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接下来的几天,我与泽都再无人提及关于生日关于戒指,我想,我懂她内心的纠结源于那份爱的责任,我想,她也懂我的那份执著源于爱的无往。
所以,我还是选了与泽最初的交流方式短信,全文如下:在每一个寡情薄念的黄昏,总免不了泛起些许想要倾诉的细碎情节。你说:永远都在揣测男人想要送给女人戒指的心情,也始终在探究女人收到戒指的悸动……可水终究是可以轻意将火熄灭,不给喘息,空留灰烬。
其实,人的内心还是一样的吧,痛恨所有虚伪欺骗,而你我在这无情的世界里,也躲不过用自己的身体上演别人的戏。这么多年,我只想这样,望着你,因为我的身体里,始终住着那个年少时与我行江走水,沐雪聆雨却无法与我朝云暮雨的你,这就是我的宿命,是我耗尽血泪挫骨扬灰亦无法抵抗的命中注定……我只想知道,在这样一座连呼吸都沉重的城市,你与我将是怎样地相爱,又会是怎样死去,我们会不会用那些古老的方式祭奠自己想要勇敢的爱情,守护着它,如临风残烛,倔强地不任由其暗自熄灭。虽然总是喊你宝宝,可你也是我的宝贝,我深知这一生能够将我轻易握碎的,唯你的手而已。
泽没有回复,我也不再等待。
晚上,我再次向家里告假,回到了泽的房子。我看到泽的车停在楼下,却看不见屋内的灯光。我想,她还是抵御不了那些内心的纠结,或者说,她在为她所要承担的责任做最后的决定。
穿过客厅,凭着那些烟草的味道,我直奔阳台,我知道泽在那里。果然,她面对着窗外的星星点点伫立。“宝贝回来了。”
我从背后环抱着她:“回来了,宝宝。”
“去换衣服吧,今晚不做饭了,我定好了餐,晚点就会送来,咱俩聊会。”
我换过衣服后,与她一道于窗边看着夜晚对话。
“宝贝,下午你发的短信让我难过了。其实,我的戒指只会买给你,不会有第二个人。”说着,泽将我拉进她怀里,我安静地听着:“我想过要买一对戒指给咱俩,你知道,戒指的意义很不同。那不止有我对你不离不弃的承诺,还有我对家庭对父母的承诺,我知道自己早晚会买给你,只是你想把戒指当做生日礼物,我有点意外。我知道你有多看重这份爱……,宝贝,我舍不得你受委屈。”
我认真听着泽说的话,无言以对,只用紧紧的依靠回应了她的这段近似独白的言语。
那天晚上,她和我**的时候,比往常更显温柔,不止有宠爱,还有更多呵护……
后来,我逛街的时候,也会在那些店铺流连,在三三两两的恋人间穿过,想要偶遇着自己心仪的那枚戒指。却终未得所愿。可在那么一日,我在一家喜欢的店铺中看见一枚自己很喜欢又很适合泽的戒指——它很简约又唯美,那是一枚有着好看弧线又镶满碎钻的环形戒指。第一眼看见它,我就知道它是属于泽的。店员帮我从柜台将它取出,它在我眼前真实地闪耀着,我越加喜欢。而戒指的尺码又是那么适合泽,我便毫不犹豫将它买下。
到家后,我将它小心地收在了靠近自己这一侧的床边。我不想让泽看到,更不想因为我已经先行为她买了戒指,而让她不得不为也买来回赠。一切的一切,我不要她的不得已,我要那种甘愿,必须一定。
还有一天就是我的生日了,还有十一天就是除夕。我在这略显煎熬的时间里,和泽日夜相对,泽早已将之前的那些所谓的压力丢弃,继续与我调笑逗趣,让我在她眼前,始终都是笑的那么由衷,尽管到那天,我还不知道谜底是什么,是否她真的会因为那席短信还有那日的剖白而勇敢面对我们的将来,承担起爱我的责任,不放弃不退缩。我期待、我相信,她会……
中午的时候,泽约我在她公司附近吃午饭。
“宝贝,你确定明天不和家里人过生日?”
“嗯,我长大了,我要和你一起过生日。”
“可我公司明天临时加了个会,应该会很晚。”
我心里有些失望,但碍于是她的公事,不便多说。我笑着说:“好吧,那你晚上早点回来。”
“宝贝,我只能说尽量。”说着泽递过一个袋子,“这个送给你,宝贝,明天不能陪你,希望你喜欢这份礼物。”
泽的面色凝重而真诚,我不由对眼前这个看上去尺寸很合适的袋子有了揣测。她会不会已经有了决定……
“快打开,宝贝,看看。”
我本不想在泽的面前打开,我担心万一不是我想要的,我该如何掩饰那些失落与失望,可又禁不住泽的一再催促,只好慢吞吞地将袋子中的盒子拿出来,看到盒子的瞬间,我还是难过了。虽然我前一秒还给了自己很多安慰,因为我还有50%的希望,而这一刻,我彻底清醒了,盒子的尺寸远远大过了放一玫戒指……
那是一条颈链,我不得不说它很好看,是之前泽想买却又买不到的四叶草,叶片轻盈地布满了钻石,在阳光下璀璨动人,或许任何人看见都会喜欢上它吧,可无论它有多美多吸引,却都不是我想要。
“很漂亮,我很喜欢。”我淡淡地说。
“宝贝,之前我多担心你不会喜欢,我帮你戴上。”
“怎么会不喜欢,我说过,你选的我都喜欢。”
“和你的气质很搭,都那么妩媚。”泽望过我,又望过我颈上的链子说。
“你回去吧,不是还有很多事等着呢。”
“好吧,宝贝,你乖乖回家,今天我可能也要很晚,不然,你回家看看你爸妈吧。”
“嗯,我吃过饭再回去找你。”
“好,爱你,宝贝,回家见。”
我看着泽的背影消失,将脖子上的链子摘下,小心地收好,开车回家。我心里狠狠骂自己,“澄澄,你是得有多贱,你是没人要吗?非得求着别人给你戒指给你承诺娶你回家,你就这么缺爱,自已作贱自己,真TMd有病。”
可我就是这么不争气,在家里吃过晚饭后,就溜回了泽的房子。停好车,我没有急于上楼,而是在车子里望着那个不开灯的房间,思绪纷飞。我想,泽真的已经是决定了。无论我如何给她勇气,怎样让她难过,都敌不过她自己心里那个不安。从相识到相爱,我与泽走了近二十年,而于爱情里从挣扎到交托又走了数年,人生就这样一天天消磨着过去了,可究竟是她确信自己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还是她从未下过决心要给我想要的幸福……我很难过,却不想对泽提起。
“宝贝,你到家了吗?”泽的电话适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