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谦虚一点是好事,悠悠是我好朋友的外甥女,以后就拜托大家照顾了啊。”说完,西姐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只要有这种外人在的场合,她把这长辈架子简直是端得十足。
“这班长都带头干了,大家伙还愣着干嘛,还不麻溜的?”
喝完酒,大家又嚷着让西姐唱歌。
这里的人基本都是西姐大学同学,而她又是大家最尊重的班长,这么多年他们的同学聚会都是她组织的,所以这帮人完全不会和她客气。
这起哄的架势,一个赶一个,话越撂越狠,完全不给西姐留一点退路。
睡了个回笼觉,梦到西姐回来了。
她拒绝跟我接触…她变的像个小孩一样爱撒娇,爱哭,我就每天跟在屁股后面哄着。
是个美梦,除了梦醒之后的难过之外,什么都很好。
这大概就是思念深入骨髓,竟连梦境都不愿放过了吧。�6�7
西姐这啥还没表态,一个女同学就把话筒递到了西姐的手边:“秦西,这开场第一首歌,你不唱可不行。”
西姐推辞了几句,最后还是很高兴的拿着话筒点了一首彭佳慧的《喜欢两个人》唱了起来。看得出来,她心里其实是很愿意。
歌声响起,包厢里总算安静了一点。
我静静的坐在角落里,聆听。
思绪渐渐有些飘远了,上学时候的西姐是怎么样的呢?是不是也曾经在宿舍里偷偷的打扮自己?
梳着两个羊角辫,抱着书本走在郁郁葱葱的校园里;或是扎着一个高马尾,踩着上课的铃声奔跑在林间小道里。
突然间我想拥有一台时光机器,带我去到有西姐的那个校园中,感受她阳光又张扬的青春。
“吴悠,喝酒不?”我旁白的一个大高个伸手递过来一瓶啤酒。
我这才发现自己前面的桌子上干干静静,什么东西也没有:“我喝饮料吧,一会我送西姐回去。”
闻言,大高个又轻松的从一旁拿了一支饮料放在我面前。
“张青,你什么时候对妹子这么殷勤了?”旁边有人看见了我俩的互动立刻起哄道,
听得我脑袋都大了。
西姐这个同学明显有点喝醉了,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但那双眼睛看着又清明得不行,像是装了雷达一般,简直是不放过任何一点可以起哄的蛛丝马迹。
“好好喝你的酒,别瞎起哄。”张青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我歉意的笑笑。
大家都是成年人,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下,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我倒也不会放在心上。
哪知这话却触了西姐的逆鳞,她刚刚唱完歌,回来就一屁股坐在我和大高个张青中间,大声说道:“悠悠已经名花有主了,你们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西姐这丝毫不加掩饰宣誓主权般的警告,瞬间仿佛有一股热气从我脚底直冲头顶,估计我的脸都能赶上煮熟的小龙虾了。
瞬间心里那股说不清的甜蜜一丝丝的包裹住整个心脏,这一刻,我的心只为西姐而跳动。
同时我又开始隐隐担忧起来,很怕接下来会有人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我和西姐最大的秘密。
因为我们这份甜蜜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就会染上剧毒,而这毒或许只能以漫长的岁月才能作为解药。
“原来悠悠有男朋友了,我失礼了,我自罚一杯。”显然起哄的这位是个大直男,根本就没有把我和西姐的关系往那方面想。
只是简单的认为西姐对我是前辈对晚辈的我赏识。
酒喝完,这个话题也就很快过去了,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想还是这种大直男什么都不懂得好,要是个个都像bosco那么人精,那简直就是不让人活下去了。
西姐把我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她轻轻把身子挪到我身边,凑过身子偷偷附着我的耳边:“放心,我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发现不了的。”
说完西姐再一次起身拿着话筒,面对面站在我的面前:“感谢大家对我秦西的认可,也感谢大家的捧场,今天的酒会很成功。”
迎着我不明所以的目光,西姐继续说道:“今天说了很多个谢字,但是没有一个是属于我面前这个人的,所以在这里我要好好的和她说声谢谢,谢谢悠悠,谢谢她不眠不休的为我们筹备了这样一个完美的酒会,谢谢她在我生命中出现,谢谢她打开了我新世界的大门。”
当众面对西姐这样的深情,那一刻,我心头大动,只觉得一时间有种无法描摹的近似于殉道士一般的灼热情感奔流遍全身,满心皆是回响着西姐方才的一言一语。
面前这个女子,我恨不得立马就冲进她的怀抱里,告诉她,不需要谢,这些都是我吴悠心甘情愿为你秦西做的。
别说是倾尽我一生的情爱相托,就算是要我付出生命也是甘之如饴。只是这里不允许,我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西姐的眼睛。
任由她主导我此刻全部的心神,这一刻我真切的体会到了—对于世界而言,西姐只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我而言,西姐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正如《江河共余生》中描写的那般: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无一是她,却又无一不是她。
我们依赖彼此不得不承认
放弃自由喜欢两个人
绑住的两个人
互不相让还是相爱
分享一生
不爱热闹喜欢两个人
就我们两个人
在浮动不安世界里
找到安稳
这最普通的歌词里每一个字都是西姐对我讲的情话,是我们最真实的写照,她用这样明目张胆而又小心翼翼的方式当着所有人的述说我们之间的爱恋。
西姐不曾使用任何一点唱歌技巧,但歌声里传达出来的爱意让在座的每一个人慢慢的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或许,大家都曾经是这样的两个人,此刻,另一个人或许还在身边,或许只是短暂的出现在记忆中。
我静静地看着西姐,听着从她口中为我吟唱的每一个音符。
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丢进了一颗小石子,涟漪一阵阵荡着圈的散开,昏暗的灯光下,西姐偶尔转过脸看着我幸福的笑着。
这些早已过去的事情,即使被我刻意封印在了记忆的最底层,可是当它猝不及防地冲进脑中时我才发现,那些记忆中的人,终然最终我们散落在天涯的两端,可是那互相吸引互相纠缠一点灵犀,她望见自己时那嘴角的一抹笑意,却是永远那样刻骨而铭心。
等西姐唱完,坐在我身边的一个人立马开始八卦:“秦西现在是有新情况呀?”
作为“新情况”本尊的我不想昧着良心说话,小声的反将他一军:“怎么?你想追西姐?”。
“不不,就是随便问问。”对方立马偃旗息鼓。
我突然有些好笑,西姐的这帮同学年纪都不算小了,怎么一个比一个还八卦。
又唱了会歌,有家室的都纷纷表示要回家了,刚开始还在嘲笑别人‘妻管严’的,这会也溜的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