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答案。”我不愿赤裸裸地再伤害一次已经遍体鳞伤的一菲。我知道她知道我的答案。一菲了解我，她知道我认真时的样子，知道我做了决定后的态度。正因为她了解，所以这次才会这般歇斯底里，这般失控。因为，我认定了华年，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她对你好吗？”一菲目光直视前方，语气有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抖，问道。

“好！”我坚定地点点头。

“真的决定了，非她不可？”一菲追问道。

“非她不可！”我地语气充满肯定。

“输了，是输了……”一菲无力地晃着头，整个人显得极度落寞。说完，一菲便站起身来。

看着一菲迈开步伐的背影，我忙站起身，问道：“你去哪？”

“给我些时间接受吧，这段时间先不要找我了。”说完，一菲便拖着寂寞的背影远去。

我一个人在楼梯上坐到下课，才回去。到教室时，一菲已经收拾了东西离开。桑儿看着我，一副发生什么事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不论是一菲的那一耳光还是一菲对我说的话，我都不能告诉桑儿。站在桑儿的立场上来说，知道这些后势必会纠结自己以后尴尬的处境。同时，这又何尝不是对一菲的二次伤害。因此，我对桑儿摇摇头，然后坐回位置，心不在焉地听着课。我想一菲会想通，并作出最后顺从自己心意的决定。不论这决定，是去是留……

另一方面，理智和本意同时劝诫我，这事不能让华年知道。因此，这件事，我终究没有跟华年讲。我一直认为，并不是坦白所有的事情就是最好的真诚。真诚应该是给对方安全感与依赖感，更应该是相信自己能够处理好不必要的麻烦，给对方一个舒适的相处空间。最重要的是，我不愿看到华年知道我挨了一个耳光后心疼或是气愤的样子，更不愿看到我们之间由此产生的不必要的罅隙。

第四十八章

晚上，我一个人在江边骑行。江边离我的宿舍大概七八分钟的车程，离华年宿舍大概4分钟左右。下午起，我就没有见过华年，下课后，我也没有找她。想一个人静静的我，不自觉地就来到了江边。江边的风很大，零零散散地会有一起散步的情侣，还有几个摆地摊卖袜子的学生。江边光线不是非常明亮，却也不会显得格外阴暗。比起明晃晃的强光，我反而比较喜欢这种朦胧的视觉。

我停下车，倚在栏杆上，远眺广阔的江景，沉静的江面在我摸不到、看不清的地方与天连成一线。稍稍微微抬头向上，便是漆黑的夜空，我看着那轮半掩在云层后面的苍月，心头浮上一阵荒凉。月亮，守在一个方向，会不会也曾孤独。我转过头，视线定格在左前方的跨江大桥上，桥上是一辆辆亮着光灯的车在疾驰，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到哪里去，只是从我眼前经过而已。广度、高度、速度，往往会让人产生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此刻，我更有一种无家可归地凄凉，我的家在哪儿？原来我也想家。

“So I won’t hesitate，no more no more，It cannot wait，I’m yours…… ”口袋里传来手机的震动感，铃声随之响起。我并没有着急接，只是静静地听着这首歌，如此应景。

“你的手机响了。”一旁的路人以为我没发现，便善意地提醒到。

“哦，谢谢！”我给对方道了声谢，然后拿出手机。那一刻，我突然不再迷茫，因为我找到了回家的路。我凝视着屏幕上那串熟悉的数字，按下接听键，温柔唤道：“年。”

“景儿，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华年问道。华年来电我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接起，像这次让她等这么久，以前几乎没有过。

“因为我在学歌啊。”我笑答道。

“嗯？什么歌”华年有些好奇地问道。

“《I’m yours》。So I won’t hesitate，no more no more，It cannot wait ，……年，I’m yours。”不顾路上的行人投来目光，我便轻声哼唱起来，深情投入。

“傻瓜……”华年被我没脸没皮的表白弄得有些羞怯。

“我插个耳机。”说着，我便迅速地插上耳机与华年继续通话。与此同时，我也骑上车，往华年的宿舍楼骑去。

“好了。”我清声道。

“嗯，好。”华年柔声应道：“对了，说正事。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我问。

“我们体育老师想让我进校队，你觉得我要不要去？”华年试探地问道。华年选修的体育课是羽毛球。由于华年的羽毛球技术十分出色，很受她任课老师的欣赏，因此任课老师便邀她进入校队。

“你怎么想？”我回问道。

“我挺想去的，但是去了之后打篮球的时间就少了。而且……”华年的话说到一般便没有了声音。

“而且怎样？”我平静地问道，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容。当然这个微笑华年无法看到。

“而且我就不能经常陪你了……”华年顿了顿，轻声继续道：“我不要……”

华年的语气里有撒娇的感觉，听得我暖洋洋的。我一本正经地问：“我的意见很重要吗？”

“当然！不然我纠结什么？”华年回得很果断，又问道：“那你的意见呢？”

“既然我这么重要……”我卖了个关子，继续说道：“那你去吧。如果你担心见不到我，那每次训练我都陪你吧，好不好?”

“不要。这样太累了。”华年拒绝。

“傻瓜。你训练都不累，我一个坐板凳的有什么累的。”我笑道。

“那也不行，你自己也有事情。你在那陪我不是浪费时间吗？！”华年仍旧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