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与地板接触的那一瞬,除了清脆的“砰”之外,我还清楚地听到到脑子内部嘶嘶的震荡声。这一刻,我似乎进入了空白之境,轻飘飘地只能感知到自己。这样的状态,我从未有过。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我想伸手抓住什么,又找不到任何着力点....
“景儿,景儿…”我听到有人在喊我。
这声音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原本无形禁锢着我的真空,渐渐清晰。是华年。
“嗯…”睁开眼,同时后脑勺也传来一阵痛。我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景儿。”华年搂住了我的脖子,力道重得有些吓人。她的身子微微发抖,耳边传来哭腔:“你刚才吓到我了。那会,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以为……”
“没事儿。”我拍了拍华年的背,安慰道。后脑勺处传来的异样和痛楚让我又皱了皱眉。
“痛不痛?”华年放开我,轻轻地替我揉了揉脑袋。
“不痛。”望着华年微红的眼,我只得尽量诚实些,于是改口道:“还好。”
“好了,不哭。旁边这么多人呢....”我望着一旁聚集的一群队友,低声对华年嘀咕。
“嗯。”华年轻声应道。
……
“小爷,你还好吧。话说刚才那个三分太帅了!”章茗咧嘴笑道。
“对呀,阿景,多亏你刚刚那个进球,现在我们应该稳赢啦。”小马也夸赞道。
“还剩多少时间?”我问。
“21秒。”章茗回答说。
“好。最后21秒,防守!”说着,在华年的搀扶下,我站起了身。
……
见我们这边已经无事,裁判宣布比赛继续。
即便时间我们已经领先了4分,即便时间只剩下21秒,但是我们仍然认真拼命地守住了对方最后一次进攻。也许是意识到大势已去,对方最后一波组织的进攻并不强势,甚至在这个21秒内连出手投篮的机会都没有。
随着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比分被定格在了59:55。
我们赢了。
面对这场历史性的胜利,场外休息区的队友们、同学们、观众们兴奋地欢呼,场内的我们欢笑、击掌、拥抱。这场比赛的胜利来之不易,能走到今天并迎来这样的结局更是无憾。
此刻,大家这般欢喜的模样似乎让一切的付出都有最满意的答案,望着章茗挽着大雪笑,琪岚抱着华年哭,我觉得有说不出的恍惚,恍惚的视线,恍惚的意识......
“那个,对不起…”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点。这么一甩,后脑勺又荡来了一阵剧痛。我咬咬牙,倒抽了一口冷气。抬起头,是对方十号,也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你怎么样,没事吧?”虽是对手,但是这份关心却是真诚的。
“嗯,没事。”望着一脸歉意的十号,我扬了扬手作罢,毕竟球场碰撞也在所难免。何况,我们还是赢球方。
和十号又说了几句,恍惚感又泛起,我便寻机打发走了她。
十号走后,华年便来了。
“景儿,我们赢了,开不开心~”我刚恍惚间见她似乎眼睛还是红着的。还没瞧仔细,华年便抱住了我。
“嗯,开心。”我抱住华年,想圈紧一些,手臂却有些使不上劲。也不知道是昨天累的,还是今天累的。
“刚才,琪岚抱着我哭惨了,第三年了我们又重返了巅峰!景儿,谢谢你,谢谢!”说着别人哭惨的华年,也透着落泪时的鼻音。
“嗯。”我沉声地应道。同时,眩晕感一阵一阵地越来越强烈。
“景儿,晚上我们去吃大餐好…..”
“年……晕……”
第200章
那天,我先后两次吓坏了华年。第一次是摔倒在地一动不动的时候,第二次是说完“晕”整个人重心挂在她身上的时候。还好没有晕得彻底,缓了两分钟就便被唤醒了。
醒来后,华年急,要我去医院检查检查。我不依,我说:我不喜欢医院。最后,华年妥协。
至于,原本想吃的大餐,也因为赛后的疲惫,被我们推迟了。只是我和华年及琪岚还有小马四个人,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常吃的小馆子里点了份招牌蛋包饭垫胃。不过我有些反胃,没怎么吃。
“年,等会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我先回寝室洗个澡。”饭后回去的路上,我对华年说。
“那晚上呢?”华年问。
“晚上我就在自己寝室睡了。明天一早我有早课,你多睡会。”我说。
华年侧过脸,打量了我半晌,缓缓道:“我不放心你。”
我拉住了华年的手,慢下我们俩的脚步,让琪岚和小马并肩走在了前头。直待两人的背影跟我们隔开一小段距离,我才转身拥住了华年。
“真没事,不信你摸摸?”我牵起华年的手放在我的后脑勺。
“景儿,你太爱逞强,又能忍,摸摸又没用。”说着,口嫌体正的华年还是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问:“有点肿,疼么?”
“嗯,不疼。”我闭上眼,皱眉回答。
“晚上放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华年说。
“好。”我的耳根有些发烫。
“还有,下次别再这么吓我了。”华年的语气轻得像是在后怕。
“嗯。”我应下。
说完,华年在我的耳边熨下一个吻。
前面的琪岚和小马已经走远,这条路上黑得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走到生活区门口的三岔路,我和华年及琪岚告了别,至于小马则先一步离去有事。挥手告别后,华年仍不放心地回头望了我一眼,见我淡然地微笑招手示意我安好,才缓步地离开。
一转身,往回走,我便敛了笑。后脑勺仍然泛着轻微的疼痛和麻木感,刚才让华年摸的时候也难受,但是不摸她又怎么会放心。
思忖一番,我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没等接通,又按掉。算了,休息一阵就好了。
回到寝室,没人。对了,好像听弯弯和小平说起过今天要去买衣服的。于是,我也懒得开灯,脱下外套穿着球服就倒在了床上。
没躺一会,头又有些晕,并且莫名地想吐。直到恶心战胜了眩晕,我才不得不起身,奔进洗手间边呕边咳。因为,费劲了仍呕不出什么东西,又加上咳得厉害,我的脑疼得一个头两个大。
从洗手间出来,我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刚闭上眼,手机里便传来了一个微信提示音。我没有看,也看不动,索性就放着没理。想着可能是华年的微信,于是又摸索地找到手机。刚打开,一个电话便响起了。犹豫了下,我还是接了起来。
“刚在手术,怎么了?”亲切的声音传来。
“嗯,没事儿,就是打个电话给你。”我说。
“听你怎么不对劲,出什么事儿了?你不是说你周末跟华年去上海了吗?吵架了?”对方问。
“没有。提早回来了,今天有比赛。”我解释。
“受伤了?”对方问。见我沉默,他像是笃定了我受伤一般,又补充了一句:“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讲的,如果你不想你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儿,你就老实跟我说!”�6�5“哥……你别跟你爸爸妈妈讲…….”我难受得有些哽咽。
“别哭,你伤到哪了?”
“我摔了后脑勺,现在……”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你真的是胡来!你身体什么状况你不知道吗!!”这个在电话里气急败坏的人就是我的哥哥,景峄。
“你别告诉你爸妈,还有,别告诉华年。”我说。
“知道了。跟我说说现在有什么症状……”除了是我哥哥,景峄还是个医生。
了解事情之后,景峄医生的本性就出来了。甚至,我都有点后悔告诉他这事儿。啰嗦了好一阵,我们才结束了这段长达20分钟的对话。挂了电话,翻开微信华年说自己已经到寝室了,并让我好好休息。
隔着屏幕,我似乎能想象得出华年此刻的神情。于是,我给华年回了电话。
“见你这么久没回,刚想打给你呢,人怎么样?”华年问。
“都好,就是有些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