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外映进来的月色洒在他床位的一角,刚好我能看清他的脸,他眼睛一眨一眨的,隐约间还能看到他的睫毛在动,虽然我们挨着床铺睡觉已经很多天了,但是我这还是第一次在晚上,在月色里,仔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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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我第一次在晚上真认真而且安静的看他,估计他也是第一次在晚上看我吧。
由于他是侧躺着的,屈着身子朝向我,而我也是躺着的,我突然发现躺着看他和白天站着看他,样子不一样,此刻的他显得更沉静而温和,那眼睛就好像月色一样看着而我,没有任何杂念,那两道剑眉浓密有致,就这样其实我俩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想,就看着对方,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安宁内心很温馨很安宁。
我呆呆的看着他,
他也目不转睛的而看着我,
过一会儿他轻声问:“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我“嘿嘿”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
他急了:“你笑什么?难道你看到的我是一只鬼吗?有什么好笑的?”
我忍住笑,又不敢大声说的:
“我看到一个很好看的女鬼在看着我,你说我是该怕呢?还是该喜呢?”
“找打是不是啊!”说着他隔着被子给我踢过来一脚,以示愤怒!
我也是个孩子气,随即也不服气的又回了一脚给他踢过去。
就这样,我们两个非常幼稚的他踢过来一脚,我又踢过去一脚,,,,,,,
我们这几个回合下来,床架子突然动了几下,
不一会儿,底下的班长“嗯,,,”的翻了一个身,不知道他是做梦呢,还是在警告我俩,
吓得我俩赶紧呈速冻饺子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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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着班长的呼噜声又再次想起后,我们才敢继续聊天。
“你说,刚才看我干啥?”他用手指头敲了敲我的脑袋,故作凶狠的质问我。
“那你看我干啥?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反驳到。
“明明是你呆呆的先看我的吗?”
“你怎么判定是我呆呆的先看你呢,怎么不说是你先呆呆的看我呢?”我又嬉皮笑脸的说。
“好吧,你赢了,别拌嘴了!睡觉吧!”他收起了笑容,手也从我的脑袋上收了回去。
,,,,,
“草!这么小气,和你辩两句你就变脸,,,,”我嘟囔着。
他没反应。估计是在装死!
‘
唉,那个时候十七岁,真的够幼稚的。
过了一会儿,我只好又试探性的问到:
“喂,死了没有?没死就给我“哼”一声,或者给我放个响屁也行啊?”
安静,继续安静!
没反应,继续没反应!装死,继续装死!
问了几声,他也不搭理我,
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只好用腿隔着被子又去踢了他一下。
没反应,依然没反应,装死,继续装死。
窗外的月色是如此美好,可宿舍内的我却是如此的暴躁。
没辙了!我只好让踢腿动作升级为暴力型的2.0版,加大了力度继续踢他,,,,
没反应,依然没反应,装死,继续装死。
老子就不信邪了,你会没反应,
于是,我就稍微爬起来一点,
摸到他的被子边缘。
然后,
我就把我罪恶的右手,慢慢的,伸进了他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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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的把手伸进去,
好家伙,这小子的被窝还暖烘烘的吧!
嘿嘿!
在我摸到他的胳膊后,我继续往里探,直接摸到他的腋窝部分,
然后开始用手指猛掐和挠他的腋窝,
,,,,,
哈哈!
我要让你小子痒的很有节奏感!这一下,他憋不住了,终于投降了!
真特么的苦逼的啊,我俩乐的不可开交,却又不敢大声笑,因为怕吵醒其他人。
我都是压在他身上的被子上,把头鼻子和嘴巴埋在被子里狂笑,这样可以闹的动静稍微小点,
而他呢?他也是蒙着头在被子里被我挠的乐不可支,,,,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俩肚子笑疼了,终于消停了下来。
“枫子,你刚才干嘛装生气的样子,吓我一跳,我以为我真的开玩笑开的不合适呢?”我追问他。
他把我手从被窝里拿出来,然后推着我回去躺好,接着又把我的手又塞回到我自己的被子。这山岭里,初春晚上还是有些寒冷的,只穿着绒衣,班躺着,不盖被子,还真的有一丝丝含义。
“把你的爪子放回去吧,别搞感冒了,明天咱们都要跟着老兵去巡逻呢,要记很多线路和军标。我刚才逗你玩呢!我不会生你气的。”说完,他自己也安安稳稳的躺好了。
“没事,我体能比你还好,不会感冒,明天我会见机行事的,也不担心那兔崽子整我”我自己给自己鼓劲。
“不用太担心,那小子也就是个窝里横的货色,闹不出多大动静,要是真干起来,你发起狠来,他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他估计就是想要个心理上的优越感!”
“好,我知道了,你也不用担心了。我们都睡觉吧”我也有点困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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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纳闷了,忘记他刚才问啥了:“回答什么啊,我忘记了。你再问一遍呗!”
“刚才你用一副看鬼的样子,好像不认识我一样,盯着我看啥?”他依然还没忘记刚才那个问题。
其实,我自己也忘记刚才在看什么,在想什么了,不过他那双眉毛,侧躺在那里,我看着确实很舒服。
“我在看你的眉毛,外面的月亮照进来,我看着你那眉毛好像特别有精神,和白天看的不一样”我不得不压着嗓子回答他。
“是吗?那你也和白天看起来不一样呢!”他认真的说。
“我是不是在晚上变得更帅了?”我厚颜无耻的求赞扬!
“见过不要脸的,也见过不要脸皮的,但没见过你这样的,既不要脸也不要脸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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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在这样的互相挤兑和“谩骂”中慢慢入睡了。
这一晚应该是我下连队后第一个睡得特别甜美的夜晚,
不,准确来说,不光是我,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留存在记忆深处难以忘怀的一个夜晚。
这个夜晚我们很幼稚,还很青涩,内心热情却清澈若水,就好像这一晚的月色一样皎洁透明。
年轻的心,谁不曾柔软过,但是我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我的心却从未柔软过。
而对于枫子来说,他起码柔软过,而我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