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孔枫,连里决定让你去连部帮文书登记一些材料,你慢慢熟悉一下他的工作,你知道的,连里当初把你从新兵连争取到我们连,是要你接老文书的班,你字写的好,上到了高中,人也机灵,新兵连时期你的日记也写的最有条理,最细心和细致,,,”
听班长一说,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连的老文书到年底就要退了,枫子要从今晚开始有空就要跟着老文书多去熟悉相关工作,还要辅助他做一些事情,本来有一个通讯员,但是这个老文书说这个通讯员尝试过帮他做一些文书的工作,一直接手不好,所以决定让孔枫提前去熟悉,但枫子白天照常要参加训练和执行任务,每周抽出两个晚上去帮老文书。
班长说完命令,要孔枫今晚就去和老文书打个照面,熟悉一下。
“是!”孔枫一边答道,一边疑惑而不安的看着我。
我只好对他挤了一下眼睛,让他赶紧过去,不能耽误啊!
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个老文书的脾气如何,他会不会刁难新来的,,,,,,所以刻不容缓,必须给老文书留下一个尽量好的印象。
107,
“赶紧去吧!熄灯前回来!”班长抬起头,终于看了孔枫一眼,一边把刚整理好的资料递给枫子。
班长是终于抬头,正眼看了一眼孔枫,
但是,但是班长只看了孔枫一眼,并没有看我!
他说完话,又低头继续看着桌上的资料。
我草!就好像我是空气一样!
瞬间,我的心里头顿时有一种莫名的悲哀感!
枫子走的时候,刚走出去,又折了回来,
他躲在门口,一只手像个僵尸一样摆来摆去,
然后在那里给我打哑语,做手势,,,,,
我看了好久,后来终于看明白了,
原来他是叮嘱我要管住我自己嘴,最好不要乱说话,以免激怒班长。
我赶紧朝他点了点头,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敢快去,去晚了要是那个老文书摆架子,要找你的麻烦,那你孔枫就惨了。
接下来,
就是我和班长两个人在宿舍的安静时间,
这样的安静,不是我所想要的,
安静,安静,还是安静!这样的安静,
安静的紧张!安静的压抑!甚至,
安静的让人窒息!
108,
班长不看我,我也不敢说话,
其实,这个时候,我看着时间也不早了,
心里寻思着,想替他去把洗脚水打来。
不管他是否要骂我,或者惩戒我,我都认了,自己做错了事情,不能怪班长,我照样应该把他热水打来,因为他对我有恩,有照顾,我不能因为自己犯错,而遗忘他对我的招抚。
虽然,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不发话,我也不敢动,
我想问,又不敢问,
我更想起了疯子临走前叮嘱我的,要我不要乱说话,
我怕我一开口,就会激怒班长,换来他对我的一声大吼!
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和我说话了。
班长终于站了起来,把桌上的资料收拾完毕。
“你还杵在这干啥?还不乖乖赶紧到床上挺尸卧倒!走了一天了,不累吗?”
他语气非常硬,听不出是命令还是在关心。
“班长,我想给你打完洗脚水再睡觉!”我依然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随你!我出去了!”他语气冷冷的,边说就边一个箭步走到了门口,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我只听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而班长也早已迅速消失在宿舍门口。
我呆呆的看着班长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109,
枫子去连部老文书那里了,班长也莫名其妙的出去了,
我一个人呆在宿舍里,不知道要干啥才好!
我一直不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直到陈建串门回来,我才回过神来,陈建从他老乡那里拿来一些吃的,
他分给我一个火腿肠和卤鸡蛋,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搭着话,
根本没有心思和他认真聊天。
突然,我的视线看到洗漱架下的水瓶,
我一数,一个不少的都笔直的排放在那里。
我马上眼睛一亮。
对啊!班长没把他的水壶带走!那么就意味他出去找人的时候,并没有去顺路打水,而是默认让我给他打水的。
想到这里,我竟然欣喜的像小孩子一样转悲为喜。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在家里犯了错后,突然得到了父母和家人的原谅一样的破涕为笑。
班长自打我当兵以后,就一直陪伴着我,关心着我,虽然新兵连的时候对我很严厉,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我才能迅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战士,我对班长的感情,其实有一种对兄长的感情。
110,
想到这里,我便马上拿起水壶下了楼,往锅炉水房奔去,
一路上,我穿过花圃路和转盘,在再从营区左侧大路转过树林,这样到水房会比较快一点,
我们刚下连队的时候,在前期很长一段时间,热水供应是非常有限的,
只在晚上晚饭到晚点名前的阶段供应热水。
越到后面水温就会越低,有时候甚至都没有热水了。
所以,我必须加快速度。
我三步并两步的终于奔到了水房,一路上又怕走的太快被纠察给逮住,到了水房,也得稍稍排队,
最终,我还是很顺利的,挺快的打到了热水。
不过,一路上走大道的时候,很多人仿佛都认识我,尽管我对他们并不是很熟,但我能感觉到,他们纷纷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甚至我接水的时候,也有一些战友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知道,他们在看热闹,就好像在看猴把戏一样。而他们要看的这只猴子就是我!在这些人眼里,我只不过是个小丑而已。
这一些必须要多亏了庄熊,他给我的卖力宣传,他成功了了,我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迅速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孬兵,一个走路不堂正,而是要靠着像狗一样的爬着巡逻的姿态去执行任务的孬兵,,,当然他还添盐加醋的说了其他什么,比如我是个势利小人,我巴结了班长和排长,送了多少礼,拍了多少马屁,我性格是多么狂妄目中无人,还竟然敢动手打老兵,,,,这让我在新兵里低人一等,更让我成为了老兵圈子里的众矢之的,杀鸡儆猴的道理,老兵们迅速需要一直鸡来杀一杀,以便确保和强化他们老兵的地位和尊严,虽然并不是所有的老兵都是这样,但是还是有一小搓老兵在不久后,相继开始拿我磨刀了!这是后话了,因为还有更难听的。
当我打好水,回去的时候,一路上,有三个念头堵在我心口,让我感到难受痛苦和窒息。
第一个,我在揣度待会回去见到班长,我该怎么说,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第二个,我的心里也在担心枫子和老文书的首次会面会不会顺利,他会不会被欺负和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