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来了大姨妈该休息就休息,不要硬撑。”西姐看着每天好像都有使不完的精力,但其实身体的底子比我也强不了多少,我时常笑话她是全靠一口仙气在吊着。
“哎呦,听听小朋友这依依不舍的语气,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带你开开眼界,看看你从小生活的有多么幸福”
“可以吗?你愿意带我去?”时隔这么多年,我似乎又体会到了那种正为作业苦恼时,突然被家长叫出去玩耍的快乐。
“我能有什么不愿意的呀,我恨不得天天都把你绑身上,只是又舍不得你跟着过去吃苦,要是悠悠小仙女自愿下凡体验人间的疾苦,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西姐话音刚落,我就高兴得想要隔着行李箱去搂她,结果错误的估计了自己胳膊的长度和箱子的宽度,差点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行李箱里。
被西姐眼疾手快得扶住,还免不了一顿吐槽:“看你,总是这么毛手毛脚的。到时候真到了山上,我就拿根绳子把你拴在我身上,不然一不小心大家都得下山底找你去。”
“好呀,好呀,我现在就去买绳子。”反正到时候丢脸不只是我自己。
“就你贫嘴,再不去收拾行李,可就来不及了。”
“收到。”临时决定跟着西姐一起出差,突然发现事情还真不少,先是和李姐告假,再是拜托秋山帮我分担一些工作。
明明是去人烟稀少的山区,但之前心中对西姐那股担忧顾虑似乎一扫而空,已然不见丝毫的踪影。我甚至开始隐隐期待,是不是能遇上那种小溪流,还能摸个鱼抓个虾。
许是我内心完全把这已经当成我和西姐的自驾游了。
到了出发的时候,同事们见到西姐身后的我,惊讶的打着招呼“小吴老师,这是也打算和我们一起去吗?”
“是不是很意外?有段时间没见,感觉你们大伙都瘦了,是不是秦总克扣你们伙食了?“我默默的转移话题,生怕有人问起我来干什么。
还好在那位同事开口之前,西姐及时出现救场:“小肖,你赶紧带大家最后检查一下东西,咱们九点准时出发。”
趁大家在忙,我赶紧把西姐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一会到了车上怎么和大家介绍我呀?”
对博士可以说我是公司的企划部总监,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不是他们公司的人。
“大家都认识你,用不着特意的介绍,要真有问起的,就说你对这个项目也感兴趣,想一起看看,以他们对你那个崇拜劲,这么一说铁定还能增强不少士气。”
“那到时候我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有人问,你就帮我解释。”
这次跟西姐出来的几个同事,包括小肖在内基本都是跟了西姐多年的公司老人,至少都比我大个七八岁。
一群大老爷们,虽然嘴里叫我小吴老师,其实心里都把我当作晚辈照顾。出门在外诸多不便,但是他们什么都优先考虑到我。
只是在一起呆了几天后,大家莫名就开启了“七大姑八大姨“模式。
“小吴老师,你年纪轻轻就这么优秀,身边一定很多人追吧,有对象了吗?”
“别打听了,人家悠悠都结婚了,老公是做金融的。”听到西姐的这个回答,我突然有些后悔让她解释。
为了掩饰我俩的身份,西姐这几乎是重新给我造了一个身份,除了名字和性别外没一样是真的。
“我老公也和秦总很熟的,而且经常会去国外出差,所以就拜托秦总平日里多照顾我一点。”我顺势加了层这个关系,省得和大家朝夕相处时,被看到我和西姐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亲密,惹人怀疑。
“看不出来,小吴老师竟然还是英年早婚类型的。”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西姐,可不是嘛,早早的就被某个人叼进了自己的狼窝里,逃都逃不掉。
乱七八糟的闲扯了一会,我渐渐开始犯困,由于去的地方太过偏远,交通也不是很方便,我们就只能自驾开长途。
出来这几天一直在路途上奔波,加上水土不服,我几乎是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
靠着车窗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眼睛一直不停流泪却又涩得发疼。但一闭上眼睛,除了浑身酸疼,又一丝困意都没有了。
西姐察觉到了我的烦躁,轻轻在我耳边说:“你这样睡不舒服,要不就枕着我腿上睡会。”
“小吴老师,我这里还有一个新买的靠枕,我老婆给我准备的,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哪里用得上这个?你拿去用吧。”
西姐接过了同事递来的靠枕放在她的腿上:“来,躺着睡会,不然一会该腰疼了。”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屈服了,躺在了西姐的腿上,浑身一直紧绷的肌肉瞬间就放松下来。
西姐拿过旁边的外套盖在我身上,熟悉的气味像是天然的安眠香,让我的困意一点一点聚拢。为了不让同事说话的声音吵到我,西姐还把手轻轻覆在我的耳朵上,瞬间让我感觉,这方小天地里仿佛只有我和西姐两个人的存在。
这种认知让我无比安心又舒适,竟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我这正睡得香甜,车子突然晃动得厉害,迷迷糊糊中我清醒了一点,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把脸埋在西姐的腿上,打算再继续睡。
谁知车子骤然一个急刹车,我随着头下的枕头由于惯性往前一滑,头直接被甩在了前排的座椅上。
钻心的剧痛霎时让我眼中不由自主的闪出了泪花,接着就是绵绵不绝的钝痛,痛得我脚趾都忍不住蜷缩在一起。
“悠悠,没事吧?”西姐一脸担忧的望着我,抬着手想碰我的脸又不敢碰。
“你来试试这么摔一下,看看有没有事。”许是本身就有的起床气加上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这些天所有身体不适的委屈、烦躁的情绪窦在这一刻爆发了,我轻轻揉着额头,有些不顾场合的对西姐低吼道。
“来,转过来我看看有没有哪里磕着了。”西姐轻轻捏住我的下巴,试图转过我的脸。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不痛快,就偏要和她唱反调,僵硬着脖子,死活不动弹。车子继续行驶在坑洼的山间小路上,有好几次我又差点要倒在西姐身上了,却又死活自己硬撑着,不肯再多靠近她分毫。
“小吴老师是不是被磕到了,都怪我,刚才刹车踩得太急了。”等路况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前面的同事立马偏头和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