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外面今天也格外的热闹,车水马龙形容比较准确。我有点疑惑,所以,即刻收起自己胡乱的思想,快步入内。
“姐,你来了。”刚进公司,大厅就有X的兄弟和我打招呼,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今天怎么这么多车?公司有事?”
“嗯,听说K总有事谈,约了几拨人来。姐,你找K总?”
“没有,我顺路,来看看。”
“K总他们都在楼上会议室。”
“嗯。”我应着,没有径直上楼,而是穿过大厅去了公共办公区。经过自己曾随意占据的一个位置,坐下。我看到桌面上物品的放置还是之前的样子,忍不住将其中的一个本子打开来看,以前的日子里,我总是会坐在这里,作为一个专注的执行者、策划者、组织者,记录每天的工作,计划明天的安排,甚至惦记着要如何应付那些或熟或生的面孔,一切恍如昨天……屋外的阳光淡淡映照在身上,对着光影,我把玩了一下将自己好好套牢的那枚戒指,日光下,它真的是很有耀眼,夺目的光彩,让我脑海中又泛起泽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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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依旧能够望见那些几开几落的花,我冲着它们微笑,是它们见证了我曾经勇敢过的日子,也是它们陪伴我过那些晦暗。
我打开抽屉,随手拿出当初写写画画的本子,凑巧看到泽曾经写下的内容,时间是20XX年8月11日,晴。她那时候的字迹,不似现在的流畅,还有些零乱,或许是因为匆忙,或许是因为心情。她说:……我的手在颤抖,多年来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那些对未来的憧憬、对爱情的渴望,依旧深深沉淀在脑海……而在她笔迹不远的地方也有自己写下的言语:我讨厌那样悲伤的自己,讨厌却终不能尽。那绵延不绝的情愫,我期待着,期待着欢喜;我准备着,准备着失望……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当初的泽与自己都在那段悬而未决的感情里茫然而犹疑着,而现在的我们身心合一意念合一,所以,我时常对她说:心如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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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澄,你桌上的东西我都没动过,还有些纸我也没扔,怕是你有用的。”保洁大姐看见我坐在那里,便欢乐地与我打招呼。我喜欢她们淳朴憨实又略显拘谨的笑容,这总让我忘却办公室应有的狡诈。
我冲她笑笑:“谢谢你,大姐,刚才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有些用不上了,你拿去帮我处理掉吧。”
“好,我这就去。你忙,你忙。”
看着大姐满足地走掉,仿佛有活干会让她很开心一样,我想,这便是人生价值的体现。每个人都想要一种实现,而人与人想要追求的幸福感又真的很不同,如同我遇见小区里的楼管阿姨,她每天都会和我愉快地打招呼,有天还很开心地对我说,在这里工作很开心,因为楼里的住户都很好,还会和她聊天,让她感觉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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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也很快乐,起身走近窗口,面对着公司数百亩开满鲜花的树,对着时光肃然起敬,经过时光的磨砺,我们都或多或少地改变着、成长着,那些曾经迂回着崎岖过的路途,如此渺小的不值一提,在时光逾越的岁月后,没有什么抵挡不了,没有什么过不去,也没有什么会等不到。
独坐的过程思想似乎已经数度穿越,接近中午,有人过来招呼我:“姐,K总忙完了,你要不要上去?”
“好,我去看看。”
刚一踏进父亲的办公室,我听见他大声地挤兑我:“哟,我姑娘自己开车来的?没半路走丢啊?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我姑娘还能想得起来公司看她爹。”
“那我确实会经常走错路,说明我脑子总在灵活运转嘛。再说了,好歹这条路我也走了近三年,即使偶有走错,但终究还是会找的到,还有,我从来不用刻意想你,因为你始终在我心里……”我欢笑着与K总狡辩,眼神不忘掠过他面前超大的烟灰缸里数不清的烟蒂。
“哟,有钱人,抽这些烟,浪费,还影响身体健康。”
“哈哈哈,”K总大乐,“说吧,什么事,这么关心她爹,你这星期还没回家吃过饭呢。”
“别说的我那么没人性好不,我在默默以行动关心你,所以,今天打算回呀,并且特地来接你,你是不是特激动?”
