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我和泽的日子,渐渐过得平静,泽妈妈也开始不再计较泽上次见面时的表现,偶尔也会给泽打个电话,泽在这边时而欢愉时而沉默的应对着,仿佛都很和谐,只是,很久,她都没有再回过家。倒是常常和我去K总那混吃混喝,胡吃海喝之后,还不忘往自己家里携带~泽说这样的日子,懒懒的,很适合她,不走大脑,不过记忆。
某日,泽的朋友想要来家里吃饭,泽和我一大早就开始忙乎着,干活的时间似乎是我俩最搭调的时间,各司其职又极具默契,还可以调侃彼此的不足,想念那些年少……总之,做饭是个好活,嘻嘻。不过,即便是多好的节目,也免不了我俩之间风云突变的必然。
起因到今天让我想,我可真是想不起来了,但不外乎前任现任的类比、对比加排比,从开始的嘻嘻哈哈到最后的叽叽歪歪也只是瞬间。总而言之,泽因为我言语间对她的不屑而爆发着。其实,事实上是这样的,两个人有很多各不相同的理念和观点,不把它当回事的时间毫不相干,可如果真的较真,便也无法共存。本来我俩还是在沙发上搂抱的姿势,却因为这姿势非常影响我俩面对面地彼此指责,所以,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俩都从沙发上起身,面向着对方。
泽恼火地问:“你要是觉得我这么不好,干嘛找我?”
我不搭言。
她继续:“你什么意思,这什么表情?你这样太瞧不起人了吧~”吧啦吧啦泽一顿数落,我照旧,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无疑,我这样的沉默,激怒了泽,她由气恼变得咆哮,但碍于时间,她没有与我吵吵的更久,而是,转身进了厨房,继续她的配菜工作。
我大气地跟在她身后,没有因为吵架而无视她的走动,随着她进了厨房。我说不清那天的自己为什么总是那么淡定地对待着泽的脾气,或者,真的是因为有客来,我才显得那么有修养的不计较。
“给我吧,我洗,你切。”我指着泽手旁的菜说道。
这回换到泽没听见了,她低头干着活,不回应。
“我说话呢,你听见没?”
“不用你洗,我自己洗。”泽依旧没有好气地答着。
我不再和她争,而是站在一旁看着。
泽开始并不介意我站在她身边,她并不看我,也不言语,只是怒气冲冲地切啊切,后来,她索性挥着手中的刀大声嚷嚷:“你赶紧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这话,她继续切菜,而我站在一旁没有反应。我说不好为什么在当时那么木,可能是因为我看惯了她动辄的脾气,却从没看见她对我挥刀而向,所以,内心泛起了绝望,而我肯定这绝望不是因为害怕,只是难过,仅此而已。
泽继续又胡乱切了会菜,抬眼看见站在面前的我,含怒的眼快要冒火,她将手中的刀“铛”的一声摔在了两个人的面前,在我未来的及有更多反应,而她不能给更多威胁的时间里,门铃适时响起,朋友到了。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我俩各自的表演技能,我和泽都迅速收拾起自己的情绪,我喜迎着去开门,而她饱满地切菜……依着我俩的脾性本应该是绝不会如此与对方轻易和解的,可我俩更在意脸面,于是,在朋友面前,我们是那么让人羡慕——彼此疼惜又相互顾及。
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为我夹菜添饭,还亲切地喊我“媳妇”,我也笑靥如嫣,我的不计较,不止因为颜面,更不是大气,而是内心突然涌起想要远离这个女人的冲动,我有些不想再忍受她无端的脾气和暴躁了。这只是我的想法,我却丝毫不知道她的若无其事,究竟是什么样的思想……
晚上的时间,朋友和泽喝酒聊天至夜深,索性就留宿在我俩这里,我和她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不熟悉的,所以,也无异议,收拾停当之后,朋友睡在了客卧,我和泽回到自己的屋里。
泽还是一如既往地拽着我倒向宽敞的大床,我喜欢大床,所以,家里的床真是超大,不论什么时间,都适合两个人翻滚着入睡。今天也一样,泽搂紧我,让本就敞亮的床,空出了大片面积。
“我说不买这么大的床,你非买,你看多浪费。咱俩睡单人床都太大了。”泽搂着我说。
“我睡远点就不浪费了。”说罢,我睡到了另一边,与她远远地隔着。
“你干嘛?过来!”
“我不。”
“那我过来。”泽扭着蹂到了我的身边。
她真的是容易恼怒也容易忘记,靠近我的时间里,那么温柔而深情,让我恍惚地仿佛不认识她一般。我厌恶地推开她,可能是夜色太深,也可能是泽喝了酒,她没有更多地注意到我的情绪,而是继续想要与我亲近。她伸出手把我拉近后,紧贴着我呼吸,手也不老实的想要伸到我的胸上。我迅速扒拉开,泽却不依:“干嘛不让我碰~我想呢么~”说着,她的手再一次伸上来。本来泽就是个对我的身体没有什么抵抗力的人,如今加上酒意,让她的欲望越发明显。
“隔壁还有人在呢。”
“怕什么,你怕她听见你叫呀~”泽还是那副调笑的面孔。
可我没有心思搭理她,我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她挥刀向我的情景,让我心寒。这才多久的光景,就已经如此毫无遮掩,再往后的日子,我不能想像是什么样的惨烈。说不定在各自的火头上,她会是那个站在我身后问我:“不是要跳楼吗?怎么还不跳啊”的人……后来,用事实证明我当时这个想法并没有错,某日我俩又一次大吵之后,泽真的对站在窗前的我说:“是要跳吗?跳吧,赶紧的。”对于那一幕,我想换做从前的我,一定受不了这样言语上的刺激和侮辱,但对于早已经麻木的我来讲,只是一笑而已。不是我不敢,而是我深知了不值得。所以,各位都应该替我庆幸着,时至今日,我和泽仍旧安好地存在着,没有谁为谁背负着生命的代价。
几个来回下来,泽最终是将我搂在怀里睡着了。她身上有着这样的优点,喝酒之后,更容易困倦,所以,我不必再与她有更多推搡,就已经入睡了,就在她迷迷糊糊间,仍旧不忘吻我朝向她的背,让我心酸。何苦呢,既然爱我如此,何必总是对我叫嚣到声嘶力竭?
次日再醒来,我和泽说:“我放弃了和你争执的权力。”
她不以为然:“本来就是!”
我笑,我心里知道,当女人放弃和你一争长短的时候,都是她想要放弃你的开始。
说到这里,想起昨天一老友和我讨论最近她的婚姻和遇见,最后她问我:“你说,我该怎么才能放下这段明知道没有结果的感情?”
我答:“对于女人,无论对方说着如何爱着她的话,只要让她发觉对方不能爱她的孩子,女人马上就可以断了这份情,丝毫不含糊。”
她表示赞同,可却无奈地说:“那个人真的也对孩子很好……”
所以,我在想,这么多年,其实,我和泽相爱的时间里,各自都有无数次想要放弃对方的念头,时至今日却依旧纠缠着,或许是还没等到新欢出现,又或许,我们都没有各自的孩子,如果也是已婚,也有了各自的娃,可能早就分开一万年了吧。呵呵,也许只是也许,一切如常,多无奈又是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