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子我很早就买了,一直空置着。我们在一起后,我就一直想着装修好后和你一起搬进来住,后来太多事情耽误了。不过我想你也应该会更喜欢我们一起装修这个房子的乐趣,这是我们将来的家,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西姐牵着我的手走遍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这一番话更是触碰到了我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其实,在两个人的世界中,我从来都不愿意当那个笼子里的金丝雀,因为那是冰冷的,令人感到绝望的。而自己历经艰辛,共筑爱巢,才是温暖、给予人无限希望的。
“西姐,谢谢你。”我被感动和喜悦冲昏了头脑,多余的言语在西姐的这份心意面前似乎都显得苍白。
“这是给你配的钥匙,这个装修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你喜欢什么样的就装成什么样,实在有拿不定主意的,我们再一起商量。”西姐把钥匙和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我。
我收下了钥匙,把银行卡退了回去:“大老板这是做什么?想包养我?”
“想被我包养?“西姐逗小猫似的在我眼前晃动着银行卡。
“想包养你,开个价吧。”我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压低了声音,自认为十分魅惑的勾起了西姐的下巴,凝视她的黑眸。
西姐很不给面子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弯,里面装满了星辰大海:“我的小朋友学坏了。”
“我不坏,西姐不爱。“我一脸流氓的看着西姐。
我想,无论人现在身处在怎样的环境中,但凡心里还存着一丝对未来的期待,生命中那丝光亮未曾熄灭,我们就能负重前行。
后来回忆起来,这恐怕是我和西姐拥有的一段最纯粹的快乐时光,我们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义无反顾的奔向前方。
闹够了,西姐还是准备带着我回到酒店公寓休息。
路上车子不多,西姐开得很稳,偶尔侧过脸来看一看我,却又并不说话,只任由车厢里里那甜得化不开的气氛一点点地被空气糅合成一面铺天盖地的网,再铺天盖地地笼住了我俩。
我捉住西姐的一支手在唇边轻轻地吻住,望向她眼底的情思流转不定,眼神只是这样轻轻的一碰—整个人便忽如通上了电源的插头一样再也拔不开了。
回到住处,我迫不及待地狠狠将西姐抱在怀里,恨不能将她寸寸地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这熟悉的呼吸与香气,冥冥中指引着我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却终于仍是投入了这副怀抱,此刻,我想以我柔软的温暖,去滋养她更娇弱的爱情。
那时的我终于相信,即便是这个世界再荒凉,也还有一个人,她始终会陪着我,永不离弃…
隔天一大早西姐就没有了人影,留了纸条说要赶回公司开会。
我是被秋山的电话吵醒的,通过电流就能感觉到对方抓狂的语气,简直恨不得亲自过来把我从床上抓过去。
“好好,给我半个小时,到时候肯定出现在你面前。”我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默默的祈祷时间过的慢一些。
简单的梳洗打扮了下,终于出了门,好死不死的遇上早高峰,我为什么会脑抽的选择打车呢?女人乡,英雄冢,古人果然诚不欺我。昨夜的我完全沉浸在西姐的温柔中,把秋山的叮嘱完全抛之脑后。
堵车路上让秋山把资料发到我微信上,我才看到她昨晚和我的聊天记录,先是问了问我到没有
没有人回。
接下来是叮嘱我明天记得要早点公司,大家可能要开会。
没有人回。
最后是显示一个微信未接的语音电话。
依旧是没有人接。
我能想到秋山抱着电话一脸抓狂的样子,当真是美色误事,我深深的反省了一下自己。
我突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恐惧感,之前和秋山不熟悉的时候,我并不怕她,但是作为好朋友和工作伙伴,我这两天的作为实在有些过分了。
收回心神,我开始专心看项目的资料。
在公司附近的堵车位置,我提前下车一路狂奔回去,正好在门口撞上秋山正伸着脖子四处张望。
“开会吧,大家都在等你。”看到我的出现秋山先是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冷漠的说了句便转身进了会议室。我甚至看得出这种冷淡里还夹杂着丝丝悲伤和失望,这让我二丈和尚莫不着头脑。
从西姐身上得出的经验来看,这个样子不是单纯的生气,而是有一点点吃醋,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这怎么可能?一个西姐不够,还要再来一个秋山?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收回自己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我强迫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手头的工作中。
