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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那些日子泽真如她当初对我所言,过得浑蛋而混乱。她几乎日日饮酒至夜半,不接工作,也不搭理旧友。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消磨与荒废。她将她来者不拒的技能发挥到极致,任由姑娘们搭讪接近。于是,就有那天一道回家的姑娘。她是泽经常去的一个酒吧里的姑娘,跟泽去酒吧玩的时候见过几次,当时我感觉那姑娘跟泽话挺多的,也没想到那日姑娘和泽喝了酒后要求去泽家玩,然后便如寻常情节一般有了我望见的那幕……(唉,不得不说那些我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暧昧勾搭比比皆是,我这糟心的爱情啊,也不知道这一路跌跌撞撞怎么闯过来滴,佩服自己,点赞,为自己代盐)
只是,中间发生小小的插曲将该有的避免了。
泽钱包里一直随身带着我儿时的照片,是我三四岁时照的。泽很喜欢,她说,我小时候眼神就很纯净无邪,现在依旧还能看到那种眼神。这张随身的照片被那姑娘翻看到,一定要问泽照片中的人是谁?现在在哪?(画外音:这姑娘的手好欠呀,还翻人钱包,泽更可恶,怎么能任由人翻私人物品)。
泽不肯提及与我有关的话题,纠扯中,两个人终将我的照片一撕为二。泽盛怒不已,将姑娘骂一顿,随后直接赶走……
这之后,泽便消停了,不再胡闹。用她自己很久以后再度对我表白的语言来说就是:“在那一瞬间,她知道没有人可以代替我,就算我不在她的身边,所有与我有关的都是任何人不能触及的,更不能容忍有人胆敢将属于她的我弄的破碎。”
事实上,经历了这场目睹事件,泽与我都与以往不同。她回归正途,而我身虚火起。
在R先生打来电话催促翻译件的时候,我正病的酣畅。发着烧也早已无声可发……他用备用钥匙进到屋发现我躺在沙发上昏天黑地……
他带着我去看了医生,打过点滴,又我送回家。再醒来,我看见R先生正坐在床的对面翻看着我前些时候读的小说。
“醒来了?”
我笑了笑。
“给你熬了白粥,一会给你盛碗,吃了饭才能再吃药。”
还是笑。
“我就不明白了,K总怎么能同意把你托付给泽呢?你看看现在你都病的这样了,她人影都没一个,这不光见不着人,还在外头整那些乱七八糟……还有你,你有毛病啊,病成这样也不告诉我一声,当初非让我交出来备用钥匙,你说说,我这么大好有志的男人,怎么可能趁人之危,所以,有没有钥匙都一样。这亏得我没交,真给了你,你这消失了也没人知道……”R先生一顿没命的叨叨,忘了我现在是个病人,需要清静。
那瞬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是单身,大约是因为他话太多了,而大多数女人喜欢的男人一定是寡言,至少我是这样。我喜欢那种默然的好,静悄悄地没有声息,不需要别人知道,只要我可以感受。
这次我不再冲他微笑,示意他闭嘴。尔后,R先生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身离开了我的视线,不一会,端了白粥进来。
我用口型告诉R先生可以自己来,因为我想像了一下被人服务的模样,只有两种姿势,一种是我靠在他的怀里,一种是我靠在床头,但无论是哪种姿势都不是我想要的,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允许R先生喂我吃东西。
R先生说:“得,您自己来。拿稳了啊,别再洒了,您这身子骨,粥弄洒了,可又是我的活。”
然后我看他再一次从屋里出去,不一会拿进来一个异常小的折叠桌子,放在床上,又把粥碗摆在上面,才满意地坐在了旁边。我又听见他的叨叨:“还是得在自己家,我这又熟悉地形,又熟悉产品……”我的心很暖,因为R先生,也很伤,因为泽。
接下来的几天,R先生总是认真地为我准备着三餐,有时是匆匆带了外卖而来放下就走;有时轻闲,他便会做些清淡的食物陪着我一起吃,尔后,我躺着晒太阳休养,他在一旁看书消遣。某段时间,我感觉这样的画面很和谐,这种从容,远胜当初与泽一起时的吵嚷。
生病的时间里,我满眼都是R先生晃动着的影子,因为太满当,我都不曾细想过这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关于泽,关于爱情,关于未来。
等我完全好了,已经又过去十天。某种程度上,生病其实可以缓解一些内心的痛楚。尽管自己对泽处理问题的方式有着预期,可猜想揣测都抵不上现实赤裸地呈现。我连怪怨她的力气都没有,只觉人生无望。
因为第一次翻译的活干的还算可看,所以,R先生又陆续为我拿了各式资料回来,也不知道他是为了消磨我的时间,还是真有那么多需要翻译的东西,反正几乎我清醒的时间,都在为R先生工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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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后,中学小团伙之一的小伙伴乐要来我与泽的城市,因为要参加一场婚礼,还带了她的几个朋友。无可避免,我与泽需要和她吃餐饭,这样的时间,往常都是泽约定我的,现在,我不知道泽用了什么样的理由和借口,是乐约的我。
因为我又和R先生交接了一趟资料,当他将我送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比约定的时间略为晚了一点。泽与乐还有乐的几个朋友已经坐定,泽一侧的位置几十年如一日,永远是留给我的,没有人和我争,只有人主动让。即使之前加偶尔回国,我希望泽与加交流时更自在一些,所以,总不想坐在她的身侧,却总是被泽的手悄悄拉住,我能听见她小声说:“不用!”所以,这些年下来,大家都知道泽身边总有一个位置是留给我的,不管我早到晚到。
我歉意地笑笑,说声来晚了,就坐在了泽的身旁,没有尴尬,却难免感伤。我本来就不是个善于忘记的人,可偏偏还是这样的遇见。泽与往日没有太多不同,只是,她没有用眼神望我,也不再悄悄于桌下牵着我的手吃饭。
或许因为大家吃的是火锅,又或许是因为还有陌生的朋友,再或许乐真的因为很久不与我们一道胡侃过,话题很多,笑料很多,八卦也很多。这样的气氛,让我仿佛回到小时候,那种简单快乐的时间,没有爱情,却有着饱满的友情。我看着泽与初次见面的乐的朋友聊的热乎,推杯换盏,会想象她与那些陌生女人搭讪的样子,心下又痛。
泽偶尔会为我夹菜,我猜想她可能不愿意被别人看到我们的疏离,我能感觉她会在大家喝的火热的时间里,用余光静静看我却没有很久的停留。我与泽虽然没有单独地交流,却都融进了餐桌的话题,所以,乐这个粗枝节的姑娘,丝毫没有发觉我与泽的不同,只管一边劝泽饮酒,一边说:“晚上我去你俩那住啊,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俩不能让我睡酒店。”
我没有答话,泽在一旁说:“你咋这不体面呢,你跑我俩那睡,我俩咋睡?”泽恢复了一惯的样子,那是我喜欢的调调,很痞却很真。
“你俩天天睡,有意思呢?今晚澄澄得陪我,反正我不能自己睡。”说着,乐又回头向我:“晚上陪我啊,我不习惯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