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西姐双手抱住了我的脸,几乎是立刻亲了上来,将我所有未出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闭上眼睛,仿佛所有的酸涩与不安都在这一瞬间倾巢而出,什么也没有想的,只放任自己跟随着本能去回应她的亲吻,任她湿热的嘴唇在我唇上带来电流,震颤魂灵般的透彻与放肆。
直到彼此的呼吸缠成一片,心跳透过血脉紧紧相连,直到泛酸的舌根再也没有气力去应对彼此的追逐与裹弄,西姐才终于缓缓松开了我,明亮的灯光下她一双美目静静流盼,竟是像极黑夜一般的深浓与愁惘。
`“上市的事还顺利吗?”既然西姐主动提起了律师团队,我终于忍不住提了一嘴。
“哎…一堆的事”西姐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顺手脱下西装外套挂了起来。
“嗯…我的西姐辛苦了,躺下早点休息吧。”本想跟西姐谈谈公司的事,可她眼中那一丝淡淡的愁惘与廖然,饶是转瞬即逝,仍是被我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一瞬,被西姐那样的眼神刺到,脑中有着一刹那的空白,下一秒,我竟已然丢盔弃甲,连一早酝酿好的说辞都不知从何说起。
“困了你先睡哈,我去洗澡,很快就来。”西姐轻轻在我额头落下一吻,便转身径直朝洗手间走去。
“没事,等你…”怕西姐心里生波,我努力地挤出一丝笑意。
洗漱完毕的西姐轻轻躺在我身边,一点点像个婴儿般挪到我怀里。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今晚的西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平素的火爆与傲气一扫而尽,竟是铺天盖地的娇弱与沉静涌了上来。这气场的转变太过微妙,我思虑一番还是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西姐一声幽幽的叹气,浅淡入微,倘若不仔细倾听几乎便要融进这无边的黑暗与静谧中去。顿时我的鼻头一酸,同床共枕却各怀心事的悲凉感席卷而上,只觉心底一阵烧灼般的疼痛,无从排解。
秦西啊秦西,究竟何时我才能与你,执手相对,岁月静好。不再是此刻,忽尔惊怯,忽尔心酸。
第二天下午,正坐在楼上看书的我隐隐约约听到西姐在一楼客厅打电话,我听她语气有些急促,不由有些诧异,便起身准备下楼看看。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站在窗户边,我望着刚挂完电话脸颊苍白静默的西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西姐的情绪不对,而直觉告诉我,这可能跟公司的事情有关。
令我稍有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否认,也没尝试瞒我。她点点头。“嗯。”
“能和我说说吗?”我咬着嘴唇,“就算…就算…”就算我也许什么忙也帮不上你…可是我想和你分担的心,我想让你快乐的心不是假的!
“别担心,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在我拿过外套披到西姐肩膀的时候,她忽然摸摸我的头,低声道。
我蓦地拔足便向前一步,双臂探出将西姐牢牢抱住。“我…我害怕!”
“没事的。”她怔了怔,瞬即浅浅笑了,挣了挣身子示意我让她坐下,我忙松了手。
“是不是…公司出了麻烦?”我并不是怀疑什么,我只是—只是想起Julie和我说的那番话,单纯地在担心着公司和西姐。
“没什么。”西姐淡淡地说,说话间她脸颊微侧,眼底却是分明的一黯。
“那是晨晨她…”
我话未说完,西姐便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我。“都不是。悠悠,别问了好吗?”
心里一酸,仿佛是一口气已然提了许久又蓦地散尽,我整个人都陷入到一阵虚无的惘然中去了。
“嗯…”我缩了缩手,想起身给她留出点空间,谁知才走出一步便被她拉住了手掌,回眸,西姐眼底的无奈之色太过深浓,一与我忧伤仓惶的眼睛对上,她蓦地加深了手上的气力,轻叹:“去哪儿?”
我又难过又担心地吸了吸鼻子。“你不是不想我待着嘛。”
“我只是不想你问太多。”西姐蹙了蹙眉,没费什么劲轻轻一拉,我便顺势挨着她坐了下去。她轻轻地枕了过来。
这时西姐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无意之间瞄到,来电显示的是Julie。
“嗯…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不过去公司了。你先按白德申请的金额给对方汇款,等我回来再补签字。”许是因为我在旁边,西姐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重点便匆匆掐断了电话。
到底是颗简单的心,我又怎么受得了和最亲最爱的人也要蒙着一层面纱相对呢?
说好不过多干涉对方的工作,但见到面前这般憔悴的西姐,我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的和她提道:“西姐…以前白德和我说过审计和律师团队的报价,当时我就觉得有些高,我最近和李姐合作刚认识了很多不错的律师团队和会计师事务所,也深入了解了一下,我发现白德找的那些审计和律师费用几乎是市场价格的三倍。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换一换,这还能给公司节约一笔开销。”
“那些人你才认识了多久?才合作了一个项目,能看出什么实力。“西姐坐在旁边回复微信消息,头也不抬的低声说道。
我知道西姐明显在敷衍我,避重就轻,压根就没有把我的话往心里去,但她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更是让我有些不开心。
直接拿手盖住了西姐的手机屏幕,四目相对,直接和她强调道:“西姐,我是认真的在和你说,你就一点没觉得这个价格不合理吗?真打算就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一点退路不打算给自己留吗?“
“悠悠,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能拿到刘德华演唱会的主办权,你是不是会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全力的争取?旁人也许会认为你疯狂,但只有你自己知道为了这个难得的机会,这些付出是值得的。”西姐坐直了身子和我理论道,她方才的疲态也一扫而空。
“你说的是没错,但现在的问题是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我就不懂白德到底给你吃什么迷魂*了,让你为什么非要用他推荐的团队?”明显感觉西姐和我不在一个频道上,我有些着急的说道。
“悠悠,你什么都不了解怎么就能确定换一个就是更好的选择呢?我希望在公司事情上,你能尊重我的决定。”西姐一股冷意瞬间覆上眼底,看向我的目光锐利,声音里更是透着明显的不解与郁闷。
“我并不是要干涉你的做事方式,也不是想要事无巨细插手你的一切,我只是希望在有些方面,你在做决定的时候能够和我商量商量。”我低着头说。“很多事情总是从别人嘴里听到,总是被告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它让我觉得自己对你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没有人会因为失去一件附属品而伤心绝望。”终于,西姐水晶般净澈的眼底暖意渐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撇开她的眼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说我也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事实确实是如此,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
”什么事实?事实就是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会成功,所以我现在做什么都是无用,悠悠,你为什么就不能像白德一样支持我一点?他明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为了找到合适的财务总监还是厚着脸皮赔笑来找你,他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公司吗?还有现在公司正要补税,你知道他为了这件事,托了多少关系吗?刚刚我烦的事就是这个!”西姐抱臂望着我,目中研判之色深重,话说的又快又急,劈头盖脸的砸向我,就像天空中掉下来的小冰雹一样,打的人生疼,还不留一点痕迹。
华灯初上的秋天,
试着驱散心里的硝烟。
街边的灯火,
灿灿冉冉。
灯下一样拉过长影啊,
却没有阳光的温暖。
单车压过斑马线,
雪糕经不住时间的考验,
蜿蜒流淌着啊,
顺着掌心的明灭。
风吹过头顶那片天,
它吹向未来,
仿佛只是路过眼前。
希望多年以后,
不用对着自己说抱歉,
二十岁那年经过的路口,
我选择了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