看就说很喜欢。
参观整套房子以后,虎子说柚木地板和一些固定的木家具颜色泛黄显旧,而且墙壁全是白色也过于单调,可以自己买漆油来涂一遍,加工一下整体效果会好很多的。
我对房子装修这些事情是一窍不通的,所以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全权处理就好了,一则是我上班没时间,二则我相信虎子有这种能力。
虎子天生就是那种心灵手巧的人,对于装修这种技术活,他十几岁就开始无师自通了。
一连好几天时间,虎子就在家里忙开了。
天气炎热,还不能开空调,怕影响墙漆的挥发,他经常光着膀子,穿一条沙滩裤,戴着一顶鸭舌帽在家里忙开了。
调色,搅拌,上墙,粉刷,一遍,两遍…
为了省时间,我中午一般不回来吃饭的,虎子也是煮个面随便对付一餐,晚上我们才简单做一顿饭吃。
每天回来看到,地板上到处铺满报纸,瓶瓶罐罐放在各个角落里,墙上的颜色也渐渐丰富斑驳起来。
一天下午四点多,虎子打来电话:“今晚能不能早点下班啊?”
“怎么啦?”
“今天正式完工了!”
“真的?”
“真的!”
“太好了!”
“我在家已经煲好汤,等你回来一起庆祝!”
…
放下电话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五点不到,我已经迫不及待和领导打了招呼,说要提前半个小时下班。
回家的路上,心里想着要不要买瓶红酒助助兴,还是买点零食,或者买一大束鲜花回去插一下。
走着想着,想着走着,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小区大门了。
走进小区,心里后悔,什么都没买到,却一眼看到站在电梯口的虎子,他手里正提着一大包东西。
我走过去打开一看就笑了,全是我喜欢吃的零食,说到底虎子还是以前那个虎子,善解人意,体贴关怀。
上了电梯,打开了客厅的大门,虎子先进去把客厅里所有的灯都点亮了。
我惊讶地打量着里面的一切,感觉好像换了一间新房子似的。
啧啧,真的是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