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嘉在码头外车上等我,我上了集卡车一起去堆场提箱子,到了地点后,龙门吊司机吊起箱子一直不落车上,我就听到他在上面大喊牌子牌子,搞不懂什么意思,问了别的提货司机,原来是当地车辆的车头顶上必须有喷绘的车牌号,便于吊车司机识别,我只好卸了车牌举给吊车司机看,他才落了箱。
当地的代理看到箱子提好了就走了,我也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结束了。谁知出码头闸口的时候,武警又把我们拦了下来,说我们的车是外地牌照,没有在港口备案,不可以把货提走。那怎么备案呢?小武警说完流程后我都无力了,按照这流程,又要拍照又要各种审批,还得要当地的货运公司挂靠,真不可能完成的。
嘉让我先进车,说不行塞点钱给武警吧,我说你看他那样,也就是十八九,他肯定不敢收。嘉说那问问他们领导吧。这样,嘉去找关口武警的负责人,我去找码头公司的相关业务负责人。一位员工接待了我,让我直接去找他们部门经理。我进了经理办公室,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说明了相关情况,他说我们这可没有这样的先例啊。反正怎么说他就是不松口,我要崩溃了,也不能直接塞钱吧,万一搞砸了连挽回的机会都不存在了。
尼玛,天不绝我,我看到他办公桌上的一个笔架有我们学校的校徽。我说您是大连xx大学的?经理说嗯,我喊了声师兄,他眼睛也亮了,问了我是什么学院哪一届的,好嘛,续上了。说青岛港的董事长也是咱学校的,这好多呢。
关键时刻,学校圈还是起了作用。师兄陪我下到闸口,嘉也在和貌似小武警上头的军官在交流,师兄过去跟他们交代了几句,放行了。
千恩万谢,我和嘉开车走了。没了外人,不用矜持,我也不顾嘉在开车,直点他肋骨一侧的痒痒肉,嘉就躲着,我说嘉你跟那位怎么谈的,嘉说他套出了那人想要两条好烟的意思。说还是我了得,名校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啊,我扭头装作要咬他,啊呜。
码头出来就上了高速,我俩直接回去了。
到我们那,已经是7点多,我和嘉吃了一份啤酒鸡。嘉跟我回去住。洗漱完,我俩躺在床上,我一只手支起脑袋侧看着嘉,又学范伟的口气:谢谢啊。嘉刮了我的鼻子,傻子,我又没做什么。我说真的感谢你的,起码咱俩一起我安心些,要是真派个纯司机,我更发蒙了。
嘉说咱俩没有这么见外的话,然后我就睡着了,折腾一天。
这件事情不久后,我提了部门经理,那位随车押货的车老板成了我好兄弟,以后我做能做些主的时候我都倾斜他。
日子平静的过着,工作的小步上升,我不再想和嘉怎么样怎么样的事情,这小半年确实没有什么过头的事情再发生了。
直到,直到,年末我接到了涛回国的电话,要来看我的电话。
涛要来了,我好开心。前文已经详述。
因为部门的人都是刚刚来,负责开车的董哥还兼着办公室主任,比我大16岁,大假期的,我怎好意思麻烦他。我跟苏总讲元旦我想借下部门的车接个朋友,我说嘉嘉,帮我去接一位好朋友呗,还要去送我们到东海洗温泉。嘉说谁啊,看你乐的口气都变了。我说我高中同学,刚从日本回来看我的。嘉说靠,国际友人啊,要我找车吗?我说跟苏总说好了,借我们这的车使使。
然后就是知道了涛云一起来,我又很烦。
元旦早晨,嘉一早就到我这来,还祝我新年快乐。我心想这真叫快乐。不过我还是装作没有事的样子。
涛和云上车后,嘉忽然对涛说你不是……。我赶忙偷偷踢了嘉一下。嘉看了一下我,没再说话,可能涛也没反应过来吧。
我去,我大意了。
我送涛去日本的时候那两张放大后的照片,我俩的合影在我电脑旁,涛的单人照在我的床头。我习惯那样的摆设,因为涛本是我命中的一部分,我打心里认为那就是常态,那照片就该在那。
泉知道我当时去北京送涛,我告诉他我去送朋友。
后来玲也问过我这谁啊,我说是我好兄弟,过命的好兄弟。
嘉也多次看到了,只是,他没问我。
他一次也没问过我。
第二天嘉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他取消温泉行程。
第三天嘉和我一起把涛和云送走。
嘉要跟我一起上楼,我拒绝。嘉楞了一下,可能觉得我的口气有点硬,他没坚持就回去了。
一直过了一周,嘉妈妈打电话说想我了,让我周六过去吃饭。
吃完午饭嘉让我去他房间打游戏,我说公司还有点事,得回去处理下。就回自己的住处了。
我总觉得嘉要问我什么事情。
刚回到住处躺了一会,就听到敲门声,泉看门。
听到了嘉的声音。
我赶紧侧着身子装睡着。嘉进来了,坐在我边上。
这时手机响了,嘉拿给我。我只好坐起来准备接电话,尼玛,来电显示是嘉的号码。我就笑。
你不是去办公室了吗?
是啊,去了啊,刚回来
我一路跟着你呢。你怎么老是躲我最近?
哪有啊,你胡思乱想,我又没害你骗你,干嘛躲你。你跟踪我,怎么,撬我客户啊。
嘉问我元旦你同学怎么走的那么快,没多玩几天。我说人家着急回日本啊。
你摆在这的照片呢?怎么没了?
我说不想摆了。
嘉说我:你打电话给我去接人的时候,强调都变了,我都感觉电话那头你都开花了。可是你去接他们,脸一直阴着,我可从来没见过你那副样子。等你送他们走的时候,车都不下了,你这是接待好朋友的状态吗?咱俩认识一年半了,我可从来没觉得你是这样冷的人。
我还是淡淡的说嘉你想多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很私人的事情,和别人都无关。
嘉也是很淡淡的说:我也是别人啊。
我不想跟他啰嗦了,走到客厅看电视,泉在洗衣服,嘉也不好再追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