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会陪我去把该补齐的家具挑一挑,我们尽快搬去新家,这样还能省下住酒店的费用。”以前没有注意,现在我满脑子里都在想怎么开源节流。
“看不出来咱家小朋友还真是精打细算的这块料。走吧,小管家婆,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就全交给你了,你可得管住了我,不要让我再乱花钱。”西姐一脸戏谑的说道。
“才不呢,自己的钱自己收拾,别想赖上我。”为了表示我对西姐提议一点兴趣也没有,我起身后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半路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蹿出来的蓝胖子一把抱住在沙发上坐着。
西姐乖乖跟在我们身后,也一起窝在了沙发上,我抱着蓝胖子撸猫,她就抱着平板选家具,边挑边聊。聊我的第一份工作,聊西姐是如何啃下第一个大客户,聊我们未来在新家的生活,聊公司该如何起死回生。
我喜欢这样与西姐静静相对的感觉,说些细碎的家常话,一如此刻。她支颐望我,放松而惬意,在桌上浓郁的咖啡香气中,爱情像烧瓶里的水,慢慢升腾。
我和西姐的过去未来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不断交织,融合。让我们彼此都更加笃定,身边这个人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她。掌心相对,十指纠缠,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人就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属于我们的夜晚正在一点点的流逝,带着那些破碎而痛苦的过去。而明天,全新的一天,正在一点点的星光熹微与晨光绽放的交替中,缓缓到来。
没过几天西姐就陆陆续续把公司之前高薪聘请的高管辞掉了,除了以前的老员工,就还剩白德和Julie留了下来。
我也从Julie口中知道西姐公司这次真是不死也残,想要恢复元气,需要付出的努力和时间可不是一星半点。
看着西姐每天早出晚归的拉投资,即使她再能说会道,这个时候也难免会受人闲气。
西姐倒还乐呵呵的安慰我,这些人比她当初干销售时遇到的客户已经客气很多了。
可她越是这样,我越难受,我宁愿她回来和我抱怨今天的王总怎么摆架子,明天的李总怎么不给面子,至少还能发泄一下。
而我心里又知道,这些话,她轻易是不会和我说的。西姐这么些年来早已习惯独自承受一切,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我心下复杂,一则为自己悲哀,心痛西姐要处处周旋又无能为力,一则却也开心能她肯坦然告诉我公司目前的现状,而不是像从前一样什么都不和我说,把我当小孩一样的隐瞒。
还能说什么呢?我除了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外,一切都是那么地无能为力。
最后西姐还没啥事,我倒是急得嘴里起了一个大泡。
实在太心疼西姐这样整天来回折腾却始终没有好的结果,最终我按捺不住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借口要做一个项目,问妈妈借了一笔钱。这样再加上我自己这些年的积蓄,我想应该能暂时缓解西姐的压力。
我是家里的独生子女,又是早早的在外求学。与家里人相处的日子实在有限,这些年妈妈总是对我带着一种愧疚,所以面对我任何的合理要求,她都会想法设法去满足。
这次妈妈并未多问,自然也是痛快的给我转了钱,但我还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告诉西姐,让她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接受这笔钱。
但我没有等来这个契机,倒是等来了小姨的电话。
“悠悠,我听你妈妈说要投资什么项目,我这正好有点闲钱,我也跟着你投点呗。”小姨一点弯子也不饶,直接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许是因为心里有鬼,我第一反应就是小姨是不是发现了我和西姐的关系,在这拿话试探我,以前她可从来不会说跟着我投资项目。
“那个—嗯,一个好朋友的公司,她刚创业,想拉我一起,我觉得项目还不错…”面对自己亲近的人,我从来都是一个不太能藏住事的人,躲过了妈妈的询问,哪里又能想到还有小姨在这等着我呢。
“这样,对了,秦西那边怎么样了?前些天她还给我打电话要我帮忙对接下投资人。”不等我说完,小姨话锋一转就提到了西姐。
“西…西姐那边,我不知道啊,我们最近很少联系。”我和西姐的关系,就像秘密。从我们在一起那一刻便盘亘在心头。对于我,它是那样的美好而敏感易伤,可对于我的亲人,它却如同这世上恶毒的谎言,那一刻,我还是试图用笨拙的演技掩饰过去。
“吴悠,你这撒谎就结巴的毛病真是一点没变啊?前几天人家秦西还跟我夸你懂事,她公司出事后,你没少安慰呢。”小姨那熟悉的声音透过电流,轻而易举地击破了我的防备,强忍着惊慌,我稳住气息。
“…”西姐啊,西姐啊,你这逢人就夸我的习惯真是把我害惨了。
“所以你嘴里所谓的好朋友就是秦西,对吧?”小姨最后象征性的加了个询问词,但那笃定的语气已由不得我再否认。
被小姨这么轻易的就猜到了,我顿时语塞,没法否认,难道就这样承认了吗?那小姨肯定会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帮西姐,毕竟这个钱的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朋友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