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吃饱了有力气,我躺在床上浑身是汗,昏昏欲睡,爽得不行。
此刻的我是吃人嘴软的我,因为一份参鸡汤,改变了我对周含章的看法。
他是个好人,只不过不太会说话。
我晕晕乎乎又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整个人都感觉好多了,不发烧不头疼,又是好汉一条了。
换了身衣服,收拾了垃圾,裹着大衣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正好遇见下班回来的室友,室友问我:“你好了啊?”
“我觉得是好了。”
他笑:“今天来找你那人是你老师?对你真好啊。”
老师?周含章?
“啊不是,就是刚认识的一个不太重要的人。”
我室友笑出了鹅叫:“不太重要?我看今天他背你出去的时候,被你吓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媳妇儿早产了呢!”
怎么说呢?
我这室友他没坏心眼,但是跟周含章一样,不太会说话。
“他?”我呵呵呵呵地笑了几声,“他性格差得很,才不会有媳妇儿呢!”
说完,我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周老师的参鸡汤,在心中默默跟他道了歉。
对不起周老师,我不该这么说您,您一定会找到一个貌美如花身娇腰软体贴入微的媳妇儿的!
大概因为我年轻,身体还是好,也大概是因为我天赋异禀,有自我修复的特异功能。
当然,也大概是因为我打针了,而且吃了一顿昂贵且好吃的参鸡汤,总之第二天我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我这人,病一好就琢磨着工作的事儿了,闲不下来——好吧我承认,其实是因为穷,不得不继续拼命工作。
一大早我去了公司,跟组长简单汇报了一下周含章这边的进展。
“我已经知道他新书的书名了,所以胜利应该就在眼前了。”我们年轻人,真的很容易盲目自信。
不过组长听到我的这句话之后也就只是对我笑了笑,没有打击我,他可真是个好人。
组长问我:“他新书书名叫什么?”
事实上现在的书名并不意味着什么,很多时候这些作家老师都会反复修改文稿,不仅文稿内容会变,连书名都可能变得十分离奇,离奇到你都想不到它最初叫什么。
总之就是,初稿的名字和出版的名字不说一模一样吧,至少也是毫不相干。
上面那句话要是拿给我组长看,他一定会甩我白眼,因为严格来说……行吧,就算不严格来说它也是个病句,但这是我们年轻人最近很流行的网络用语,暗藏玄机,字字都充满了嘲讽。
我们这代“网络冲浪人”对文字的拿捏真的非常厉害,语不惊人死不休。
“说话啊,叫什么啊?”组长见我半天没出声,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回魂儿了!想什么呢?”
“我不能说。”我胆子是真大,竟然以下犯上,跟我的组长大人玩起了神秘来。
组长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啊?”
“我得保密。”我说,“周老师只告诉了我一个人,所以我要给他保密。”
我能感受到组长的震惊,他大概以为我脑子烧坏掉了。
“白未,你想什么呢?”
“组长,我今天要去周老师那儿,”我这人一直都不是什么能守住秘密的人,为了不说露了,只能先跑路,“你等着我给你带好消息回来吧!”
于是,我在组长看傻子一样的注视下逃走了,下楼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因为这个我被扣了绩效扣了工资或者被劝退了,周含章可真的就欠了我一个超大的人情。
不过他那人那性格,估计就算知道欠了我的也不会还。
他不是人。
他不通人性。
天还是很冷,我大病初愈,没骑我的电动自行车,坐公交车去的周含章家。
公交车在山脚下停稳,我一下车差点儿被呼啸着的冷风给直接掀翻。
当我缩着脖子迈着步子艰难地往山上走时,我满心想的都是:周含章,我可太宠你了。
不过周含章这人可能真的是上天派来祸害我的,我还虚弱着呢,他就又给了我一记重拳——当我费劲地上山时,他又开着车载着美女下山了。
周含章的车停在我身边,我们俩对视,然后我瞄向坐在他身边的美女。
还是上次见过的那个,他们俩似乎很熟啊!
周含章问我:“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锻炼身体啊,冬天登山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磨练意志。”
显然我在胡说八道。
显然我有点儿不高兴了。
我不高兴的是,我辛辛苦苦去看他,他却跟美女亲密互动,而且我来找他这么多次,他都没说特意送我下山,果然,周含章是个老色批,对我那么狠心,对美女怜香惜玉。
我说:“周老师再见,我继续健身了。”
说完我气鼓鼓地继续往山上走,也不知道走个什么劲儿。
不过下一秒我就被周含章叫住了,他说:“小白!上车!”
小白?
他也看《蜡笔小新》吗?
我回头看他,发现他从车上下来了。
周含章这人真的不做人,他拉着我的围脖把我拉到了他车边上。
他给我开了车门,让我坐进后面。
“勉为其难给你个面子。”我发誓我本来不想上车的。
坐上车之后,前排的美女回头看我,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我说,“我是周老师的仰慕者。”
她笑得特漂亮,美女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她说:“你好。”
周含章开车下山,像上次那样,把美女送到了公交车站点就让对方下车了。
美女下车前很认真地对周含章说:“含章,你再考虑一下吧,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我这一听,很暧昧啊!
周含章没表态,傲娇得很。
美女走了,我凑上去抱着驾驶座的座椅探头对周含章说:“周老师,那是你女朋友吗?”
周含章抬手一巴掌呼到了我的脸上,冷酷无情地说:“坐回去,闭嘴。”
我翻了个白眼,坐回了后排座位,之后周含章就把我载到了医院,抓着我打吊瓶去了。
他好像我爸。
我真的搞不懂周含章这个人了。
说他不通人性吧,他时不时还挺会照顾人的。
但要说他是个好人,偶尔他也真不做人事。
我打针的时候累,就想靠他一会儿,结果他直接把我推到一边,让我好好坐着别碰他。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我是病人,我不能生气的,生气不利于伤口愈合——我是说我心上的伤口,真的,年纪轻轻的我已经被他伤透了心。
周含章陪着我坐在那里打吊瓶,我还惦记着刚刚那个美女。
美女是真的美女,长得漂亮气质好,怎么说呢,不知道她为什么看上周含章。
不是说周含章不好的意思,周老师拾掇了一下自己之后是挺帅一叔叔,但他性格不好啊,性格不好说什么都白搭。
美女应该被疼爱,而不是整天跟这个男人受气。
我说:“周老师,没想到您桃花这么好。”
“我家没种桃花。”周含章今天似乎是有备而来,他竟然随身带着本书,我打吊瓶的时候他就坐在一边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