这个项目涉及到一些时尚圈的内容,因为我之前在那个圈子呆过,所以对于别人来说似乎有些难度,比如秋山,但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门道可钻。
落实了几个关键点,秋山总算是对我来了几分好脸色,这也仅仅是恢复了我们最开始认识的冷漠,我赶紧厚着脸皮让秋山陪我去吃海鲜。
到了店里,鲜嫩的海鲜秋山没有吃几口,酒已经喝了好几杯了,我偷偷瞄了一下秋山的表情,还是不对劲,虽然是我的错,但我认识的秋山不至于会这样。
“对不起,昨天我到家就忙着收拾东西,没有看手机(其实适合和西姐在胡闹,但这话是万万不可说的)。”
“是和西姐一起吗?”秋山仰头又喝了一口酒,一个眼神都懒得丢给我。
我努力压住自己的惊讶,脑中飞快的思考着,秋山怎么会知道我昨天晚上和西姐在一起,明明我很确定我们两个昨天晚上都没有发朋友圈,而且我们根本没有在室外逗留,被秋山撞上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难道是Bosco告诉秋山的?可这无缘无故的,也不太可能。
而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我要和秋山坦白我和西姐的关系吗?Bosco是自己猜到的,现在要是连秋山都知道了,那基本上离昭告全世界的时候也不远了。
不行,现在还不是告诉秋山的时候。
我选择避重就轻的回答:“嗯,昨天是她来接的我。”
“悠悠,你拿我当你的朋友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是有过一两次不愉快,但是慢慢的相处我很欣赏你的性格。”
我对着秋山眨巴了眨巴眼睛,这是事实,但我还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节点。
“在我的心里,我拿你当朋友,不仅仅是我的工作伙伴,所以我会关心你,会担心你的身体,会给你煲汤,但是你春节一次也没有联系我,我知道我可以主动找你,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春节在家比较忙,我基本谁都没有联系。”那时候跟西姐的关系剪不清理还乱,我自然是没有心思跟朋友打趣逗乐。
“可是你会联系西姐,昨晚我找不到你,我发消息给西姐,就找到了你,我好羡慕你和西姐。”秋山喝的好像有些醉了,红着脸趴在桌面上,估计她可能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我这个人一向不善于经营友情,这么多年以来身边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很多,我们可以一起共事,一起玩乐,相互陪伴各取所需,但谁也走不进谁的心。
这种所谓的朋友关系会在我们生活没有交集以后渐渐断掉联系,我倒也不会觉得可惜,因为总归前路还是会遇见新的过客。人生长路漫漫,最不缺的就是过客、看客,
曾经我也有过朝夕相处,没有秘密,喜怒共担,八卦不断的朋友,可最终我们疏远到每年只收到对方一条节日信息。在我看来,这样形式主义的问候就如身体上的疤痕,还不如干脆不存在,以免唤醒曾经的快乐和淡淡的悲哀。 �6�7
所以生活里,我极少主动去维系一段友谊,像Bosco这样比较主动欢脱的朋友显然特别适合我,原本我还以为秋山也是跟我一样的同类人。
“秋山,对不起,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还因为私事耽误了工作。“我抬起头来郑重地对秋山道歉。
秋山闻言,晃悠悠的抬起头来望着我,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不过,这个时候我反倒希望她没有听见去,也更希望她能忘记今晚我们所说的一切。
其实我懂得秋山的一切骄傲,也懂得她此时的落寞。
但我不希望她以后误会我们这份友谊是她求来的,是我施舍的。
我只是习惯了被动,习惯了随缘,不是我不珍惜,是我在学会珍惜之前,这份友谊,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
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有朋友这么直白的表达对我的情感需要,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同时又带着些许欣喜。
都说人的本性都是自私自利的,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但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中,就会具有社会性,或多或少都会渴望被人需要。当然,也可以把这叫做牵挂。因为我们和这个世界有了牵扯,才会畏惧死亡,珍爱生命。
我想,秋山以后或许会是我生命里的另一个牵挂。
看着秋山难受的样子,我也没有吃饭的胃口和兴致了。起身走到秋山身边,轻声问道:“秋山,我们回家好不好?”也不管她有没有回答,我招来服务员买完单。
便扶着跌跌撞撞的秋山往外走,平时看起来瘦得跟白骨精似的人,此时被我扶着扶着像根铁棒一样压在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