“嗯,想吃什么,顺道咱俩逛逛买点?”
“都行呗,反正L姨在家,做啥吃啥,自己人,不客气。”
“你不在家,你妈做饭尽糊弄,我打算离家出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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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几十岁了,还闹情绪呢,今天要不我做饭给你吃。你说说想吃啥?”
“姑娘做啥吃啥。”
“太没要求了。”
“不敢提要求,本来姑娘已经每天跟人在外边疯,再提要求,更见不着人了。”
我嘿嘿一乐冲着K总,没与他继续逗,“K总,我听他们说你约人谈事,什么事啊?”
“嗯,这都有人给你汇报了?”父亲顿了顿道:“我想把公司的资产处理一部分。”
“为什么啊,你当初搞这些固定资产费了那么多周折,而且这里有你大半生的心血,你舍得?何况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不管多难,都想要为你守住这份家业,现在你都回来了,为什么还要出手啊?”
“算了,经过这几年我也累了。不想再折腾,活得简单点,我想和你妈到处逛逛,老了,欲望少一点身心都轻松。再说,我也想通了,你一个姑娘家,我摊那么大家业也是你的负担,爹也希望我的女儿生活的轻松一点。我也不是全部放弃,还给你留了一部分,如果你有心气,就试着经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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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给我留,我不要,我不想做生意了。如果可以,从今往后,我都想干自己喜欢的事,所以,你不用替我的今后的生活操心,我肯定会活的很好。只要你跟我妈高兴就行了。”
“嗯,你妈你就放心吧……”这我还真相信,K总一惯是个懂得如何生活的人,更可以将L姨照顾的很好,而我长久以来,也希望他俩能够如大多数老夫妻一样,相互陪伴着过那些寻常走完属于他们并不算太长的余生。
“你已经很长时间都不回家住了,还在和泽一起住?”
“是呀,我和她住。”
“她男朋友呢?之前不是有个不错的吗?”
“早不谈了,现在她家就我俩住着。”
“噢。”K总没再搭话,有点沉默。“你是不是恋爱了?”
“算是吧,这不是你一直盼着呢,生怕我嫁不出去。”
“我姑娘能不能嫁不出去我倒是不担心,我只是怕你选错对象。”
“不会,你女儿这么冰雪聪明,怎么可能爱错人。”
“嗯,你爹我也这么想。”K总略加思索一阵道:“你和泽住的怎么样?你俩不能耍小孩子脾气,经常住在一起就好好的,别像上次那样,你没头没脑冲回家,她没着没落地四处找你,让你六十多岁的爹跟着三十多岁的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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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会啦,那事都过去多久了,都快跨年了。”
“嗯,自己知道就好,都是成年人,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相互体谅,你们俩脾气都不好,不能遇见事就急,点火就着,也都是二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自己方量着处理好关系。”
我听着,多少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K总是个很智慧又敏锐的男人,未知他是否已经对我与泽的这段关系有所揣测,不管怎么样,我听着他的这番话,都像话里有话似的。
之前,泽曾经不止一次问过我:“你说,爹知道咱俩的关系不?”
有时我会正经答她,有时我会搪塞几句,因为自己心里也拿不准。有时候会感觉父亲应该是多少有所察觉,因为他是那么善察。于心底,希望他早早有预料,这样会少一点失望,却又怕他真的明了,他会悄悄难过。可不管怎么样,我想,我都没有理由再退却了,我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和K总谈谈,但愿他会接受的没有那么困难,期盼着他不会那么伤心,期待他尊重也相信我的选择。还有,还有就是,我不想再看见泽夜半的辗转,不想再感受那些她不愿让我知道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