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周耿显然没相信我的话,但是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反驳的借口,他只是突然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站不站夜岗,只不过,现在晚上有时候去操场加练回来的时候,经过大门口,我就会不自觉的抬头看看你和小平这间宿舍的窗口,每次无论我训练的多么晚,都能看到你们房间的灯是亮着的,我就感觉心里很温暖很踏实,心里也挺高兴的。”
我听完了,觉得心里颤了一下,只好回答他:
“真的吗?那你这几周怎么不上来找我们玩呢?
【21,】他有些腼腆的说:“我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想来,但是又担心来了后,不知道和你们说什么话题,我只是个中学文凭,觉得和你大学生有距离,要是老是跑过来,你们也会嫌我烦,而且还会被其他战友背后说我是来巴结你们的。”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他的顾虑是什么了。
【22,】其实,在我看来,真正的朋友,不必太介意这些外在的差距,更何况也不是实质的差距。可是,我也知道,我这样解释也没用,他的性格就是那样,于是,在后面的日子里,我只好开始变得主动,每次都是我主动邀请他来了,而他也每次都乐呵呵的接受了我的邀请。
【23】和周耿聊了些客气的话,感觉气氛有点尴尬,我便只好转移话题,又问起他来:
“我知道你值夜哨的时候喜欢看树林,喜欢看天,你不是说还有三个地方吗?那第三个是什么呢?”
“你猜?”他诡异的笑着向我问到。
我猜?我怎么知道啊,可是他既然要我猜一下,那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估摸着和我也许有点关系吧。
【24】我想了一会儿说:“我猜应该你喜欢看路灯吧?”
“不是!再来!”
那我只好换个答案:“不是路灯,那难道是学紫薇尔康看雪看月亮啊?哈哈”
他无奈的瞥了我一眼,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我猜了好几个都不对,他只好眼呆呆的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最后我只好服输:“得,还是你直接告诉我吧!”
【25】那晚我和周耿是聊的最多一晚,后来在我的追问之下,他也和我说了,以前站夜岗的时候,他除了常常看树林和夜空外,第三个最常看的地方就是连部门口的那条路,因为五连在整个营区的一个末端,稍显偏僻,到了晚上熄灯号之后,就很少会有人往这边走来,他喜欢看着门口前那条空荡荡的寂静的道路。因为这样看着对面的路的方向,即使自己走神了发呆了,也不容易被查岗的人发现,因为你要是扭头看树林或者抬头看星空的话,都不是很方便,容易被逮住,会被认为执勤开小差,而傻呆呆的在哨位上盯着门前的那条路,就几乎无人可以发现你在走神。
后来,小平回来了。我们三个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周耿就回到自己的宿舍了。
等到周耿走后,我又找小平聊了很久,更确切的说,是我追问了小平关于周耿的家里的事情,因为我不知不觉开始对他这个人敢兴趣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我开始有些关注和关心他了。
从小平那里,我才得知,周耿他父亲在他小学的时候得肺AI就去世了,因为他父亲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烟鬼,这也是他母亲为什么要他发誓答应他不抽烟酗酒的原因。
他还有一个姐姐,他姐姐在我们省的XXX景区里一个景点上班,就是穿着本民族服装负责给过路的游客唱山歌的那种,他母亲则在老家务农,以前到了周末和节假日就会带着周耿在XX火车站一带游走兜售当地特产和民族饰品之类的,因为周末和节假日外地游客比较多,也可以补充点收入。
周耿的性格处于比较敏感和倔强的冗杂的程度,她姐姐有几次被游客调戏过,还有一次被一个东北男游客撩开了裙子拍照,周耿知道后,就狠狠的揍了那个游客,还把那货一脚给踹到湖里去了,,,,最后,因为景区想息事宁人不想被媒体曝光,便让周耿家赔偿了那个游客不少钱,,,,其实这事情挺憋屈的,因为要抱住他姐姐的工作,同时他们一家三口的收入都来自景区内外,所以,他们家也很无奈,周耿也不敢再反抗,从此周耿就开始变得性格有些激进,经常打架斗殴,但一般打的都是乡长镇长或者什么局长的孩子帮。
而她的母亲是一个特别坚强和淳朴而且有大智慧的女人,我后来见过他母亲,虽然是个农村妇女,但是却很有气质,长的也非常漂亮,在她的母亲的教化下,周耿后来慢慢又学好了,跟着她目前干农活,节假日去候车站和和景点附近卖东西。因为周耿在当地来说算比较高的了,而且长像英俊,剑眉星目的,有一点腼腆的婴儿肥,往往是女游客来买东西的比较多,而且还会有回头客,生意一直比其他人的生意都好点,我后来问过他这个事情,他说当时自心里有些抗拒,不想去卖东西,因为有一些游客中的大妈们,,常常会揩油的,他感到很不自在,但也没办法,要挣学费,还要帮家里减轻负担,只能忍忍。
【26】那一晚我辗转反思,难以入眠,熄灯哨后,我自己打开台灯,写下了我实习生涯里最长的一篇日记,事无巨细的记录了我和的一些感受,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还有自己的那份感动,当然这些日记也保存到了很多年后的今天,直到我来到网上发帖都还在看着曾经的军旅日记回忆点滴。
自从那晚的谈话后,我和周耿的感情急剧升温,我当时也纳闷了,为什么我和军校的同学朝夕相处快一年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是却没有一个同学像周耿一样给我这种很亲近很自然的感觉。
在那晚之后,如果我不忙的话,只要我在宿舍,当我听到连长或者排长们带着底下的战士们从训练场回来的时候,我就会放下手里的事情,马上跑到窗口去,打开窗户,在窗口边俯视楼下归来的队伍们,看着那些战友们,当然,确切的说,重点是在看某人。
当然,某人也每次都会心有灵犀的在底下边踏步边微微抬头朝着我看着,而且他紧绷的表情里还带着一丝丝掩饰不住的笑容和开心。
其实我和他也没说什么话,都是很默契的心有灵犀的到了那个点就会做这些事情,但是就是这种无声的交流,让我们的心走的更近了,而且还有一种难以捉摸却能感受到的到的温暖和美好的情愫传递在彼此心间。
【27】再后来,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了,一起打球,我也开始渐渐的融入到他们的训练中,虽然连长和指导语不给我定任务,但是看到我在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之余,还能主动参与到他们的训练中和他们一起干活,他们当然很高兴了。
其实,我那个时候之所以那么表现好,那么主动和乖巧的,主要是想和周耿在一起,不过连长和指导员也对我很好,因为我特好玩,而且我也不是他们内部的人员,他们把我当弟弟看待,我经常偷吃他的水果,也偷一些出去,给周耿和其他战士吃,他们也都默许了。