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寸铁的老师站在讲台上,面对着几十个性格迥异,家庭环境复杂的学生,不能骂更不能体罚,批评也要小心翼翼,绕开各种敏感字眼,生怕伤害了学生的幼小纯洁的心灵,一不小心有学生离家出走,跳楼吃药,批评过他的老师纵有一千条命都死无葬身之地啊!
除了管班上课,不出安全事故已经是高难度了,你还敢奢望你孩子的老师有创意,懂得用最新的教学方法和理念去贯穿教育和教学过程吗?
读师范的学生素质本来就不是最优秀的,顶多就是中等偏上一点,况且在这种教育体制下的老师,一天到晚忙着应付各种各样的检查,鸡飞狗跳地搞各种活动,哪个老师还有心思和精力去改进和创造更好的教学和教育呢?
残酷的现实面前,什么教育理想,什么教育情怀,滚一边去吧!
清华大学的前校长梅贻琦在1931年的就职演说谈到:“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谓之也,有大师之谓也。”
有道是,名师出高徒。
没有优秀的老师,哪来优秀的学生呢?
每每想到老师的处境,都忍不住为一线的老师掬一把同情泪。
作为单身多年的同志,*生活的煎熬还可以自己用手看着小电影解决,但是每逢生病的时候,总是显得格外脆弱的。凄风冷雨的夜晚,被病痛折磨得夜不能寐的时刻,那些人前伪装得刀枪不入,硬撑着的坚强也许瞬间就会崩塌。
一个月里,我只见过曾强东一面。
他的工厂来了一批新订单,赶着出货。忙得屁滚尿流,连午间吃饭的时间都被压缩到40分钟,加夜班到天亮是常事。听说我病了,他只能发几个无关痛痒的信息,安慰一下。
让我不得不考虑,我们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我曾经很天真地以为,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很多实际困难可以慢慢磨合来解决的。
过完年第一次见面,恰好碰上我们俩的第一个情人节。
他说无论如何都要请假过来看我,让我好生感动,满心期待着。
那天刚好周六,我早早收拾好自己,到一个比较偏僻的西餐厅订了两个位。
他六点钟下班,坐公交过来。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等他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就算我涵养再好,也忍不住生气了。
当然,我知道自己不能怪曾强东,他有自己的工作,他对我已经够好了,这么累,这么奔波都要过来和我一起庆祝情人节。
勉强吃了一顿饭,我想出去散散心,他却说要赶紧回去睡觉,因为他连续加了两天通宵班。
当他连澡都没洗就躺在床上睡着的时候,我才开始梳理我们之间的许多问题。
如何解决两地分居,我曾试探过他,能不能在我的附近找一份工作,他说习惯了那个工厂,而且好不容易做到车间主任。
我甚至还想,他有车牌,我可以拿出钱来让他开个出租车。他说出租牌很难搞到。
我们在一起时可以一起做的事情其实很少,我有时想出去看看电影,演唱会、话剧什么的,他一概没兴趣。一是从来没有这种细胞,二是怕花钱,花我的钱,他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
甚至,陪我去打打球,他也提不起劲。打球也要花钱。
他不看书,不读报,最大的兴趣就是看像《还珠格格》那样的肥皂剧。
每当他在厅里看电视,看得哈哈大笑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陈国志。尽管陈国志是体育老师,读书也不多,但是对历史,政治甚至军事谋略都很有自己的个人想法。
像《大宅门》、《三国演义》、《康熙王朝》这些很有水平的电视剧,我们俩都是一起窝在沙发上,边看便热烈地讨论着的。
曾强东是个好男人,不嫖不赌,生活简朴,赚钱不多但努力工作,也会照顾我。
尽管,我们有很多方面有距离,但是我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毕竟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实在太难了。
可是,当两人除了睡觉,再没有什么事可一起干的时候,彼此就会变得心不在焉。
我们都不是演员,渐渐地就会有点貌合神离。
但,我们都彼此珍惜,谁也不想就这样分开。
既然躺着不能睡觉,那就坐着睡吧!我用一床厚厚的棉被垫在后背上,半躺着强迫自己入睡。
曾经无数次想打电话给曾强东,告诉他我睡不着,你要过来陪我去看病,无论什么情况,你必须请假过来…
可是,拿起手机就会骂自己:寇海洋,你至于吗?不就是感冒咳嗽吗?有那么矫情么?不就是一晚没睡吗?没有男人的时候,你是怎么过来的?人家在加班呢,一天才睡五六个小时,你好意思开口吗?
…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五,终于熬到周末了。
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可是病情一点没轻,咳嗽咳得连学生都看不过去了:“老师,赶紧上医院看病吧,我们会乖的!”
匆匆上完两节课,到领导那里请了假,还要和科任老师交代一番,急忙打了一台的士赶去镇上的中心医院。
到医院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还好人不算太多,走廊上,过道里都是一脸病容的老头老太太,还有哭声四起的小孩子。
挂了号,我见人还多着,就想先去一趟洗手间,这时才意识到早上憋了一泡尿都还没有时间r
在厕所放松完,到洗手盆洗把脸。没想嗓子眼就痒起来,一口气呛得上来,马上就剧烈地咳起来。
我扶着墙壁,弓着腰,咳得肚皮都疼得受不了,眼泪和鼻涕满脸都是。
唉,真他妈的难受!
好不容易平静了些,正想直起腰。
背后伸来一只大手,搀住我的腋下,扶住了我。
一把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