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瞬间顿住,特意点开头像,反复确认,是西姐的朋友圈没错了。
为什么?为什么有时间发朋友圈,而没有时间给我报个平安呢?我自然是知道西姐发了朋友圈就是向所有的人报平安,里面当然也包括我。
她可能时间很匆忙,她一直以来也习惯以简单的方式说明一切,可我不是那个特殊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开始纠结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
明明西姐能为我做的比这简单的一个信息多得多,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个信息就想不到呢?
以前的西姐不是这样的,无论她有多忙,她待我总是特别的,对我嘘寒问暖,和我分享她生活中的一切,在我需要她的时候总能像救世主一般从天而降。
我也不知道在这夜深人静的漆黑里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倍感孤独,只是一颗心无法控制,像是灌满了水的海绵,一点一点,沉甸甸得直落下去…
或许是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漫长,而如果这等待的时间里又刚好遭逢了阴雨连绵,那么这漫长就会被更加延生出寂寞零落的滋味来。
我再翻了翻西姐的朋友圈,似乎关于我的任何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了。里面除了发了一些公司相关的,几乎再无别的其他内容。
原来公司上市这件事已经完全的占据了西姐的全部身心,而且让她身心俱疲。
是不是我太贪婪了,太敏感了?
我悲哀的想,我的心大概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瓷器,它竟然是那么的脆弱易碎。
我也很清楚自己现在什么也不能做,既不能去质问西姐,更不能透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因为这可能会让高强度工作的西姐崩溃。
默默的退出了朋友圈,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有些陌生,陌生到自己都不能接受。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和性格有关。外人面前装自闭,熟人跟前是话痨,越是亲密的人我越是尖锐,孩子气的我其实很多时候也让西姐深受其苦。
我开始开导自己爱是理解是包容,这样斤斤计较只能把爱人越推越远。
没法控制自己完全不去胡思乱想,我便随意找了一部鬼片,一个人团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或许恐惧能让暂时能消除疼痛。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
听到门铃在响,我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便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花枝招展的人,秋山今天难得穿了一件粉色大衣,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不少。bosco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去做了一个发型,看上去朝气蓬勃。
两个站在一起,担得起’金童玉女’四个字。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一脸惨白。”bosco一见我就开始吐槽。
被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身体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四肢无力,脑子发懵,这才反应过来:“昨晚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可能是有点着凉。”
秋山摸了摸我额头:“有点烫,你可能是发烧了,这里有没有体温计之类的。”
“应该是没有吧。”我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回答。
“我马上去买,再买点感冒药备着,不严重你吃点药就睡觉。”说完bosco就转身出去了。
秋山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惊讶的问我:“你房间里连水都没有吗?平常你都不喝水吗?”
“额,水应该是喝完了。”
“真拿你没有办法,一问三不知,真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过来的。”秋山一边吐槽我,一边穿上大衣,便直奔门外。
等房间重新安静下来,我有一瞬间恍惚,刚才不是在做梦吧。想了想,感觉不是。又莫名觉得秋山也是挺可爱的,明明发个消息给bosco就好,结果自己又要跑一趟。
重新躺回沙发拿起旁边的手机打开微信,一眼便看见了西姐的消息:“刚结束到酒店,晚安,梦里想你。”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那一瞬间我突然就和自己和解了,所有的纠结不过就是为了这么一句话。
我以前称不上豁达,但绝对是一个洒脱的人。现在竟也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是所有在爱河中挣扎的人都会渐渐的变得面目全非?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会为了西姐而改变自己,但我会保留一个底线,希望自己还是那个最初西姐喜欢的模样。
不想让西姐再分心挂念我,所以生病的事便对她只字未提。
浑身的难受劲突然都上来了,头密密麻麻的疼,好像有无树根小针扎在脑子里,痛,但又不知道从何拔起。
我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不知今夕何夕,更忘了身在何方,忽然一只暖暖的手掌轻轻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抓住。“西姐…”
嗓子已经是哑得不成人样了,这一声喊,惊动了身边人,也同样惊动了我自己。
客厅的小台灯啪一声亮了,被灯光晃到眼睛的同时我看到一张脸,和西姐一样白皙的皮肤,却有着和西姐不一样的柔软眼神。
是秋山。
“额头还是有点烫,我先去烧水,等下Bosco回来赶紧把药吃了。”秋山又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厨房。
“昨天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你没事干嘛在沙发睡觉啊?知道自己身体虚弱还不好好照顾自己,小心等秦西姐出差回来我告状啊!”
秋山很难得说这么一长串话,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个林妹妹般的身体,很容易让身边的人都变成老妈子。
“别别别,着凉而已。千万别告诉西姐,她公司事多,别让她担心了。”我吓得赶紧坐起来,激动的比划着。
“吴悠女士,现在你是病人,你有权保持沉默。”秋山可能是单纯的受不了我这副身残志坚的样子,让我乖乖闭嘴。
过了一会,bosco就带着耳温枪回来了,还乱七八糟买了一堆药。
“你这是把药店都给搬回来了吗?”秋山一边翻着bosco买回来的药,一边吐槽道。
bosco赶忙阻止:“哎哎,你别乱翻,我这买了好几种药,你别给我翻乱了。”
“你确定不是被人骗了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这么买药。
“放心,一会你就知道了。”bosco把耳温枪拿过来准备给我量体温。
“你这也太厉害了,都快39度了!昨晚还是一个好好的人,过了几个小时就能把自己烧成这样,我也是佩服,小时候没少用这个借口请假吧。”bosco看着耳温枪上显示的度数,忍不住对着我感叹。
“人都烧成这样了,赶紧去医院吧。”秋山显然是不信任bosco买的那些个大包小包。
“先吃点药吧。把烧退了就好,去医院还得挂号,看医生,说不定还得打点滴,折腾下来病不一定什么时候,人先难受死了。”
我十分赞同bosco说的话,赶紧点头,表示自己不想去医院。因为爸爸是车祸去世,所以我特别害怕医院的环境和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